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部分
作者:未知      更新:2021-08-19 09:54      字数:13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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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久,陆风澜才叹了口气,轻轻说道:“如果我真的没救了,我们就让师娘给我们主婚,给你一个名份,以后如果遇到一个好的女子对你,你就嫁了她吧!我会提前写好遗嘱,不会让家人为难你的!”
  任芳菲身子一僵,松开了她,黯然道:“在澜儿的眼中,芳菲竟是这种人吗?”
  陆风澜摇摇头:“芳菲在我的心中是最好的,是独一无二的,如果不是我死了,我是不会对你放手的;但如果我真的死了,我不要你为我殉情,也不要你为了一个死人而独守空房。你还年轻,还有几十年的美好人生,我要你象鲜花一样绽放你的美丽,不要你一天天寂寞枯萎,只要你好好活着,我在天之灵也会安慰开心的!”
  任芳菲一把搂住她,把自己的头埋在她的肩上无声地流泪。陆风澜也是满心凄凉,搂着他说不出话来。
  好一会,任芳菲才清晰地说道:“如果你死了,我要为你独守空房,我要象秋天的树叶一天天枯萎,我要陪在你的坟前,让你看着我一天天受苦,一天天变老,直到死去,我要让你在天之灵不得安生,如果你不让我跟着你去,我便要这样做让你伤心、让你难过、让你后悔,这样你才会早早把我接了去!”
  陆风澜泪如雨下:“芳菲,只要有一点生的希望我都会争取,绝不放弃。我要活下去,我还要为你生孩子,我要跟着你一起慢慢变老,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再死一次……”
  陆风澜说不下去了,趴在任芳菲怀里痛哭失声。
  任芳菲紧紧搂着她,心如刀绞,都是他,都是他澜儿才会这样,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哭着哭着,陆风澜只觉倦意袭上心头,就这样趴在任芳菲的怀里昏睡了过去。
  任芳菲吓了一跳,待见她呼吸平稳没什么异样才放下心来,却又想到会不会是身体虚弱引起的,不敢耽搁,抱起陆风澜赶回客栈。
  第二十四章 姜好师娘
  任芳菲刚要敲姜好的房门,姜好已经在里面说话了:“你们两个不睡觉乱跑什么?这会子着急了?”
  任芳菲顾不得其他,叫道:“师娘快看看澜儿她怎么样了?”
  姜好懒洋洋地说:“门开着,进来吧!”
  任芳菲进了房门,只见姜好正坐在灯下,好整以暇地望着他。
  小心奕奕地把陆风澜放到床上,任芳菲对着姜好急切地道:“师娘,您快看看她!”
  姜好不慌不忙地起身来到床前,拿起陆风澜的手腕把握了一下脉,然后放下,看着任芳菲本想吓他一吓,但见他惊慌失措的模样却又软了心肠:“傻徒弟,她只不过是累了睡着了。”
  任芳菲依然不放心,追问道:“是不是虚弱引起的?”
  姜好点点头:“有这方面的原因。以后她会越来越嗜睡,直到最后一睡不醒。”
  见任芳菲霎时脸色惨白,才又接着说道:“当然那是治不好的情况下。”
  任芳菲闭上了双目,好一会才睁开,也无力责怪她有意吓自己。
  姜好笑嘻嘻地看着这个便宜徒弟,拉着他坐到桌前,问:“我说徒弟,你是从哪里拐来这样一个小美人的?真是比男儿还漂亮,还满肚子的稀奇玩意?”
  任芳菲双颊飞红别过脸去不答。
  姜好却紧不放:“快说说,她是不是对你说她喜欢你爱你,把你当成了心肝宝贝一样?”
  “师娘——”
  任芳菲低喊了一声。
  姜好笑道:“我是你师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快告诉师娘,她那样说,你是不是很开心,很高兴啊?”
  任芳菲被她急了,便说:“您回头把这些话对师父说,再问他是不是很开心很高兴不就知道了!”
  姜好脸一板:“你小子不听师娘的话当心我不带你找师父!”
  任芳菲也板着面孔紧闭着嘴就是不说话。
  姜好急得抓耳挠腮的,禁不住苦苦哀求道:“好徒弟,快告诉师娘,师娘求你了还不成吗?”
  任芳菲被缠不过,只得说:“是啊,我很高兴很欢喜!”
  姜好听他这么一说,自言自语道:“这么说,我如果对他这样说,他也会高兴也会开心的?”
  任芳菲暗自叹气,忧心忡忡的望着床上沉睡的陆风澜,不知道玉仙师父能不能治好她?
  姜好回过神来,见他一脸担心的模样,不禁一拍他的肩头,道:“傻徒弟,不用担心,你师父的医术肯定能治好她的。我告诉你,你师父可是个修道之人,没那两下子师娘也不敢跟你夸口的!”
  任芳菲放下心来,却又疑惑:“既是修道之人,那师父又是怎么跟师娘结缘的?”
  姜好得意洋洋地道:“这才显得你师娘我的手段高啊!开始他一心只想修道,对我不理不睬的,我呀就一直缠着他,跟着他,直到有一天他走火入魔差点死掉,如果不是我一直跟着他正好救了他,他还是那么眼高于顶对我不屑一顾呢!”
  任芳菲问:“不会是因为师娘师父才会走火入魔的吧!”
  姜好脸一红,斥责道:“怎么会!不要乱猜!好啦好啦,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上路呢!”
  任芳菲心中好笑,却也不再追问,只把陆风澜抱回房中,安放好,这才回自己房里休息去了。
  第二天依旧赶路。陆风澜因为心事忡忡也不说话,姜好笑着安慰她:“小女娃,放心好了,师父的医术很高明的,不用担心。”
  陆风澜只是幽幽叹了口气,半晌才道:“师娘,如果澜儿真的无救,只求师娘一定要好好看护着芳菲,以后为他再选一个好妻主,不要让他为了澜儿意志消沉。人只有死过一次才会知道这个世界是多么美好,能活着是一件多么幸运的事!”
  姜好看着她,好奇地问:“我说小女娃,你今年多大了?”
  “十六了!”
  姜好仔细打量着她,摇摇头:“看你年岁不大,怎么会有这样苍桑的神态?”
  陆风澜黯然不语,自己好不容易才振作起来,接受一份新的感情,没想到好景不长,如昙花一现,徒留下一份伤痛再次回归沉寂。
  姜好叹道:“小女娃,你若这样,只怕没病也生病,有病也要加重三分。你如果真心疼爱我那便宜徒弟就不要这般死气沉沉,我说你能好就是能好,你还担心什么?”
  陆风澜苦笑,凭谁知道自己有可能命不长久还会不担忧害怕的?不过为了芳菲自己确实不能这样,因此便强笑道:“师娘说的是,澜儿受教了!”
  姜好笑道:“这才是,来告诉师娘,你当初是怎样把我这徒弟勾走的?我可是听说过他的大名的,那可是个眼高于顶、目中无人、骄傲的家伙,怎么在你面前就那样听话,还为了你不惜拜我为师?”
  陆风澜忍不住白了她一眼,这个大婶也太八卦了吧,怎么这么爱打听别人家的私事?闭上眼不理她。
  姜好叹道:“其实找个好徒弟跟假仙比试是假,假仙的真意是想让我给他的好徒弟找一个好夫郎倒是真的!”
  偷眼看了看陆风澜,陆风澜不为所动,只是侧过身去仍不理她。
  姜好自言自语道:“唉,谁让他那个徒弟那样出类拔萃,好得没法说,就是那么大了还是没有一个看上眼的夫郎,如果有希望的话,我这徒弟配她倒是不错。”
  陆风澜冷冷界面道:“是啊,如果我死了正好让芳菲嫁她。”
  姜好笑道:“你终于肯说话了?”
  陆风澜坐起来恨道:“您是不是想气死我好用芳菲来讨好玉仙师父?”
  姜好“呵呵”笑了起来,陆风澜瞪着她,恨不得拿东西封住她的嘴。瞪了半天,陆风澜忽然也笑了起来。
  姜好狐疑地望着她:“你笑什么?”
  陆风澜道:“我自笑我的,关您什么事?”
  姜好道:“你笑自然不关我事,但你看着我笑就关我的事!”
  陆风澜不说话,只是看着她笑。
  姜好被她笑得发毛,叫道:“好了好了别笑了,我不气你了!”
  陆风澜仍然意味深长地看着她笑,这下子姜好可受不了啦:“别笑了,我错了,我不该气你,好了徒弟媳妇,我错了还不行吗?”
  第二十五章 唇枪舌箭
  陆风澜收起笑容,仍然倒卧在靠背上。
  姜好松了口气,却不明白她刚才为什么那样看着自己笑,想问又不敢问,急得一会“哼”,一会又“咳”的。最终还是没忍住好奇心,低声下气地问:“徒弟媳妇,告诉师娘,你刚才笑什么?”
  陆风澜淡淡地说:“我没笑什么!”
  “可你明明笑了?”
  “因为我想笑便笑了!”
  “因为什么想笑啊?”
  “就是想笑,不为什么!”
  “不为什么那笑什么?”
  “不笑难道要哭吗?”
  “……”
  姜好瞪着闭目假寐的陆风澜,恨不得抓起她问她到底笑什么,却怕徒弟生气不敢动手。这个徒弟媳妇真不可爱,不如假仙那个徒弟,她对自己可是毕恭毕敬的,一点也不违逆自己,自己要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功夫也好的没法说,哪象这个小女娃弱不禁风、牙尖嘴利还满肚子的古怪!哼,非得让徒弟重新找一个听话的妻主不可!
  陆风澜睁开眼睛看着她,问:“师娘您看着我做什么?”
  姜好气道:“我看你要睡到什么时候。”
  陆风澜微微一笑:“不会是想把我抓起来毒打一顿吧!”
  “啊,你怎么知道?”姜好愕然地问。
  陆风澜失笑,不再理她,移到车边打开门,爬到任芳菲身边靠在他身上。
  任芳菲低头看着她轻笑道:“你看把师娘气成什么样了!”
  陆风澜也低声笑道:“谁让她先气人家的?”
  任芳菲闷声笑着,陆风澜轻笑道:“别笑了,当心师娘朝你发火!”
  正说着,就听姜好气急败坏地叫道:“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傍晚借宿一户农家,姜好气哼哼地不理任芳菲与陆风澜,陆风澜笑笑,出去跟主人家小声嘀咕了片刻,便跟着主夫进了火房。
  姜好趁机对任芳菲道:“好徒弟,你这个妻主不好,太古怪,你还是离开她吧,不然你会被她欺负死的!”
  任芳菲无奈地望着她:“师娘——”
  姜好热切地道:“你不要怕,师娘会给你找一个比她还好的女人,既体贴武功又高,人长得虽然不如她,但一个女人长那么漂亮做什么?你说好不好?”
  任芳菲站起身来,板着脸道:“师娘您再这样说当心我告诉澜儿!”
  姜好怒道:“不识好歹的小子,师娘是为了你好!”
  任芳菲不再理她,转身出去了。
  姜好摇摇头,这个傻徒弟被这小女娃迷昏了头了,连师娘的话也不肯听,真是男大不中留啊!
  任芳菲找到陆风澜时,陆风澜正在火房里做吃食,一旁的主夫惊讶地望着她。看到任芳菲陆风澜笑笑:“就快好了,你出去等等吧!”
  任芳菲叹道:“难为你了,我在这陪你!”
  陆风澜问:“是不是师娘又难为你了?”
  任芳菲苦笑,这个半路跑出来的师娘真是令人头痛。
  陆风澜理解地笑笑,不再说话。
  姜好正在屋里生闷气,门一响,陆风澜与任芳菲端着做好的吃食走进来。姜好的鼻子挺尖,嗅到一股香气,不由问道:“什么东西这么香?”
  两人把东西放到桌上,陆风澜笑道:“好了师娘,不要生气了,这是我特地给您做的吃的,您尝尝看喜不喜欢?”
  姜好早就扑了过来,看着眼前很普通的饭菜。说普通吧又新奇,薄薄的面皮里面裹了几层的青菜,还有几张油饼,几碗粥,粥里还漂着油花与青青的像是蔬菜的碎叶。
  不由叫道:“这是什么东西?”
  陆风澜笑道:“这里没有什么东西,只好有什么就简单做了些,师娘尝尝味道怎么样?”
  姜好拿起一个卷着青菜的面皮仔细研究了半天,才小心奕奕地咬了一口,然后便开始狼吞虎咽,边吃边口齿不清地说:“嗯,好吃好吃,再来一个!”
  陆风澜对着任芳菲一笑拉着他坐下,给他也拿了一块,任芳菲接过却递到她的嘴边柔声道:“你先吃!”
  陆风澜笑笑,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任芳菲这才开始吃。
  姜好的眼睛都快瞪出来了,也忘了吃东西,只看着他们两人你一口我一口分吃着那一块小小的菜饼。
  吃完菜饼,陆风澜看着姜好半天没动,便问:“师娘怎么不吃了,不合口味吗?”
  姜好愤愤地望着她们:“你们故意气我是不是?知道师娘跟师父生气你们还这样故意气我!”
  陆风澜失笑,看了任芳菲一眼,道:“我们怎么是故意气您呢,我们一直是这样吃饭啊!”
  姜好鄙夷地看着她:“说你一点女儿气都没有还真没说错,你看你象什么样子?整天亲亲我我,连吃个东西也都腻在一起,真丢女人的脸!”
  陆风澜斜眼看着她,嘴角含着讽笑,问:“师娘不会是没跟师父这样吃过吧?”
  姜好大声道:“他有手有脚,我为什么要喂他?”
  陆风澜了然地“哦”了一声:“难怪难怪!”
  姜好叫道:“难怪什么?”
  陆风澜凉凉地道:“难怪师父把师娘赶走呢,这样不解风情,早应该这样做了。”
  看着姜好僵硬的脸,又故意叹息:“唉,可怜的师父,怎么找了这样一个乏味的妻子,太可怜了!”
  姜好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的,任芳菲见了暗暗拉了陆风澜一下,笑道:“师娘这是女子气慨,不屑行小儿女之态!”
  姜好连连点头:“对对对,我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女子,怎么能象那些扭捏作态的男子一样,还是我这徒弟理解师娘,不象这个小女娃,一身的男儿气,一点刚强也没有,真不知道我这个乖徒弟怎么会看上你?”
  陆风澜瞪了任芳菲一眼,又瞟着姜好道:“只要芳菲喜欢就行了,我有没有女儿气又不关您老人家的事。”
  姜好怒道:“怎么不关我事?如果人人知道我疯婆子的徒弟有一个这样不象样的妻主还不笑死我?”
  陆风澜道:“人家爱怎么说是人家的事,我们只要高兴就行了!”
  第二十六章 欢喜冤家
  陆风澜与姜好唇枪舌箭地吃完这顿饭,拉着任芳菲去散步去了。
  姜好一个人在房里暗自嘀咕:难道男人都喜欢这样的女子吗?可是她那样有什么好哇,娇滴滴地没半分力气,整天只会哄男人高兴,还爱跟老人家顶嘴,太不稳重,不过看那个傻徒弟那样顺着她,要不回去我也试试?可自己从来就没这样做过,玉仙会不会认为我得失心疯了?会不会吓着他?那个假仙从来对我不假辞色,总说是我误了他,可是当初我若不救他,他就会死啊!真是不识好人心!修道有什么好,自从来也没见过修成正果的人,还不如在尘世间逍遥快活,难道夫妻天伦之乐比不过道家的清心寡欲?可是他明明是很享受的样子啊?真是弄不明白,唉,男人心海底针,捉摸不透啊!
  任芳菲与陆风澜信步走到了村外,村中人大都吃过饭休息了,只有她们两个人手挽着手月下散步。
  陆风澜想着姜好气急败坏的样子,越想越好笑,对任芳菲说道:“这个师娘真有意思,象小孩一样不禁逗,真不知道玉仙师父是个什么样的人,是不是也象她那样象个孩子。”
  任芳菲轻笑道:“我想不会吧,师娘说师父曾是个修道之人,因为走火入魔被师娘救了才不得己跟了师娘的。”
  陆风澜猜测道:“不会是师娘趁人之危吧?”
  任芳菲笑笑:“有可能吧!师娘说她一直喜欢师父,可师父一心修道不理她,直到有一天走火入魔被师娘救下。我问师娘是不是因为她的缘故师父才走火入魔的,师娘却把我赶了出来。”
  陆风澜“呵呵”笑起来:“八成是,回头见了玉仙师父你偷偷问他,是不是师娘强迫了他?”
  任芳菲嗔道:“这话怎么好问出口?”
  陆风澜笑道:“十有八九是师娘救了人之后趁机占了便宜,否则师父一心修道,怎么可能会轻易便跟了她?你不问回头我来试试师娘,看她怎么说。”
  任芳菲犹豫着:“这样不好吧,长辈们的事我们还是不要过问吧?”
  陆风澜叹道:“你这就不对了,如果玉仙师父心中有结他怎么会跟师娘安生过日子?你听师娘话里话外都说她们俩人不合,师娘虽然小孩子脾气,但人不坏,如果能让师父解开心结,她们岂不象神仙一样过着快活的日子?”
  任芳菲停下脚步,凝望着陆风澜那春水般的目光,幽幽叹了口气,轻轻吻上了她的眼睛。
  陆风澜闭目享受着这个怜惜的轻吻,叹道:“你不要为我担心,是生是死我已经无所谓了,只要在生的时候过的快乐充实就行了,只是苦了你了!”
  任芳菲神色黯然,把她紧紧搂进了怀里。
  次日上路,姜好情绪低落也不理陆风澜,自己歪在一旁生闷气。
  陆风澜偏要惹她,笑问:“师娘,师父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姜好气哼哼地道:“他是个古板无趣的人,整天板着脸,正眼也不看我,好象我欠了他似的!”
  陆风澜抿嘴笑道:“既然玉仙师父古板无趣,那您为什么会喜欢他啊?”
  姜好哑然,是啊,自己为什么就喜欢他呢?想起第一次见面时他一身白袍迎风而立飘飘欲仙的模
  样,好象就是那一种淡然的仙姿吸引了自己吧!
  陆风澜见她一付心驰神往的样子追问道:“玉仙师父是不是很漂亮?”
  姜好喃喃地道:“他何止漂亮,就象一个高高在上的仙子一般,让人心动,让人情不自禁。自从见了他以后,我的眼里再也看不见任何男子,就那样傻傻地跟着他,他到哪我跟到哪,他恼我赶我走,我便远远地跟着。后来他发恨说要再见到我,他便要自刎在我眼前。我只好偷偷地让他看不见我。可是那一天,那一天……”
  陆风澜的好奇心大涨:“那一天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姜好的脸突然通红,扭捏半了天不肯说。
  陆风澜追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姜好最后还是忍不住说了:“那一天,我实在想见他,便偷偷跑过去看他。不想他正在练什么功,身上只穿了一件小衣,我看的呆了,忍不住发出了声响。这下子可坏了,他看到我吃了一惊,登时浑身发抖,喷出大口鲜血来,然后身上冒出阵阵白烟。我吓了一跳,跑过去看他,只见他浑身发烫,象要着火一般,他瞪着我说不出话来。我也顾不得其他,把他抱起来,跑到潭边放到水里。
  唉,幸好我歪打正着,他在水里安静下来,我试着输些内力助他运功,终于平安度险。把他从水里抱出来时,他整个人都瘫软了下来,就那样躺在我怀里。我从没见过他那个样子,还老老实实地让我抱着他。”
  姜好沉浸在当时的回忆中,两眼闪着心醉神迷般的光芒,用从未有过的柔声细语说着:“月光下,他的身子象一块透明的白玉,晶莹剔透,让我忍不住就亲了他。他睁开眼睛怒视着我,可他没有力气,只气得脸通红,那小嘴红艳艳的吸引着我,我实在忍受不了,就……就……”
  陆风澜明白了,这个老顽童就这样乘人之危把玉仙师父给吃了。忍不住白了她一眼,说:“所以玉仙师父不得不嫁了你?”
  姜好不好意思地道:“没有,事后他打我骂我,赶我走,可我已经强要了他怎么能就这样一走了之?我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我便任他打任他骂,可是他就是不愿嫁我,说他这辈子恨的就是我,死也不会嫁我。我便一直跟他就这样打打闹闹这么些年。我说我要生个象他那样的小孩,他也不愿意,说这辈子也不会让我生他的孩子。唉,真是的,明明他也很喜欢我跟他做那事的呀!只不过做后他便不再理我。”说着苦恼地摇摇头。
  “扑嗤”一下,陆风澜笑出了声,还真是一对冤家对头!
  姜好气道:“你这小女娃骗师娘把心里话说出来,也不帮我想个法子,却只看笑话,当心我把你的心上人送给别人!”
  陆风澜笑道:“您老别再惹我了,我帮您想个法子,看看怎样才能让玉仙师父嫁了您,让您趁了心愿如何?”
  姜好的眼睛都要掉出来了,一把抓住她:“好孩子,你有什么办法让他嫁了我,快快说出来,师娘以后把你供起来!”
  陆风澜痛叫一声:“痛死了!”
  姜好忙不迭地松手,不好意思地笑道:“对不住,师娘忘了你不会武功。”
  任芳菲在外面听陆风澜呼痛,忙问:“澜儿怎么了?”
  姜好忙道:“没事,不小心碰到了,没事没事!”
  第二十七章 玉璃君上
  陆风澜看着发青的手腕苦笑不已,姜好歉疚地拉着她的手轻轻揉着:“徒弟媳妇,师娘不是有意的,你别见怪。”
  陆风澜叹道:“师娘,您对师父要温柔,不要跟他呛着,顺从他一点,哄着他,师父肯定会对您好的,您老的嘴吧再甜一些,师父断不会板着脸对你。”
  姜好困惑道:“可是怎么哄呀?”
  陆风澜看着她,不会吧,连这个也要她教?
  姜好讨好地望着她:“徒弟媳妇,你教教师娘,怎么哄啊?”
  陆风澜哭笑不得,只好对着她耳边细细说了一番。
  姜好只听得目瞪口呆,脸也红了起来,连连摇头:“这怎么使得,那我在他面前还有什么威风可讲,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陆风澜向后一靠,凉凉地说:“不行,那您就不要想师父会嫁您了!”说罢,不再理她闭上眼假寐。
  姜好瞅着她,欲言又止,半晌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华丽的宫殿里,一个清秀俊雅的男子一边弹琴,一边偷眼看着歪在榻上假寐的君王。韩潇一动不动,象似已沉睡。
  纤长的手指停了下来,薛玉郎轻轻起身走到塌边,跪坐在榻前,痴迷地盯着韩潇。那张英挺的面容此刻平静无波,素日憾人心魄的眸子也被掩盖起来。
  薛玉郎伸出手,似想抚摸上那张让他心动的面容,却又停在了半空。君上不喜人触碰她的脸,即使是最得宠的戚贵君也不敢。私下里戚贵君千叮咛万嘱咐让他注意这一点。他曾问为什么,戚贵君摇头说不知道。早些年曾有个梅贤君自持受宠犯下此错,虽没受罚却从此断了君上的宠爱,抑郁而终。
  薛玉郎黯然缩回手,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只是个卑微的小小侍君,即使有戚贵君这个表哥为他撑腰,但他也只是个刚进宫的新人。
  韩潇微张双目,看着榻前神情仲怔的清雅男子,象极了那个多年前初见的少年。心情微漾淡淡笑道:“想什么呢那样出神?”
  薛玉郎一惊,慌张地伏在地上叩头:“君上恕罪!”
  韩潇拉他起来,让他坐在身边。薛玉郎怯怯地看着她,韩潇微微使劲薛玉郎低呼一声趴在了她身上。看着君上似笑非笑的眼神,薛玉郎的脸红了。韩潇伸出手轻轻抚摸着他莹白如玉的脸,微不可闻地低语了一声,翻身将薛玉郎压在了身下。
  韩潇回到书房,翻看着桌上众臣送来的奏章,不禁皱起了眉头。
  伺奉一旁的司徒清小心翼翼地道:“君上,众臣说得也是实情,君上至今未有后嗣实非社稷之福,立君后可以拖,但后嗣之事却不能再拖了。”
  韩潇低叹一声:“司徒啊,不是我不想要后嗣,只是我已经对他承诺过,要与他留下我们的第一位嫡嗣,怎好出尔反尔?”
  司徒清不以为然道:“君上,后嗣乃国之根本,怎好为一时戏言困住?再说,任公子一再拖延回国,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内情?”
  韩潇沉下脸来,她几次三番传旨让那人回来,总被他用各种理由推却。想着他爱寄情山水,进宫后便不能再任意出宫,一时心软也就随他。不想却听到他被轻薄的消息,那时她便后悔没狠心严令他回国,只能让任倾城带着自己的怒火去将那个放荡轻狂的女人除去。他是自己心爱之人,怎能让那种肮脏的女人来玷污了去。
  司徒清看了看她的脸色,又道:“君上,任公子已经是既定的君后,再由他成为后嗣的嫡父恐怕不妥吧!”
  韩潇没说话,只是垂下眼帘。动任家是早晚的事,如果她们知趣,自己倒也不会赶尽杀绝,毕竟是那人的母家,与先君有着不同寻常的情份,自己也不想让人说是凉薄之人,因此才允诺与那人生下自己第一个后嗣,也是间接地承诺任家的安全。如果任家不知好歹,罔顾自己的好意,那就不要怪自己心狠手辣,即使那人怪自己,也顾不得了。
  想罢,便道:“司徒,传旨礼部,让她们选好日子迎君后进宫。”
  司徒应下,虽然君上没说自己如何打算,不过她知道君上的心中已经早有对应之策了。
  任惠急匆匆地进到母亲房里,任沧海正在闭目养神,一旁两个小侍给她轻轻揉捏着。任惠挥手让两个小侍退下,任沧海睁开双目看了女儿一眼,问:“什么事急成这样?”
  任惠俯在她耳边说了几句,任沧海眼中精光一闪,坐了起来。
  任惠低声道:“母亲可有计较?”
  任沧海淡淡一笑:“司徒家出了一个好女儿,不错不错!”
  任惠忧心道:“倾城至今没有消息,也不知她那里是什么情况!”
  任沧海皱起了眉头:“菲儿还没找到?”
  任惠摇摇头。任沧海叹口气:“都是我把他惯坏了!”
  任惠不敢说母亲什么,只是一脸愁闷。
  任沧海道:“多派些人手,一定要抓紧时间把他找回来。”顿了顿,又道:“给倾城传信,只要把人找回来是活的就行,菲儿也要受点教训才是。”
  任惠虽然心中不忍却也不敢违逆,只好低低应了一声。
  看了女儿一眼,任沧海道:“不要怪母亲心狠,菲儿的事不解决,只怕我们任家倾刻间便会烟消云散,不能为了一时的心软而断送了这一大家子!”
  任惠一惊:“是,母亲教训的是,女儿这便吩咐下去!”
  任沧海摆摆手,任惠行了一礼便退了出去。
  任沧海躺回榻上,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任家树大招风已经成了众疾之的,君上对任家的顾忌她心知肚明,也早有防备。虽然君上对芳菲倾心让任家与君上的冲突暂缓,君上也允诺要与芳菲生下嫡嗣,她明白君上这是隐晦地承诺任家,即使这样她也是不放心。这几年君上的后宫进了好多世家弟子为了什么她比谁都清楚,她不会把君上对菲儿的感情看的多重,真到了撕破脸的那一天,君上不会为了菲儿而放过任家的,就象她也不会为了菲儿就把任家这样交出去一样!
  第二十八章 盘 问
  安靖王一行人已经出来一个多月了,自开始还能打听到一些女儿踪迹的消息外,过了栖州却再无一点音讯,便好象就此消失一般。隐隐觉得不对头,挥手让众人停了下来。低头沉思了片刻,吩咐回转栖州。
  众人虽然不明所以却无人敢质疑安靖王的决定,一干人调转马头返程。
  月朗星稀,花香四溢,一个纤细的身影坐在池边出神地望着水中那倒映着的一轮明月,浑然忘记了身边一切。渐渐水中明月化作一张如画的娇颜,那婉若春水的双目含情脉脉地望着他,让他心如鹿撞。
  喃喃低语:“你究竟是何人,为什么姐姐让我忘掉你,她从来没这样严厉地对我说过话。连母亲也不愿告诉我,可是我要怎样才能忘记你呢?
  自那天以来,你总是出现在我的梦中,对着我笑,我问你话你也不回答我,你究竟是从哪里来的?那个男子是你的心上人吗?虽然他相貌平常,但他那种气势却是我从未见过的。他抱着你虽然感觉怪异,却又有种说不出来的和谐,好象本该就是这样。
  你定是深深喜爱着他吧!否则你不会甘冒被烧死的风险也要逃离。那个人定也是深爱着你,他为了你不惜与姐姐动手,我还不知道有谁在得知姐姐的名头后还会与她为敌呢!可你们就是那样做了,真是奇怪的一对啊——”
  秦无伤离老远都看到弟弟在水边深思,走过去听到他的低语,心底震动,无病竟然……可那人却不是他的良配,单是她素日的所作所为也不可以让无病陷进去。
  那个化名风淇的男子不知是何背景,竟可以让她为了他乔装改扮掩人耳目,想是大有来历之人。自己派出探访的人还没有消息,倒查到了安靖王竟已离开凤都,一路寻来。虽然她没有惊动地方官府,悄悄查访,也让自己心惊不已。如果安靖王得知女儿曾被秦家所困,那秦家可就面临着灭顶之灾了。
  秦无伤心中有事睡不着觉,索性走出房门,不知不觉来到花园,发现了弟弟的心事。这些天她只顾忧心那人的事,竟没发现无病的异样。
  秦无病幽幽叹了口气,伸手把水中的倒影搅碎,平静的水面荡漾开来。站起身来想回房去,不想却看到一个人影立在身后,吃了一吓,定睛看去,却是姐姐,不禁怪道:“姐姐怎么无声无息地站在那里,吓了弟弟一跳。”边说边拍了拍了胸口。
  秦无伤笑问:“夜深了,怎么弟弟还未休息在此做什么呢?”
  秦无病掩饰道:“弟弟看月色撩人睡不着便出来赏月。姐姐怎么也不休息,难道也是为了赏月不成?”秦无病反问了一句。
  秦无伤盯着弟弟躲闪的眼神,语重心长地道:“弟弟大了,有些事该做不该做你心里也要有个计较,姐姐不想多说什么,但如果有事一定要对姐姐说,以免惹出祸来遗害家人。”
  秦无病愕然地看着姐姐,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姐姐这话是何意?难道弟弟做错了什么?”
  秦无伤叹道:“弟弟没做错什么,你只要记住姐姐对你说的每一句话,千万不要做傻事,至于你的亲事,姐姐定会给你找个好人家不会委曲你的。”
  秦无病胀红了脸,低下头去,这才明白姐姐为何说那些话来,她定是听到了自己的自言自语知道了自己的心事。
  “天不早了,快回去休息吧!”秦无伤对弟弟说道。
  “是,弟弟记下了!”秦无病低声应了声,匆匆离开。
  看着弟弟急促的背影,秦无伤怅然微叹,自己虽然这样说弟弟,但她何偿不是丢失了心?那个自己还不知真面目的男子,就这样把自己的心带走了!
  安靖王再度降临栖州的消息让秦无伤预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她不动声色地编了个理由让父亲带着弟弟离开了栖州,并将家中一切人等散去,然后与母亲静候安靖王的雷霆。
  安靖王上下打量着秦无伤,秦无伤的大名她早有耳闻,却没想到是这样年轻,能在自己面前淡然处之的人全金凤朝也没有几个,这个秦无伤是个人物。带着一点点欣赏之情吩咐看坐,秦无伤谢过后坦然落坐。
  安靖王道:“久闻秦姑娘大名,不想今日一见竟如此年轻,真是出乎意料!”
  秦无伤微微欠身:“能得到亲王殿下的关注是无伤的荣幸。”
  安靖王一笑:“不知秦姑娘师从何人?”
  秦无伤犹豫了一下:“亲王殿下,无伤的师父乃是一个不问世事的隐居之人,再三叮嘱无伤不许透露他一星半点的消息,非是无伤有心隐瞒殿下!”
  安靖王淡然笑道:“秦姑娘的师父想来定是个世外高人,所以才能教出秦姑娘这般高徒。”
  秦无伤起身抱拳:“亲王殿下过奖了,无伤惭愧!”
  安靖王沉默片刻,从怀中掏出一方绢帕,问道:“本王今天请秦姑娘来是想询问一下,你可见过这个人?”说着将绢帕递了过去。
  秦无伤接过绢帕,虽然心中早就知道是什么,但真的看到时仍然一震。暗自叹了一声,跪倒在地:“请亲王殿下恕罪!”
  安靖王盯着她,问:“何罪之有?”
  秦无伤道:“私自困囚郡主!”
  安靖王虽然已经探知了一些,在听到秦无伤坦承时仍然震怒异常,冷笑道:“秦大侠好手段,好威风,竟敢私下扣押皇亲,真真了不起!”
  秦无伤抬头直视着安靖王:“殿下息怒,事情并非是亲王殿下所想,当时并非出于恶意,乃是想将小弟许配郡主,郡主一直未示真面目,无伤并不知她的真实身份,因郡主不愿也就放她们离开了秦家。”
  安靖王眯起了眼:“这么说,蓝儿已经离开了秦家?”
  “正是!”
  “她与何人同行?”
  “无伤只知他化名陆风淇与郡主同行,并不知他是何人!”
  “你可画得出那人的形容?”
  秦无伤犹豫片刻,方道:“待无伤试一试。”
  安靖王吩咐人准备笑墨,秦无伤起身走到书案前,思忖了一下,便认真画了起来。
  安靖王走近前看去,不禁皱起了眉头。
  秦无伤画罢交给了她,安靖王冷笑:“就是此人?”
  秦无伤道:“无伤所见便是这般,不过有可能他是改扮的,象郡主一样。”
  安靖王问:“即是改扮,你怎么一下子便认出了蓝儿?”
  秦无伤道:“因郡主洗漱所以无伤才得见郡主的真容!”
  第二十九章 怅 然
  张青云进来禀报:“亲王殿下,秦夫人求见。”
  安靖王冷笑:“她来得倒好!”
  秦无伤急了,定是母亲以为自己有危险才不顾一切地赶来,看安靖王的样子,好象已经知道所发生的一切,母亲这一来,定会让她火上浇油。
  秦母进了大厅,对着安靖王行过礼正要说话,秦无伤却抢上前道:“母亲,孩儿已经向亲王殿下承认了私自困押郡主之事,您就不要再向殿下为孩儿求情了。”
  秦母愕然地看着女儿,秦无伤背对着安靖王不停地向她使着眼色。
  秦母明白了,女儿是为了保全自己,把一切的责任都承担在了自己身上。她摇摇头,看着自己为之骄傲的女儿:“女儿啊,你是我们秦家的好孩子,母亲这辈子最骄傲的就是生了你这样一个女儿,母亲做错了事,就要受到惩罚,我不会让自己的孩子来为自己顶罪的。”
  看着女儿焦急的脸,她欣慰地笑了:“母亲活了一大把年纪,已经知足了,记得照顾好你爹跟弟弟,一定要给无病找一个好妻主,不要让他受了委屈。”
  不顾秦无伤的拦阻,径自向一旁冷眼观看的安靖王道:“亲王殿下,私自困囚郡主的是我,不关我女儿的事,是杀是剐我认了!”
  安靖王面无表情,看着她们母女。
  秦母忐忑不安地望着安靖王,见她面上平静无波,幽黑的眼眸似深不见底的大海,大厅陷入一片令人窒息的静寂。
  半晌,安靖王才挥手道:“带下去!”
  张青云与妤好上前来抓秦母,秦无伤情急之下想要拦阻。秦母喝道:“无伤!”
  秦无伤怔了一下,眼看着母亲被带了下去。
  慢慢回转身来,秦无伤定定地对上安靖王,看着这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能令天地为之变色的皇朝亲王:“亲王殿下,怎样才能放了我母亲?”
  安靖王淡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