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逼婚
作者:澜悠然      更新:2021-08-27 08:11      字数:4750
  沈忻瑶回到亭子在南门煜身边坐下。
  南门煜放下手中的酒杯:“将太子送回东宫。”
  南门赫早已察觉到父皇和皇叔间的气氛不对,此时听南门煜这么说,有些担心地看了沈忻瑶一眼,见她完全没有关注自己,有些失望地起身跟着侍卫离开了凤栖宫。
  南门煜见太子离开,又对红玉说:“让她们都下去吧。这里不需要伺候了,没有朕的命令,谁也不许踏进来一步。”
  红玉担心沈忻瑶刚才愿意敞开心扉,万一皇上再惹怒了她,只怕这次再难缓解。
  “皇上,让奴婢在这儿伺候吧,万一有个什么事奴婢也能搭把手。”
  南门煜扭头冷冷地看着她:“怎么,朕的话在这凤栖宫就没有用吗?还是说,你觉得朕能在凤栖宫把皇后怎么样?”
  红玉扑通一声跪下:“皇上息怒,奴婢绝对没有这么想!”
  “红玉,你下去吧。”沈忻瑶有些怜悯地看着她,红玉在地上跪着,她在坐上坐着,可本质又有什么区别,眼前这男人随口一句话,就能要了她们的命,在生死面前,是奴婢还是皇后又有什么区别。
  红玉含泪看了沈忻瑶一眼,正对着她磕了个头这才起身离开。
  “皇上有话就直说吧。”沈忻瑶拿起酒壶,咕嘟咕嘟地灌了几口,浓烈的酒味呛得她咳了起来。
  南门煜伸手抓住酒壶使劲摔在了地上,地上积雪很厚,酒壶只是陷在雪堆里,里面的酒流出来打湿了一大片。
  “怎么?朕让南门岭在雪里舞剑你心疼了?何必做出这幅样子给朕看!”
  沈忻瑶似乎被这话逗笑了起来,伸手又去拿炉子上还在温着的酒:“皇上又何必故意羞辱他?”
  “羞辱?你竟说是羞辱?先皇当年让他舞剑就使得,怎地朕就使不得?”
  沈忻瑶满眼含泪地望向他:“皇上心里作何想,只有皇上自己清楚,先皇对他斩尽杀绝,皇上虽救了他,如今却不肯放过他,他这辈子最大的错就是生在了南门家!”
  南门煜上前一步紧紧地掐住沈忻瑶的脖子,怒目而视:“你还知道是朕救了他!可是你倒是说说,朕辛辛苦苦救下他,你们又是如何回报给朕的!这整个皇宫多少妃嫔哪个不是求着朕,讨好朕,你倒好,大门紧闭这么多年,若非上次南门岭来劝你,你是不是打算这辈子都把自己关在凤栖宫里了?你以为你跟南门岭眉来眼去就无人可知吗?朕告诉你,这皇宫里私下不知有多少人嘲笑朕,可朕不在乎!朕第一次见你开始,就期望着有朝一日能让你成为这南门天下的皇后!可是你呢,你眼里只有七弟!你以为朕不知道你不愿意嫁给朕吗?朕什么都清楚,却还是自欺欺人了这么多年!”
  沈忻瑶被他的大力掐的喘不上气来,只能张着嘴徒劳的挣扎,泪水顺着脸庞不断地留下来,滴到了南门煜的手上,他突然像是被烫到了一样,猛地松了手,将沈忻瑶推倒在地上。
  沈忻瑶将手放在脖子上,狠狠地喘了几口气。她泪眼朦胧地看向南门煜:“皇上既然什么都知道,为何还要留我到现在?”
  “你想死吗?”南门煜苦笑了几声,自己用尽手段得来的女人,原来竟一心求死。
  “忻瑶,朕不会让你死的,你要是死了,谁还陪朕一起看这南门家的锦绣河山?对了,你还不知道吧?阿岭有喜欢的人了,朕从来没有见他这么在乎一个人,你一定很想见见吧,朕吩咐他了,等那女子回到临州,朕就让她进宫,带来给你好好瞧瞧。”
  “皇上何必这样?”
  南门煜仰天大笑了几声:“朕何必这样?你为何不先问问你们为何这样?”南门煜上前几步伸手将沈忻瑶的按在地上:“你不愿委身于朕是吗?可朕就爱看你这不情不愿的样子!沈忻瑶,你这辈子都逃不开了,你永远都是朕的皇后!”
  沈忻瑶在他身下,寒冷和疼痛让她紧紧地咬住嘴唇不敢喊出声来,她看着这漫天的大雪,泪流满面,耳边似乎又回响起南门岭的声音:“忻瑶,我们都要活着,好好地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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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夕夜。
  罗襄忆坐在座位上发呆,几个长辈在上面推杯换盏,看起来倒是其乐融融。
  罗燕茗凑过来:“二妹妹,一会儿咱们去放烟花吧。我着人买了几箱相当好看的,给你开开眼。”
  罗襄忆装作没听见的样子,扭过头对水芝说:“我让你准备的赏钱都准备好了吗?”
  水芝拍拍腰带:“都带着呢。”自从那天罗襄忆狠狠地说了她一番后,她回去仔细想了很久,不管将来会怎么样,至少自己要坚强起来,拼了命也要照顾好翠微后半辈子。
  “二妹妹!”罗燕茗不死心:“你怎么不理我?”
  正在说笑的齐氏注意到儿子的动向,心里也有意与罗傅益一房结亲,笑着说:“二丫头,快过来给婶娘瞧瞧。”
  罗襄忆心里又不好预感,又不好当面发作,只得其身上前,轻声叫了句:“婶娘。”
  齐氏上下打量了一番,心中暗自惊讶,果真是个美人胚子,怪不得自己那儿子自从见了她之后就念念不忘,之前的女人也全都打发了,闹着说非着罗襄忆不娶。
  “二丫头可定了亲?”
  许西宁见罗傅益不接声,知道他是默许了,忙说:“还没有呢。总不想轻易找个人委屈了她。”
  “也是,二丫头这样的样貌,可真要好好挑挑。”
  许西宁见她说到一半又停了话头,心里忍不住嘀咕,莫非她没瞧上二丫头?到底也没敢表现出来,只是忍不住地一个劲瞄罗傅益。
  罗采盈抬头看了一眼,心里冷笑道,一群黄鼠狼。
  罗襄忆见她不再多问,起身就往自己的位置上走。
  “等等,长辈还没让你回去呢,二丫头莫不是没把我这个婶娘放在眼里?”
  罗襄忆扭头看向她,只见她一脸高高在上的模样,心里忍不住想笑,敢情在这儿等着自己呢,怎么,想给自己下马威啊,别说自己压根不会跟罗燕茗成亲,就算是真到了那一步,她也别想拿捏住自己。
  齐氏见她并不惧怕,脸上越发挂不住,她知道自己儿子已经鬼迷心窍了,可是越是这样,她越是不能让罗襄忆太得意了,她不过一个庶女,就是再好看也配不上自己儿子,自己现在不好好敲打敲打她,以后还不得翻了天去。
  “怎么?你没听见我说话吗?”
  许西宁见状有些着急,这罗襄忆是怎么回事,在这么下去,万一婚事真的吹了可怎么办?她正想开口,却听见身边的罗傅益轻嗑一声,她赶紧禁了声,不敢再随意自作主张。
  罗襄忆微微行了礼:“婶娘的话侄女都听见了,不过,侄女有些好奇,婶娘动这么大的气可是襄忆做错了什么?”
  “你没做错什么,可我身为长辈,本就该时刻提点你,我虽是婶娘,可当着你父母的面也是说得你的,你有什么不愿意?”
  “襄忆不敢不愿意,婶娘提点,襄忆本该感激,只是今夜是除夕夜,罗家组训,凡是大节均得自持,不得无故发怒冲撞了财神。哦,婶娘不曾打理生意,想来也不懂这些事,也怨不得婶娘会生气了。”
  “你!”齐氏一肚子火,却不敢像方才那般胡乱发作。她都这样说了,若是自己还一意孤行,岂不是说明自己不顾组训,任意妄为。
  “侄女倒是将家训记得清楚!”
  罗襄忆规规矩矩地朝父母拜了拜:“多谢婶娘夸奖,都是父亲母亲教的好。”
  齐氏哑巴吃黄连什么也说不出来。罗燕茗向来被母亲管的束手束脚惯了,今个罗襄忆三言两语就让齐氏无话可说,让他佩服得紧,只想着赶紧把这眼前的仙女娶回家,他急着站起身,冲母亲使了使眼色。
  齐氏心里暗骂儿子没出息,却没办法只得接着说:“我瞧着二丫头聪慧伶俐,稀罕的紧,就是不知道你父母舍不舍得让你嫁到我家,亲上加亲呢?”
  罗襄忆没想到她会当场提出这件事,眉间带了些怒意。齐氏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心里说不出地畅快。
  “二弟,你怎么样?”
  罗傅益早就看出她故意给罗襄忆脸色看,心中自是不悦,这会儿听她这么说,对女儿的婚事也有些犹豫:“孩子们的事还是让孩子们去定吧。正好襄忆和燕茗也都见过,听听他们自己的想法吧。”
  罗燕茗赶紧站出来:“叔父,侄儿愿意!侄儿倾慕二妹妹已久,若是有幸能求娶,侄儿定当生死相护!”
  罗襄忆被他气得只觉得胸闷,他还嫌事情不够乱吗?
  罗傅益点点头,又看向女儿:“襄忆,你怎么说?”
  罗襄忆死死地盯着罗傅益,他既然这样问显然就是愿意了,只是刚才对齐氏的行为不满,才故意拿捏着。罗傅益这次带她回江宁,本就是想将她嫁在江宁,自己若是当场拒绝只怕他会想办法刚快地将自己嫁出去。若是答应……不行,决不能答应!
  “你为何不说话?愿不愿意不过一句话,那里就这样难了?”齐氏饶有趣味地看着她。
  屋里突然一阵宁静,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罗襄忆身上。她咬着牙,脑子里飞快地想着办法,罗松上!对了,罗松上!
  她扭头看了罗松上一眼,他正拿着酒杯把玩,丝毫没有出手相助的意思。
  混蛋!他到底想做什么!
  上面齐氏一声接一声地催促她,她脑门上渗出豆大的汗滴。
  一定要挺过去……
  “开门!兄弟们,把门砸开!”外面突然响起了吵闹声。
  罗襄忆心里一惊,闭上眼睛晕了过去。
  水芝小跑着过去:“二小姐!二小姐!”
  外面吵闹的声越来越大,门似乎又被撞开的趋势,小厮慌忙跑进来:“老爷,不好了!流民都聚到咱们家门口了,门马上就要被撞开了!”
  罗傅益赶紧起身:“来人,你们几个护送小姐少爷们回去,剩下的守好府里,千万不能让流民闯进来!”
  “是!”下面的人很快的行动起来。
  齐氏赶紧下来拉住儿子就要走。
  罗燕茗拽住她:“娘,二妹妹还在这儿呢,我要带她走!”
  齐氏一巴掌打在他身上,怒气冲冲地说:“都什么时候了哪里还顾得上她,再不走命都要没了!”齐氏不由他分说,强拽着他走了。
  屋里乱成一片,水芝哭着喊:“来人啊,快来人啊!救救二小姐!”
  罗襄忆伸手偷偷睁开眼拽了拽水芝的衣裳:“快走!”
  “二小姐……你……”
  “假的!快走!”
  水芝忙点点头,趁着没人注意扶起罗襄忆小跑着走了。
  罗松上站在角落里见她安然无恙,勾起嘴角笑了笑,他就知道这个二妹妹才不会这么轻易就倒下。
  “秦墨,告诉他们,可以让人散了。”
  秦墨点点头,瞬间没了踪影。
  罗宗越跟着罗傅益出了屋子,许西宁小跑着跟出来:“越儿,你快进去!”
  罗宗越摇摇头:“春思,你快带娘回去!”
  “不行,你在这儿做什么,府里这么多护院,哪里就轮的着你亲自上阵了?”
  “娘,儿子入朝为官,就是想要让百姓过上好的日子,现在正是需要儿子的时候,儿子不能退却!”
  “你……!”
  罗宗越摆摆手:“快进去吧,父亲,您也进去吧!”
  罗傅益看他一眼,只说了句:“你自己小心,”就拉着许西宁进了内院。
  许西宁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罗傅益吼她:“哭什么!再哭你也去前头陪着越儿去!”
  许西宁吓得赶紧闭了嘴。
  罗宗越吩咐下人:“快!将屋里的吃食都收拾好,随我出去!”
  “少爷!如今流民正是情绪激动的时候,咱们出去不是自寻死路吗?”
  罗宗越看那人一眼,高声叫道:“不怕死的跟着我,咱们翻墙出去,在街道口将这些东西分给大家!等这些日子过去,我必有重赏!”
  “是!”真有几个不害怕的站了出来,伸手接过身边人的东西,跟着罗宗越翻了出去。
  “快!那边有人在发吃的!咱们快过去!”
  流民们一听,也顾不上这边了,疯跑着往街道口去。
  “小心!慢点!”罗宗越组织大家将食物都分了下去:“大家听我说!你们这样下去总不是办法,明日,明日我带着大家去官府,找他们讨个说法,定要好好安置大家!”
  “你说得轻巧!你说的话算数吗?”
  罗宗越站在流民中间,满脸肃穆:“自是算数!”
  流民中响起一阵嗤笑:“连知府都管不了,你如何管的?”
  罗宗越冲着大家一抱拳:“在下大理寺卿罗宗越!我说管的就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