第66-67段
作者:只为朝夕      更新:2021-02-04 06:45      字数:9404
  第066章 祈愿节(下)
  如楚风所料,回到楚园轩辕皓去了楚言之那里,而他先是被下了禁足令,随后就被战羽梵啸宇文长风堵在屋里毫不留情的揍了一顿,就像梵啸所说,不宰了他都是便宜他了。
  栖绯被月冉带到厨房去吃糕点,全然不知情,回来看到的就是楚风满脸青肿的猪头样。
  "木木!"栖绯被吓了一跳:"你怎么了?"
  还没等楚风回答,月冉就在一旁答道:"他跌倒了。"
  这才是说谎不打草稿的鼻祖呀!连脸上的表情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施暴的几人深表佩服,决定以后好好学习。
  "木木是从楚园门口一直跌到了沁雪园么?"栖绯拉着楚风的手边走边问:"难不成木木的鞋子坏了?"
  "……"楚风只能苦笑。
  过了今日,楚风心中并没有轻松反倒更加沉重,很多事情还没有弄清楚,他还要见见他爹,想搞清楚以后还要面对什么,他想保护栖绯,无论发生什么都不想让她受到伤害。
  可是这一次,楚言之倒像是铁了心不打算见他,干脆让楚风连主园的门都进不得。楚风无法,只能改日。
  怕楚风再次拐走栖绯,几个男人干脆都在沁雪园的厅堂聚集,紧盯着栖绯和楚风。
  梵倾和自己下棋,梵啸和宇文长风充满杀气的切磋武艺,战羽则干脆站在了栖绯身后片刻不离,月冉坐在栖绯对面,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木木,栖绯明天一定要上街。"没走成栖绯也不遗憾,反正明天还有热闹可以瞧。
  "好。"
  "我也去。"四道声音一起响应,然后互看之后一起放杀气。
  "啊啾,好冷。"栖绯打了个喷嚏。
  几个人立刻收回杀气各干各的。
  "月哥哥,明天你要去玩么?"
  月冉本想说不,看着栖绯期盼的样拒绝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一下午,除了切磋为名被打了一顿楚风,其他人神清气爽。
  晚饭时,一个非常敏感的话题再次被提到了饭桌上。
  "木木,虽然月哥哥说孤男寡女不能共处一室,可是栖绯想和木木一起睡怎么办呀?"
  她话音一落,众人集体喷饭,月冉艰难的把口中的茶咽了下去,表情有些不易察觉的扭曲。
  栖绯看着一桌子被污染的饭菜,很是忧愁:"看来栖绯只能去吃桂花糕了。"
  "站住!"楚风擒住栖绯的衣领,把她拉回了座位:"别总是吃甜的。"
  "春花,让楚园的厨子再送一份菜过来。"
  "是!"
  "木木欺负栖绯。"栖绯表示抗议:"那晚上木木要给栖绯换衣服。"
  "啪嚓,啪嚓,啪嚓,啪嚓。"梵倾,梵啸,宇文长风,战羽四双筷子接二连三地断做两节,如果眼神可以杀人,估计楚风此时绝对已经全身是洞。
  然后,只见饭桌上的一份极烫的汤毫无预兆地朝楚风身上飞去,楚风中招。
  众人再次转头看向正在淡定喝茶的月冉,这才是强人呀强人。
  好不容易吃罢晚饭,陪栖绯睡觉的权利引发了更加激烈地争夺。
  "栖绯要和木木一起睡!"
  "不行!"四人反对两人赞同,一人散发可以冻死整屋子人的冷气。
  "栖绯自己睡可好?"梵倾轻咳嗽了一声问道。
  栖绯猛摇头:"不想一个人睡,会做噩梦。"
  沉默……片刻后……
  "不如(可否)(要不)(还是),我陪栖绯(郡主)吧!"
  集体互瞪。
  "月冉呢?"集体询问。
  "我不与他人同眠。"月冉无比淡定的喝着茶。
  最后,在众多人士的投票表决和一次次的否决后,排除了一个楚风,其他人随意供栖绯选择。
  栖绯挨个瞪一遍,最后委委屈屈地走到月冉面前,拉起他的袖子:"月哥哥,今天晚上你陪栖绯一起睡吧?"
  众人正等着他拒绝,就见一直没有表情的月冉忽然对栖绯绽放了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完美笑容。
  "好,我陪栖绯。"
  五名男子集体绝倒,纷纷自愧不如此人腹黑,一刻钟后做鸟兽散,回房扎草人……
  这夜格外的凉,栖绯窝在月冉怀中,却感觉不到温暖。
  "月哥哥,你身上好冰呀,你冷么?"栖绯紧紧握住月冉冰冷的大手:"月哥哥的身上为什么总是这么冷呢?"
  月冉没有回答,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已经不记得了,只知道无论自己喝多少的暖茶都无法让身体变得温暖,就好像很久以前就遗失的记忆一样,失去了,就再也找不回了。
  "栖绯冷么?"
  栖绯摇了摇头,将月冉的大手握得更紧:"栖绯给你暖暖。"
  即使知道这是徒劳,月冉却什么都没有说。
  "月哥哥,你身上的味道真好闻,好像是梨花的香味哎。"月哥哥的头发很长,长得就像神仙一样,要是常笑笑就好了,想到今天晚上月冉的那个笑容,栖绯觉得脸上有些发烫。胡思乱想着,不久就坠入了梦乡。
  月冉转过身,看着身旁少女的睡颜,他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在找寻的十年里他无法入眠,他只能不停地寻找他要找的那个人,直到找到的那一天为止。
  交握的十指中传来栖绯的温度,让月冉第一次在找寻的日子中拥有了一丝睡意,他翻过身,悄悄松开左手将少女揽入怀中,看到栖绯忽然有些瑟缩,想到自己冰冷的体温,赶忙用内力让身上带上让人舒适的热度。
  "嗯。"栖绯呻吟着贴近他的膛,找了一个最舒服的姿势,紧紧的贴在他身上。
  月冉忽然觉得,这个平淡无奇的夜在一瞬间变得无比美好,甚至让他渴望时间静止在此时此刻……
  第二天,一大清早栖绯就被春花带走,说是为了这一年一度的大节日中好好打扮一番。
  楚风去了主园,虽然没能见到楚言之,费了半天劲又许诺带几十名楚园的侍卫之后,才暂且消了禁足令。
  等他回到沁雪园,就看到一干男人都呆愣愣地站在沁雪园门口。
  "怎么了,栖绯呢?"他困惑上前,想他们注视的方向望去,又瞬间呆住。
  不远处的少女淡妆,一身红衣,带着一脸灿烂的笑看着他们,本就是天姿国色,这笑这妆容更是让她不似凡间女子,美得如同九天玄女。楚风走过去,拉住栖绯的手,他不会放手,绝对不会。
  月冉看着两人交握的手,此时此刻,竟觉得分外刺眼。
  街上车水马龙,甚为热闹。这七人的出现更是让这条街沸腾起来。相信若不是楚家的近卫挡着,光是目光足有将人扒光的功效。
  "木木,比昨天还热闹呢!"栖绯放开楚风和月冉的手,到处跑来跑去,看那些街上卖的小玩意。
  "哎?那个是什么?好像一朵莲花呀!"栖绯指着街边卖的一样东西问楚风。
  "那个就是祈愿灯。"
  "祈愿灯?"栖绯拿起那盏漂亮的灯,似莲花有不是莲的木质花朵,刷着各种颜色的颜料,看起来甚为亮眼,中间更是有一盏固定在上面的油灯。
  "恩,祈愿灯,写下心愿放在里面,将灯放入祈愿湖,然后愿望会随着暗流飘走,据说谁的能飘到忘川河畔,谁的愿望就能实现。"
  "忘川?忘川是什么?"
  "忘川就是死去的人妖度过的河流,度过那里,生前的总总就会被遗忘,相传,忘川之中生活着一种鬼。"
  "鬼?"
  "恩,贪念让有些人死后无法度过忘川,于是那些人化作忘川下的鬼魂,如果祈愿灯飘到那里,那些鬼魂就会吞下祈愿灯,接受人的心愿,帮人们实现。然后他们会得到解脱。"
  "哎?那不是放出的愿望越多越好,那些鬼就能解脱?"
  "小傻瓜,切忌贪念。许下的愿望太多,就是痴,是妄,是贪,相传,那些愿望太重飘不到忘川就会坠入河底,那些坠入河底的愿望就再也无法实现了。"
  "那栖绯不许多,只要一个愿望好了。"
  "木木,帮栖绯买灯。"
  楚风买下了一只最贵也是最漂亮的灯,交给栖绯。
  "我们上船再放。"
  "好。"
  楚家的画舫极为华丽,两层的船身,轻纱飘摇,上面山水画作美至极,贵而不俗,一看就是富贵中的富贵人家,后面还配着今年专门用来放灯的竹筏,很是别致。众人甩下那些盯着他们不放的旁人,上了船。
  栖绯刚上船就迫不及待地抽出里面的纸条,拿着准备好的笔,歪歪扭扭的写下:
  【栖绯希望每年都能和木木月哥哥一起过祈愿节】
  写了之后,她忽然皱起眉。
  "栖绯,怎么了?"楚风有些奇怪。
  "栖绯写错了。"
  楚风心头一紧。
  "栖绯不应该写木木的。"
  楚风的手有些发抖,难道说栖绯想起了从前的事……
  "栖绯应该写栖绯希望每年都能和楚风哥哥,月冉哥哥一起过祈愿节的。刚才那个卖灯的人都说,一定要写对名字才行。"
  说着,栖绯将木木上面加了小小的批注,木木对应着楚风,月哥哥对应这月冉。
  楚风握紧的拳头一松,心也跟着放松下来,然后又觉得自己很可笑……
  "呵呵呵。"
  "木木,你笑什么。"栖绯撅着嘴,然后转了转眼珠,提笔在楚风的袖子上画了一只青蛙:"让你笑栖绯,木木现在就像青蛙呀,呱呱呱。"
  "你这个小坏蛋。"
  "哈哈哈,木木不要抓栖绯的痒,栖绯说错了,木木的笑声最好听了,全天下最好听了。"
  几人看着二人,心中既羡又妒,梵啸第一个受不住,将栖绯祈愿灯的纸条拿过来,硬生生的将一行字中入了自己和梵倾的名字,宇文长风不甘示弱,又从梵啸那里抢来了纸条,将自己的名字和宇文清岚的名字也加了进去。
  "喂,你们,你们!"栖绯气得直跳脚,她撅着嘴想了半天,最后干脆将纸拿到了满脸羡慕神色的战羽面前。
  "战羽哥哥,反正他们都写上了,你也写吧。"虽说话语略微勉强,表情却是有些期待的。
  "郡……栖绯……"战羽的眼眶有些热,他接过纸条,在栖绯的旁边最近的地方写下了自己的名字,他不求和她双宿双栖,却希望能和她长久相伴……
  在众人的期盼之中,栖绯将纸条放入了莲花芯中,又亲手点燃中间的灯烛,站在画舫专门放灯的竹筏之上,轻轻将灯放在了祈愿湖中,看着那灯渐渐飘远,不知怎的,心里竟然有些空落落的。
  但愿岁岁年年的今朝,大家都能在此相伴……
  "真是热闹呀,皇兄,你说是不是?"
  远处的船舶之中,轩辕皓和轩辕刹两兄弟正在对酌。
  "这与你无关。"轩辕皓看着远处的栖绯将灯放出,心里像被什么狠狠抓住一般,充满了羡慕嫉妒,愤恨,最后化作无奈和心痛。
  "皇兄,怎么能这么说。"想到这么多出色男子都痴迷的月栖绯,轩辕刹心中忽然生出了几分从未有过的好奇:"我还从未见过你那个宝贝的真面目,今日总算能有缘一见了。"
  "随你。"轩辕皓站起身,掀起船舱的帘幕。
  "我先走了。"他再没等轩辕刹回答,踏出船舱,一个飞身跃到了旁边的一条船上。"来人。"
  战恒上前。
  "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将郡主放的灯捞起来。"
  "是。"
  轩辕刹放下手中茶盏,他们总是错过,此时忽然好奇栖绯的真正样:"把船摇过去。
  "是。"
  当船舶逐渐摇近,越来越近,他终于看清了那个少女的脸庞。
  轩辕刹的脸色在瞬间变得铁青,酒盏从手中落入湖水之中,掀起了不大的涟漪就消失无踪,而少女给他带来的震撼,却再也无法平息。
  "是她……竟然是她……"一股毁天灭地的恨意,和无法说清的感情几乎将他焚烧殆尽:"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
  "主上。"战恒的手中拿着正在燃烧着的祈愿灯奉上轩辕皓的面前。
  轩辕皓接过灯,不顾正在燃烧着得油烛,伸手从蕊中取出那张纸,咬破指尖在栖绯和楚风名字中间写下了"轩辕皓",他又将纸条小心翼翼的放入灯烛之中,交给战恒。
  "放了吧。"
  战恒愣了一瞬:"是。"他原本以为主上是想要抹去他人的名字,可现在竟然仅是如此。他将灯放在湖水之中,看着它随着暗流越飘越远。
  "战恒,你觉得朕很奇怪吧。"
  轩辕皓着看着越来越远的祈愿灯苦笑道:"也许朕已经疯了。"在栖绯离开的时候已经疯了:"能见到栖绯就像一场梦,这一次……我想知道,栖绯从前是怎样看着我的。"
  就算痴傻,就算疯狂,就算不甘,他还是要像从前的栖绯一样,看着她的背影,为了终有一天,能坦然的走到她面前,向她伸出手,再不放开。
  第067章 各怀鬼胎
  浓雾,到处都是浓雾,栖绯看不清这里是哪里,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不远处偶尔传来蝉鸣,鼻尖缭绕着水气和青草的芳香,似乎不久前还曾经来过这里。
  明明是自己一个人,栖绯却并不觉得害怕,只是有些孤单。不远处,隐约传来有人交谈的声音,栖绯循声走去,浓雾变得稀薄,就在她看清那月下的一男一女时,顷刻散去。
  宽阔的湖面,偶尔跃起一尾鱼,草地中蛙鸣蝉鸣,好像一场美妙的乐曲,一弯缺月挂在天空,虽不明亮却让栖绯看清了面前的两个人。
  几丈开外,站着月冉和"自己"。
  栖绯终于明白,她又入了梦,最近,她总是会做各种各样的梦,有时候是白天,有时是夜晚,有的时候只有自己一个人,有的时候会有认识的不认识的人陪伴,有过月哥哥,楚风,战羽哥哥,还有身旁的每个人。他们的服饰和现在不同,说着莫名其妙的话,做着莫名其妙的事。
  栖绯站在原地,等待从这个梦中醒来,她已经习惯把出现的梦境当做故事来看。
  另一个自己站在湖边,看着湖水,月冉站在她旁边,距离不远不近。
  "月哥哥,这里很漂亮,是吧。"女子带着笑意,弯腰掬起一捧湖水:"这里的水很清,景色也很美,是我到过的最美的地方。"
  "让我陪你到这里就是为了赏景?"月冉的声音不耐又带着几分温怒:"别忘了你的身份。"
  女子的手抖了抖,水从指缝中流走,只剩下掌心中浅浅的一滩。
  "月哥哥,我们难得出……"
  "现在灾荒四起,你作为一国的皇,怎能抛下责任?"
  女子勉强笑了笑,那笑却比哭还难看几分。
  "月哥哥,我知道自己做错了很多事,也不是个好的皇帝,可是我真的希望可以弥补……"
  "就怕这天下苍生等不到你弥补的那一天。"
  栖绯坐在草地中,觉得心里闷闷的,因为那个伤心的自己,也为这个假的月哥哥。月哥哥总是没有表情,说话也没有音调,也从来不会对自己大吼,所以面前的这个一定是假的。对么……
  女子沉默了很久,最后她好像想通什么一般抬头看了看那天空的明月,栖绯忽然觉得心里好痛,因为她知道,那个女子抬头,是为了不让眼眶中的泪水流出。
  又过了一会儿,她低下头,伸出双手,结了个印,
  "你在做什么?"月冉皱了皱眉,想要阻止她的动作,却被少女躲过。
  那印化作了一朵手掌般大小的莲花落在她手心,小小的火苗从莲心升起。
  "我在许愿呀!"那朵花被她放入水中,却迟迟不肯离去。
  女子笑了笑:"快走吧,去忘川,帮我把愿望带到。"那莲花就像听懂了一般,不再徘徊不去,而被暗流慢慢带走。
  "你不应该施咒。"月冉的表情更冷。
  "月哥哥,这昶湖是距离忘川最近的地方,是真的么?"
  "……是。"
  "那我的愿望能实现么?"
  "要看代价够不够。"
  "也许不够呢。"女子笑了,她向男子伸出了手:"月哥哥,我们回去吧。"
  月冉看了那小手良久,他的拳头握紧又松开:"我不是轩辕他们。"说罢,头也不回的离去。
  直到那个身影消失不见,女子仍旧在看着自己空荡的掌心,许久之后,无声的泪水从眼眶中流出,滴落在湿润的草地上。
  栖绯忽然觉得心很痛,梦境中的女子将她的痛传给了自己,泪水再也止不住。
  "栖绯,醒醒。"
  还没睁开眼,就听到月哥哥的呼唤声,周围又升起浓雾,然后眼前的一切消失,变成了月冉的脸孔。
  "月哥哥。"迷迷糊糊的栖绯扑入月冉怀中,紧紧抱住他的腰。
  "栖绯,做梦了么?"月冉见她醒来,觉得心头一松,刚刚栖绯忽然流泪,让他觉得心头就像被揪住了一般难受。
  "恩,栖绯做了个梦,梦见月哥哥不管栖绯,一个人离开。"栖绯还是觉得心口难受的紧,泪水无法止住,抬头看到月冉还是面无表情的样,觉得更加委屈,张嘴在月冉的手臂上咬了一口。
  "月哥哥竟然不要栖绯了,还说话很凶,让栖绯很伤心。"泪水不停流出眼眶,染湿了月冉的衣衫。
  "别哭,别哭。"月冉有些心慌,却不知该劝什么才好。
  越劝,栖绯的泪水落得越凶,仿佛断了线的珠子:"月哥哥真的会抛下栖绯不管是不是?"
  月冉不知道要如何回答,他活着就是为了找到一个人,如果栖绯不是那个人,他就没了留下来的理由,如果栖绯是……他心中一紧,丢掉这个念头。
  "梦里的……是真的……月哥哥真的会不要栖绯的……"她越哭越凶,咬着唇,隐忍的哭泣让她的话语变得断断续续。
  少女的哭泣仿佛唤醒了什么……
  "我不会丢下栖绯的。"坚定的话语从男子的口中说出,银色的发不知何时变成如墨的黑,无波的眼眸变得无比深情,男子颤抖着手,将栖绯紧紧搂在怀里。
  "永远不会,死都不会。"温暖的怀抱终于安抚了少女孤独无依的心,睡意再度袭来,不久便让她坠入了梦乡。
  "找到我哥了么?"沁雪园的西侧院房之中,宇文长风坐在窗台上,看着天空的那弯缺月。
  "属下无能。"
  宇文长风什么都没有说,他有种感觉,宇文清岚就在距离自己不远的地方,他不知道月冉到底做了什么,可是看到现在的月冉,他却总感到莫名的亲近,清岚没事,他有直觉地相信。
  "那件事情准备的如何。"
  "西沈那边已经安排妥当,只等楚城主寿辰那日动手。"
  "下去吧。"
  "是。"
  "栖绯……"拿出一直放在心口处的平安符,在手心中婆娑:"栖绯……"
  沁雪园的东侧院房之中,黑衣男子单膝跪在梵啸面前。
  "准备好了么?"梵啸已经退却了白日时的青涩,此时才是真正的他,朗鸣的五皇子。
  "是,属下已将一切准备妥当,就等楚城主大寿之时。"
  "好,掳了人就带往朗鸣,在边城等着,本王随后就到。"
  "是。"
  "人一定要好好照看着,少了一头发都为你是问!"
  "是,属下定竭尽全力办好此事。"
  "阿啸。"暗卫退去,梵倾便冲外面走入:"真要做到这种地步么?"
  "哥。"梵啸站起身,他本以为梵倾已经睡了,未曾想却被他听了个正着:"我要带栖绯走。"
  "她现在很幸福。"
  "就算如此,我也要带她走。我喜欢她,我爱她,想要和她在一起,而不是看着她和别人笑闹,和别人耳鬓厮磨!"他声音越来越大,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感情:"哥,你知道我有多嫉妒,看着她那么依赖楚风哥和月冉,看着他们在一起的样,我嫉妒得想要杀人!"
  "阿啸……"他又怎会不懂,梵倾苦笑,他何尝不嫉妒,只是拼命的压抑自己的感情,因为他是一国的储君,因为那是自己弟弟喜欢的女子,因为是自己兄弟现在的爱人,现在,他甚至没了栖绯未婚夫这个身份,他们之间唯一的羁绊已经因为他的过错消失无踪,他何尝不愤怒嫉妒,只是他的立场不允许,他的身份不允许,他早已失去了放肆说出自己感情的唯一机会。
  "我不会阻止你的,去做吧。"压抑内心的酸涩,艰难的说出口:"只要到了朗鸣,哥会让他们夺不走栖绯的。"
  "哥……多谢"知道他的苦心和用意,唯有苍白的感谢可以诉说自己的感激。
  "族长。"
  "我让你查的事情如何了。"战羽坐在后园的亭中,看着栖绯今日在花园中摘下入瓶中的花枝。
  "如族长所料,楚风又有动作,轩辕皓的人已经潜入楚城,应该是打算楚城主寿辰之时掳人;朗鸣五皇子那里也有人出入,西沈王那里有一批人来了楚城,此外……"
  "还有何人。"
  "此外还有一批不知来历的人入了楚园二少爷的宅邸里,不知道所为何事。"
  "去查,务必在楚言之生辰前查出来人目的。"
  "是!"战羽手下得令离去。
  "栖绯。"战羽看着天空缺月:"以后你想去哪,想跟着谁,战羽都会陪在你左右。"
  已是丑时,沁雪园中睡着的却只有栖绯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