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冰冷
作者:莫洛盼      更新:2021-08-27 08:11      字数:4532
  润雨也不知道哪里不对,但就是不对。
  尤其是灵戚的态度,让润雨觉得事情更加不对劲。
  但是润雨念及灵戚是自己的小舅子,就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双叶说:“润雨,我知道你只是在威胁我,不想让我占了上风,可是,你杀了我哥是事实,命拿什么偿,不谈其它,只谈这个。”
  润雨说:“那你要告诉我全部,我为什么会杀了双宸,我为什么会忘记,知道这些,我才能和你认认真真谈你哥的死。”
  双叶说:“那你是不想承认了。”
  润雨说:“我没有,若是我杀的,我自有交代,若不是,我饶不过你。”
  双叶苦笑,说:“你左一句饶不过我,右一句饶不过我。润雨,你是有多大的本事,若是我真想杀你,真想害你,你此刻连威胁都威胁不了我。”
  润雨说:“不会的,灵楼伤不了我。”
  灵戚知道润雨的言下之意。
  而双叶却不知道那一层意思,双叶说:“为什么,你就觉得灵楼伤不了你,你不也是输给红月了吗,你究竟是有什么才底气这么足。”
  润雨说:“没有什么底气,只是觉得而已。”
  双叶说:“润雨,我可以称呼你一声姐姐吗,即便我害过你,想要杀过你,但其实,我做不到,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就像你的影子,我永远触不到你的精髓,你在一个人的瞳中是一切,而我,卑微的望着那个人的瞳,不舍得给我一丝一毫。”
  润雨说:“有些东西强求不得,这件事我的确有责任,所以你有害我之心,我不怪你,因为那样的处境,你没有理由不去恨我。”
  双叶说:“润雨,这儿好看吧,这是灵楼啊,江湖第一的灵楼,我居然是这里的夫人,我没有嫁给曾经我心心念念的人,可是我嫁给了,整个江湖都要畏惧的地方,还生了继承者,润雨,我风光吧,风光到我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风光。”
  润雨说:“可是我看不到你风光背后的喜悦,只有满目疮痍。”
  双叶说:“那在你眼里,我什么时候才是真正喜悦的。”
  润雨说:“我们刚认识的时候。”
  双叶苦笑,说:“说到底,是润泽把心思藏的太深了,瞒住了你我,才造成了我的悲剧,你也不是有意的。”
  润雨说:“双叶,过去了。”
  双叶说:“过不去,不会过去的,你只看到表面的风光,你不知道,我还在煎熬什么。”
  润雨说:“我知道,你的眼神告诉我,你并不快乐。”
  清澜看不下去了,说:“这里不是你们两个谈心的时候,我们有正事。”
  灵戚说:“清澜姑娘,我知道你的心情,可是这二位的心结需要解,既然二位能解,我们就不要打扰了。”
  清澜说:“解,解什么心结,双叶都害了润雨多少事情了,润雨忘记了,我能不知道嘛,她成天就想着害润雨,润雨傻,还觉得自己亏欠她,我可没那么矫情,润雨,你真的变了很多,你以前没有这么儿女情长,而如今,磨磨唧唧了很多,一点都没有从前的模样了。”
  润雨说:“好了,清澜,我知道你的意思。”
  双叶说:“润雨,今日我们就说这么多,我哥的事,我不打算告诉你,可是,我可以跟你说,那件事,不能完全怪你,言尽于此。”
  清澜倒是忍不住了,说:“说话都说一半,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灵戚说:“清澜姑娘,莫要着急。”
  清澜听到着急二字,心里更是着急,说:“江牧的命就差一点就要没了,你让我不急。”
  突然,有一个小厮来到双叶和灵戚身边,悄悄的说了一句话。
  清澜和润雨都没有听到。
  但是,很显然,双叶和灵戚表情都一些微妙。
  双叶偷偷和灵戚说了什么,灵戚连连摇头。
  灵戚说:“润雨,你跟我来一下。”
  清澜不知道双叶和灵戚在打什么主意,不敢轻易放润雨走,说:“怎么,你找润雨有什么事情吗?”
  灵戚说:“没什么大事,就是商量一点小事。”
  清澜说:“有什么事,就当着我们的面说,不要偷偷摸摸的,好歹也是灵楼,怎么也就这个作风。”
  灵戚叹了一口气,双叶说:“看吧,她那个样子,你没有办法的。”
  灵戚只能无奈的说:“原本想要瞒住你的,可是既然你如此执拗,那就不怪我不近人情了。”
  润雨突然有一丝不好的预感,这几天不好的事情太多了。
  而且灵戚的作法和倩玉姨一模一样。
  先找自己。
  润雨已经大概知道是什么了。
  润雨急忙说:“我跟你过去,灵戚,不要。”
  灵戚听到润雨的话,知道润雨已经猜出一二,说:“你既然愿意过来,那就来吧。”
  清澜看到润雨如此希望灵戚不要说出来,也知道了。
  肯定是又一个对于自己来说糟糕的消息。
  甚至更糟。
  清澜已经不敢再想了,她拉住润雨的手,说:“不要走。”
  润雨知道清澜何等聪明,又岂会这点东西都看不出来,润雨只能停下脚步,说:“没事,无论是什么,我陪你。”
  灵戚说:“既然这样,那就不要怪我了,清澜郡主,很遗憾的告诉你,你的父亲,不,你的一家,已经全部在路上被杀害了。”
  润雨听到这样的消息都下意识的踉跄了一下。
  差点就要跌倒。
  润雨都尚且如此,她不敢想象清澜如今的心思。
  润雨从未如此畏惧,她不管不顾的抱住清澜。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抱住清澜。
  让她不要有轻生的作法,这是润雨唯一能做的。
  没有哭声,没有颤抖,什么也没有。
  正因为什么也没有,才显得无比可怕。
  润雨不敢轻易作声,更不敢看向清澜。
  但她可以感觉的到清澜冰凉的体温,那种,彻骨的寒冷,扎入心里,冰冷的绝望。
  良久,清澜才说了一句话:“润雨,带我走,去哪都可以。”
  润雨听到清澜说话了,才稍稍放下了一点心。
  润雨说:“好,我带你去。”
  润雨背起了清澜,润雨毕竟是练武之人,这点力气还是有的,更何况,清澜不重。
  可是清澜越是不重,润雨越是心里沉重。
  灵戚就这样看着润雨和清澜渐行渐远。
  灵戚由衷的感叹了一句:“最近发生在清澜姑娘身上的事情太多了,没想到,清宇王就这样没了,看来,朝廷那边也不太平。”
  双叶说:“那也轮不到我们管了,既然她自己选择离开,那这件事就告一个段落吧。”
  清澜在润雨的背上,轻轻在润雨耳边说:“润雨,你的家是什么样子。”
  润雨说:“我哪有什么家,小时候和爷爷流浪,四海为家。”
  清澜说:“那,在你心目中,曾经成为你的家的地方是哪?”
  润雨沉默了很久,她也说不清,她本来就是没有家的,爷爷在的地方或许是家,可是那里并不温暖,后来,赏月夫人给了她一个家,那也是她心目中真正的家,在赏月阁的日子虽然大多孤寂,可是那的的确确是她的真正意义上的家。
  因为那里有她此生最温柔的时刻,最静好的时刻,而那些时刻是和润泽一起完成的。
  润雨说:“赏月阁吧,那里,曾经是我的家。”
  清澜说:“带我去吧,我的家没了,你带我去你家看看吧。”
  润雨没有拒绝清澜,说:“好,去我的家,我们一起去。”
  润雨就这样背着清澜,没有一丝犹豫的去了赏月阁。
  守门的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说:“润雨小姐,你怎么回来了。”
  润雨说:“不要声张,不要告诉润泽,我只是回来看看。”
  守门的人自然不敢忤逆润雨小姐的意思,也就遵命了。
  润雨背着清澜来到庭园。
  庭园变了很多,种了很多润雨没见过的花花草草,看得出来,打理的很用心。
  这里的气味,熟悉而又美好,这是润雨曾经无数次待过的地方。
  清澜说:“放下我吧。”
  润雨却无法放心,说:“真的可以把你放下吗。”
  清澜说:“没事,放下我吧。”
  润雨这才放下清澜。
  清澜脸上没有什么变化,就是平静,平静的让人害怕。
  清澜静静的看着庭园,说:“这里就是你长大的地方吗,很温暖。也的确很让人感到孤
  寂,我算是知道你的性子是如何养成的了。”
  润雨说:“清澜,如果难过就哭出来吧,我在的,不用怕。”
  清澜说:“哪里哭的出来啊,都没有力气了,这些日子,太多的消息了,每一个消息都是致命的,今日的,不过是收了一个尾而已。”
  润雨说:“我知道,我想要为你找到凶手。”
  清澜说:“其实我知道,父亲这一去,可能就是永远,搞垮我们清宇王府的人,必然是圣上,他自然有其它理由搞死我父亲,我家人。这并不稀奇,还有那个临烨,那个欺骗我感情的人,也必然参与了,其实也都是必然的,所以我才很平静。”
  润雨说:“搞死清宇王的人,我一定要把他捉住,让他生不如死。”
  清澜说:“太复杂了,这是朝廷的事,但我也知道,圣上一直也没有办法解决我的父亲,至少在明面上不可以,所以才会勾结江湖人。”
  润雨说:“那我就解决那些所谓的江湖人。”
  清澜说:“润雨,你肩膀借我靠一下。”
  润雨说:“靠吧,如果这样会让你好受一点的话,你就靠吧。”
  清澜说:“好温暖,让我想起了我的父亲。”
  润雨说:“我知道,刚失去爷爷的时候,我也是思念他思念的不成样子。”
  清澜说:“再也见不到了,怕是连尸体都见不到了,你的弟弟润泽在吗,怎么不招待我们。”
  润雨说:“我来这里,我没有告诉润泽,我也不希望他知道。”
  清澜说:“其实他,真的很爱你,以前,在地宫的时候,他和我有过交易,我帮你,他就帮我,后来,他什么都不说就走了。”
  润雨说:“原来,有过这样的事情。”
  清澜说:“虽然我在临烨上栽过跟头,但是我知道,他真的很爱你,很爱,很爱的那种。”
  润雨说:“以前怎么没听过你这样说他,这是突然的怎么了,既然你早就知道他那么爱我,为什么今日才劝我。”
  清澜说:“因为我觉得你并不是非他不可,你还可以有别的选择。而如今,我看到你的住处,我似乎更加明白他的心情,更能明白双叶的愤怒。”
  润雨说:“你明白了什么。”
  清澜说:“这里的一草一木不都是他的思念嘛,都被种下了。”
  润雨说:“这里,是他种的吗?”
  清澜说:“那你以为呢,你住过的地方,他怎么可能不当宝。”
  润雨说:“我已经告诉过他了,我们之间没可能了。”
  清澜说:“他喜欢你的时候,就没觉得是没可能的,因为没可能,还一直坚持了,那也就没有放弃的时候了。”
  润雨说:“哪有人一直坚守所爱,我都没有做到。”
  清澜说:“那是你没有做到,不是他。”
  润雨说:“好了,我们今日就好好在这里休息吧,不要想着别的了。”
  清澜说:“我好像知道他是如何爱上你的了,我能够很深切,很真实的感受到。”
  润雨说:“那又如何呢,他是我的弟弟,润泽。”
  清澜说:“他已经长大了。”
  润雨说:“可在我眼里,他永远是孩子,我很难会有儿女情长。”
  清澜说:“那只是你的心理障碍,你把润泽喊来吧。”
  润雨说:“你要做什么。”
  清澜说:“我想要见他。有事情,就当帮我。”
  润雨有些为难,说:“一定要见吗?”
  清澜说:“放心,不是因为你,我真的有事情。”
  润雨只能没法,独自去找润泽。
  因为太晚了,润雨怕打扰到润泽,所以脚步放的很轻。
  刚要到里面,就听到润泽和若豫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