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卷|42只.却只道4,少年时
作者:花三郎      更新:2021-02-04 06:43      字数:8069
  ☆、042 却只道4,少年时
  李冉冉收起玉佩,掐着红燕的手也放开了,慵懒的坐在对面的椅子上,眯着眼看着红燕那涨的通红,又气得变紫的表情,虽说心里是爽到爆了,可依旧没有得意忘形,红燕眼中划过的一丝异样,自是没有逃过她的观察。
  只见她自以为动作毫无破绽的将手向桌子的下方,几不可查的一用力,李冉冉嘴角勾起嘿嘿一笑,身子已然从椅子上弹起,双腿稳稳的落在书桌之上,
  果不其然,只听,噔噔几声,往下一看,原本坐着的椅背上已然多处了数银针,细看之下还泛着幽幽的绿光,定是沾上剧毒的。"何必如此,我有本事活着回来,就有本事将你所有的一切夺走,说到底,你不过是皇家的一条狗!这权利,哪日她不愿意给你了,便可随时换人,你若配合,我还可暂时饶你一命。"冷眼带笑的看着坐在主帅之位上的红燕,她眼中的不甘似是燎原的烈火一般就要烧完她的理智,或者说,其实她从没有理智可言,从担任这个位置的那一日起,便再也没有自己的思想了。
  "你也说是暂且,反正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活下来的,她早已觉得我办事能力不行,大有找人替换的意欲。"红燕虽不甘,对于眼前的局势还是看的清楚的,三皇女在外人开来,足够成稳大气,对于许多事情处理起来更是显得宅心仁厚,绝不痛下杀令。
  可真正为她所用的人才知道,那张伪善的面具下脏着的是怎样的蛇蝎心肠,她现在甚至可以预料的到,到时候三皇女荣登大典,得了皇位之后,有些人是她不得不除掉的,就像自己这般办事不利之人。
  可,只要自己这件事情能办好,便是立下大功,祖母还在朝堂之上担任要职,军权政权一家独揽,就是到时候她想动自己,也需要深思熟虑了。这般一想便有了主意。
  "我若告诉你,霍冷夜的去向,你可能保证我在你得到女帝之位之后,依旧留的一条命?"红燕似是想通了些什么,松了一口气靠在椅背上,有了与李冉冉谈条件的想法。
  "你这般,是想通了,还是想给我下套?"李冉冉又不是傻子,她祖母谢云銮摆了明是只支持蓝芷为帝的,而谢家直系旁系也全都抱团对外一心,她,红燕就是真的心里有不服,也不会是真心想要背叛,这般说,不是引自己下套是什么。
  "我只告诉你,霍冷夜,此刻不出意外,在大顺的皇都。信不信随你。"说完这话,红燕便不再多言,低下头继续看着文书,别以为做将军只要在沙场上杀敌就好了,军用开支等等许多事情都是要过目定夺的。
  在大顺的皇都!
  李冉冉只听到这话,柳眉微蹙,你妹的长的要死!有什么事情冲老娘来,竟敢对她的男人下手。转身就要离开,却又听身后的人,幽幽开口道。
  "被带走的时候,他已经有两个多月的身孕了。"不出意料,离开的身影微微一愣。原本稳健的步伐也乱了。
  待李冉冉离开,营帐之外才又走进来一个人,只见此人相貌极其普通,就是看过一眼,转过头,便无法再想起那人究竟长什么样了。
  她只是淡淡的道:"这次你又擅作主张,不怕她真的找人将你替了。"
  红燕看了来人一眼,笑的一脸无所谓:"引她去蓝昭是她自己的意思,我只是参透了罢了。"
  "从来都以为你是个迂的,练武的资质不高,别人都挑暗器,唯独你选长枪,当年让你杀了叶贪欢却不下手,现在居然还能参透那女人的意思,有进步啊。"女子调笑道,可语气却是冷的吓人。
  "这还不是向你学的,若再不多会点儿察言观色,指不定哪日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说起来,主人好像从来都不是真的想对付她的样子,倒像是在培养她。"这点红燕当初被派去刺杀的时候便觉得奇怪了,若是真的是想要一次成功,又何必让蓝凤帝事先得知,做好充分的准备造成她死于非命的假象?
  "主人的意思,是你我可以妄加猜测的!红燕,看来你是越来越不知道轻重了!"女子似是怒了,手指微动,一极细的,几乎无法用眼看见的丝线,已然缠上了红燕的脖子,好似只要稍稍一用力,红燕的脑袋便于身体分了家。
  "别,我说错话了还不行。"红燕的脑门上已经布满了秘密的汗水,一动不敢动的坐着。
  "无论主人的意思是什么,我都不会让李冉冉活着。"女子收起丝线,起身离开营帐,她们几人从小便跟在主人的身边,由他教授武艺,发誓一生效忠,可,现在只剩下她一人了。就算她们的死是主人计划之内的,也无法原谅,若是最后自己也难逃一死,那,就让她给几个妹妹报了仇再下地府与她们相会吧。
  红燕看着女子的背影摇摇头,微微一声叹息。
  *
  李冉冉一路狂奔,还不忘沿途留下记号,她答应过影风,这三日定然保证自己的安全,不想让他到时候还要费力来找自己。
  紧赶慢赶终于赶上了去大顺的船。
  她觉得自己快要疯了,冷夜怀孕了,孩子自然是她的,原本的记忆已经告诉她在蓝昭男子怀孕也是屡见不鲜的事情,只怀孕的男子在生产的时候异常危险,若是难产多半是父子双亡的,可,却在这样关键的时候,有人将他从自己身边带走了。
  最可恶的是,自己竟然还消失了十五日,音讯全无,冷夜本就是个容易不安的人,这十五日他是怎么过来的啊!胡思乱想,会不会对胎儿不好。好不容易下了船,到了大顺境内,却被人拦住了去路。
  来人是淮中。
  "挡我者死!"此刻的李冉冉一头乱发,双目猩红,她的爱人,怀着她的孩子,在别人的手上,她承认那次是做的有些过分了!可,敢动她的男人,绝对不允许!早已失去理智的李冉冉,看着眼前的男子,眼中的敌意却丝毫没有消减,她在害怕,害怕一些未知的事情。
  "李小姐,请您回蓝昭,将军要我传话,让您快回去救箫沐阳。"淮中抱拳低头弯腰的恳求道。
  "滚!他箫沐阳与我何干!"脱口而出的话,却不知为何心有些不舒服,箫沐阳这家伙他怎么了。
  "不!将军有令,您若不听淮中所言直意要入大顺,救霍公子,淮中只有自刎在您面前。"淮中心中叫苦,这明明是他们几人之间的事情,为何还要拉上他。
  "他自己为何不来!"司马晔这家伙到底在搞什么鬼!
  "将军此时在天牢,无法前来。"淮中从不曾想,自己的将军的另一个身份居然是先帝在外的遗孤,而因为天顺帝将霍冷夜抓来了大顺,二人居然在大殿之上为此事大打出手,最后以叛乱之罪被押入天牢之中,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眼前这个女子,虽说将军千叮万嘱让自己绝对不要告诉她,他被押入天牢之事,可,心中却为自家将军不服,想知道在她心中,将军到底占多重的地位。
  "司马晔这家伙又怎么了!"李冉冉还是怀疑自己是不是消失了十五日?怎的就这世界像是乱了天了一般!
  "将军让您不要问,只让你回蓝昭救箫沐阳。"看到她脸上原本嗜血的表情有松动,淮中的心里稍稍好受了一些,也知道此刻不应该与她多说什么,赶紧搭上去蓝昭的船才是,不然又要耽搁七日。
  "箫沐阳他怎么了?"李冉冉只觉得头疼欲裂,这一路上压就没合过眼,可眼看着就能去救冷夜了,却被人拦着说再回到蓝昭去救箫沐阳,怎么在蓝昭的时候影阁的人,鬼域的人都没有提起过箫沐阳的事情?
  "箫公子为了您,像蓝昭的三皇女示好,谣传还做了太女的男宠,只,听说他在中过的并不好。"其实淮中也只是知道一个大概,事出突然,将军本来不及将事情说完全。
  "什么!那家伙竟然给蓝芷那女人做男宠!"李冉冉暴怒,只觉得太阳上的青筋暴起,突突的跳个不停,还有什么叫为了她和蓝芷示好,她什么时候要他对蓝芷示好了,这家伙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
  可,她的冷夜现在还在大顺的都城之中!她,已然踏上了大顺的都城,怎么能掉头,怎么能!
  "李小姐自然之道,既然吾皇抓了霍公子为的是将您引过来,你未出现,他自然不会动霍公子分毫的!当务之急,请您务必先回去。"淮中居然直接一下子跪在了地上,还拔出了身旁的佩剑,抵在脖子上。
  "别!我回去便是。"闭上眼,又再次睁开,她自是知道关心则乱,才会这般失了冷静,只要自己一日不出现,冷夜必然不会有生命危险,可对于箫沐阳她又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只,想到他在蓝芷的身边,心就是不舒服,在她眼里,他不过是个孩子,十四五岁的年纪,却背负了太多。
  "谢李小姐留淮中一条命。"淮中起身,观察了一下四周道:"还请李小姐早些上船。"言罢便闪身离开了,而随即李冉冉也清楚的感觉到几道身影跟着他离开了码头。
  *
  李冉冉只觉得,自己这几日一直都是在马背上度过的,身体像是麻木了一般,就是大姨妈来的那几日也丝毫没有知觉,一入蓝昭便和影风接了头,影风因为箫沐阳突然投靠了蓝芷也是一头雾水,对他特意有派人留心着,可李冉冉问起时,他却顾左右而言他,每一句说的是重点。
  一气之下,她亲自潜入皇之中。一探究竟。
  夜深人静,一掌孤灯昏暗的摇曳在中太子寝殿之中。
  "今夜,我们玩什么?"蓝芷的声音冷中带着些许兴奋,她从来都是压抑着的,在外头,所有人都只看见一个温文尔雅,仪态大方,为国为民的好太女,皇位的不二人选,可没有人知道,从小她心里压着什么,她的出生不低,父妃更是右相的嫡长子,在先帝还是皇女的时候便取做侧妃,更在先帝荣登帝位的时候盛宠一时。直到,曲灏的出现,将所有一切属于他们父女的东西全都抢走,更是在蓝灏出生之后,连母皇所剩无几的垂爱都抢走了。
  而随着她日渐长大,资质也越来越高,更是备受母皇喜爱,甚至有传言说,将来蓝昭女帝的位置也定然是她的。
  她不服,她恨!看着父妃一日日在中郁郁寡欢,看着那扇永远不会再次开启的门望穿秋水的等待,恨似燎原之火,一发不可收拾了。
  一步步的算计,一步步的将自己变得强大,很快,这天下都会是自己的了。
  看着此刻被她绑在床榻上的少年,莹白青涩的身子,在摇曳的灯光下,晃花人的双眼,明明怕的要死,却还咬着唇,楚楚可怜的模样,只要是女子都想要好好疼惜一番。
  然,她不同,从他向自己示好,主动靠近的那一刻开始,至始至终都没有信过他,他是蓝灏的人,就算那一日他青涩的表现让自己大为满足的知道,那是他的第一次!
  可!她还是无法原谅,他是以那般原因才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为什么,世界上所有美好的东西,母皇的爱,还有众多优秀男子的爱,全都给予了她,因为她聪明漂亮?
  想到这里手上的动作愈加用力了,原本莹白的身子上立马现了红色的印记,箫沐阳曾经问过自己,有没有后悔过。这是第几次了,他记不清了,其实也没有关系,闭上眼,只要脑子里想的是她,就可以了,就不会那么痛苦了。
  他除了钱什么都没有,他很没用,功夫又不好,保护不了她,只有这般才能觉得自己还是有用的,蓝芷这个人防人之心很重,普通人几乎不能靠近半点,可,每夜她都会来自己这里。
  而她武功又奇高,原本还不知道,差点就酿下了大错。好在沉得住气,她中毒了,毒是他箫沐阳下的,为这点,还高兴了好久。
  "睁开眼,看着我!看看本殿下是谁!说!"蓝芷见床榻上的箫沐阳紧闭着双眸,脸上的微笑太过刺眼!
  "三殿下,我知道是您。"这般沙哑的声音,带着少年独有的青涩,就好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雏菊,引人怜爱呵护,可眼角带着的媚意,却又这般勾人心魂,似是一个天生的妖。
  "叫我芷。"蓝芷的声音颤抖着,她中了一种叫做箫沐阳的毒,若是换做他人,早就被自己折磨死了,可唯独他,她舍不得,他不是自己见过最美丽的男子,却是眼神最纯净的,是的,那种无所求的纯净,他说,蓝灏不懂得珍惜他,他想要找一个珍惜他的人。
  这般拙劣的谎言,这般生硬的言辞,在朝堂,后混迹多年的自己,又怎么会看不透,可,她就是沉沦了,她想要眼前这个男孩,眼中只有自己!只有自己!
  疯了似得折磨,为的是在他身上留下痕迹,让他每每觉得疼的时候,都会想起自己。
  "芷,打我吧,只要你高兴。"少年带着邀请嗓音,带着变声期特有的黯哑,叫人颤抖。
  鞭子,刑拘,蜡烛,玉势,所有一切都在他身上一一用过,而少年身上也早已没有一篇完整的皮肤,蓝芷方才停下手,眼中闪过的心疼很快的被她掩去,甩开袖子便宣了太医。
  李冉冉潜入皇之中,飞身直冲太女寝殿,里头的灯光昏暗,床榻上的人儿好似也睡熟了。
  心头一火!这家伙竟然在别的女人的床榻上上身睡得这般香甜,无法原谅!
  上前扳过他的身子,那触目惊心的伤痕,让她的心头一颤,似是无数把尖刀同一时间进腔,来不及疼,已经窒息。
  她以为,他长得俊美,又这般青涩,定然会是被好好疼惜着的,可,怎么会这般,怎么会这般,那个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只会算计人的铁公**箫沐阳,怎么会这般仍有人欺凌,他从来都是强势的,就是自己有的时候也受不了。
  少年原本嫩白的身子上,除了脸再也找不到一处完整的肌肤,大大小小的伤痕,还有下体那惨不忍睹的红肿,心像是被人片成了片一般。
  感觉有人触碰,少年的身子颤了颤,微弱的声音,轻的像羽毛,有些漂浮:"芷,疼,今日,不要了。"
  眼泪早已从眼眶中落下,一滴滴的溅落在少年的脸上,箫沐阳感觉到脸上的湿意,艰难的睁开眼,见来人竟然是李冉冉,眸中闪过一丝欣喜,随后又被很快的隐去,冷声道:"你来做什么!我要喊人了!"明明说一个字都吃力的不行,却还是硬着头皮冷着脸将这话说完。
  十个字,字字刺在李冉冉的心头。
  "蓝芷,我要杀了你!"谋算计,她觉得已经玩儿够了,她只是不想欠太多的情债,才没有接受他的,不是因为没有一点点的动心。只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这么傻,这么傻!
  "她武功在你之上,指不定还是谁杀谁呢。"箫沐阳讽刺的声音,丝毫不带感情,哪里看得出前些日子眼前的男孩还追着自己,要她做他箫家的主母。
  "我可以允许你恨我,不接受你,却不能允许你这般作践自己!我心疼。"这一刻,她想明白了,随意吧,不要太压抑自己了,若早知道会这样,她定然不会那般无情的拒绝的,不就是个半大的孩子么,留他在身边能怎么样!
  听到'我心疼'三个字的时候,箫沐阳只觉得自己好似无法呼吸了,她,心疼他,她心里有他,这便够了。
  "呵呵,你心疼有何用,三殿下说了,等她荣登大宝,她会许我后位,你的心疼,值多少荣华富贵?"可他不能,好似已经没有资格再接受了,他知道冷夜的经历,可,他不敢赌,赌是不是自己这般脏了,她也会像爱冷夜那般,同样爱自己,他怕,若是觉得不平衡了,若是要求她,会惹她不高兴。
  既然如此,那边让自己,从未拥有过吧。就当是,真的恨了吧。
  少年的话语,一字一句的敲打在李冉冉的心头,今夜,她的心,好似已经被生生的摘去了,此刻竟一点儿都不疼,就是这种连心痛的滋味都无法感受了的感觉,才让她觉得痛苦,她,没有好好保护眼前的男孩,不该这样的,事情不该这样的!
  "啪啪啪!"响亮的掌声从门外响起,蓝芷一出门就有人通报说李冉冉闯进皇了,赶来却听到这样的好戏,不由夸赞道:"模样说的好,不枉费本殿下,这般疼你。"她笑着,眼中竟是对李冉冉的挑衅。
  李冉冉此刻本就是在奔溃的边缘,见着蓝芷更是像疯了一般的扑上去,她没有带武器,只有那把一直待在身边的匕首,玄黑色的刀身,昏暗的灯光下,闪着凛冽的寒芒。
  蓝芷也早已做好了准备,在她看来李冉冉的功夫远不如自己,她这一击就是使出全力也不一定能伤到自己,自傲的她竟一时大意了。
  她不知道,这几日李冉冉身上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她武艺大有进,这般的自负,反倒让她吃了苦头,只是一击,匕首便差劲了她的左肩。
  难以置信的瞪着李冉冉,只见她残忍的勾起嘴角,手腕用力将匕首用力一转,她的左臂已然废了。
  "你!"
  "我什么,我要你在箫沐阳身上弄的伤,百倍千倍的还回来。"此刻的李冉冉就好似地狱的修罗,手中的黑色匕首竟似死神的镰刀,一挥下去,便取人命。
  眼看着她已然拔出匕首,又要刺下去,可一道劲风涌起,直接将她撞的飞身而起,有些不稳的落在箫沐阳所躺的床榻之前,看向门外,一个黑色衣袍的女子信步走来,这般的气质竟有些像是原先刺杀自己的人。
  可看清来人的长相,她知道并不是那人,那人不出意外,已经死了。
  "你来做什么!"蓝芷见来人,眉头皱起,很是不悦,这是她的事情,不需要别人手。
  "废物没有资格说话。"女子的声音冷的丝毫没有温度,只看了蓝芷一眼,便一步步靠近李冉冉。
  李冉冉没有感觉到杀意,可本能告诉她,眼前的女子要杀了她,而且势在必行!反手握住匕首,进入最佳的备战状态,可她甚至没有见到眼前的女子有任何的动作,只见她手指一动,好似有什么在向她靠近,可太暗了,她看不见,索闭上眼,用身体感受。
  果然,用眼睛看不到的东西,闭上眼摈除一切干扰,便会清晰的感觉到。
  一个侧身,险险的躲过一击,只感觉床榻上的红木雕花不知被什么击中,直接就烂了。
  想着床榻上的箫沐阳此刻身上一身的伤,若是有木屑落在身上,伤口会发炎,李冉冉便不作多想,直接倾身扑在了他的身上,双手撑在他的身侧,用身体挡住下落的木屑。
  女子冷笑一声,手指微动,掩藏着的杀意顿起。
  李冉冉不以为意,在看到身下的人儿眼中的惊恐的时候,只是回以一笑,似是要他安心。
  可,箫沐阳哪里会觉得安心,这一刻,不知为何,明明没什么武功的他却能清晰的感觉到危险的放下,环住李冉冉的脖子都说人的潜力是无限的,本已经无法再动弹的身体,一下子充满了力量,一个翻身将李冉冉护在身下,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箫沐阳只觉得口一窒,低下头,连伤口都未曾发现,可,他觉得自己好像要死了,因为心脏不再跳动了。
  李冉冉惊诧的看着身上的男子,她看见了那条穿过他口的细丝,感受着他的生命一点点的在自己怀中流逝,她后悔了,后悔,从第一次在湖中就不应招惹他,若是没有遇见自己,他依旧是那个以赚钱为了,每日钻在钱眼里不知忧愁的男孩。
  第一次见他,便将他撞下了水,人工呼吸救他,他却说:
  "喂,你个大姑娘要不要脸啊!大爷我是你能随便吻的么。"
  原先只觉得这家伙就是小气,不论是对自己还是对别人,都是几近苛刻的小气,一毛不拔,可后来,渐渐的好像什么变了……
  他说:"箫家主母的位置,还不够诱人?"
  他说:"再等两年,我保证,一定比他们都帅。"
  他说:"你这个女人怎么一点都不替别人思考,我们会担心!"
  他说:"以后,有需要,找我,我也可以的!"
  他说:"小爷不在这么久,你可有想我?"
  不记得了,只记得这些了,看着怀里苍白的小脸,李冉冉不知所措起来,只记得这些了,怎么办……
  她本该护在怀里,小小的人儿,此刻身体却渐渐的变得冰冷……
  再也听不见他像管家公般的唠叨,
  再也看不见他算计时眼底那可爱的光,
  再也不会有一个男孩,霸道的说,女人,做我箫家的主母吧。
  再也没有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