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不能满足
作者:喵喵酱      更新:2021-06-25 15:09      字数:2118
  我给她倒了杯水,让她先坐下来,意在让她放松下来。我当时想着,如果可以的话,分配给她一个比较轻松的活儿,比如前台收银什么的,毕竟我在这里说话还有点作用。
  小谭从进来就一直站在那里,很拘谨,我给她的谁,她也木讷的端在手里,水泛起涟漪,她的手微微颤抖,这样一个胆小的女生,怎么会来这种地方找工作呢,这让我感到好奇。
  小谭对我说,她从湖南长沙一中毕业后,考入这个市区的一所大学,读的是管理学院的某个专业。家里父母健在,有一个弟弟读高一,家庭条件一般,算是我见过的最正常的一个家庭了吧。
  我问她,既然是大学毕业,为什么不找一个比较正经的坐办公室的工作呢。
  她说,大四第二学期,她就在市区四处投简历了,去了很多家公司,可以说,全市区大大小小的公司跑了不少,虽然其中有一些忽悠人的或者比较烂的公司。但经过不懈的努力,还是找到了几个有发展前途的较好工作。
  但万事没有十全十美的时候,那些工作虽好,要求却很苛刻,比如说光实习期就要三个月之久,给的实习钱特别少,转正工资也只有一千多一点。
  这样也能理解,换位思考一下,你若是公司老总,也不可能把一个刚毕业、且没有一点实践经验的学生放到管理层去。
  大部分毕业的大学生都是如此过来的,除非有关系或者公司老总是亲戚,不然不论什么好的大学毕业的,都是先从最底层的做起,一步一步往上爬。然而,这样算下来,等能给家里打钱并且自己能在市区生存,怎么样也得打拼个三四年才会有起色。
  小谭家里有一个弟弟,高中是很费钱的教育阶段,不仅要买大量的教材书和练习题,而且高中也出了义务教育的时期,高昂的学费让家里很难承受,这样的压力让父母焦头烂额。
  本来已经很困难了,弟弟学习好,父母一咬牙竟然送弟弟上了长沙市最好的高中,因为不是长沙市区的居民,要出很多的择校费,还要办理各种各样的证件。
  为此,父母经常在家里省吃俭用,甚至被逼的变卖家当。在村里人的口中,小谭知道了父母的一些事情,不仅要干农活,晚上还做家政,忙的眼眶都下陷很多。父母都是老实人,即使两个人再艰难,也不曾问谁借过钱。
  小谭读大学弟弟上高中,如同一个无底洞,再多的钱也塞不满
  小谭的爸爸身体因为过多的劳累已经消瘦,将近五十岁的年龄,曾经强硬的腰板被残酷的生活压的弯了下去,为了两个孩子的上学,还去医院卖血了。
  据小谭所说,他的父亲年轻时很帅气,国字脸,而且说话也英朗,小时候的小谭,经常被父亲一个手托起来。
  如今的父亲却有了白发,大大的手掌全是茧,这么多年了,唯一不变的,只有看到孩子回家那发自内心高兴的笑容。
  最穷的时候,母亲经常去地里挖一些野菜回来,把野菜和一点面搅在一起蒸着吃,几个月没有喝过米饭,即使如此,两个孩子的生活费却从来没有少给过。
  有一次弟弟的学校出门证忘家里了,那时候弟弟已经坐上了去市区的客车,家里穷只有自行车,父亲愣是骑着自行车追了二十多公里,在客车停下来拉人的时候把出门证给了弟弟。
  那时候是冬天,地上全是冰和积雪,父亲往回骑的时候摔青了脸,村里人给他一说起这件事情,父亲总是摆摆手,摔都无所谓,看到娃把出门证拿到了,我就放心了。
  小谭身上一直带着一张全家人的照片,是父母年轻时候照的,那时候弟弟才出生没多久,一家人满脸笑容,殊不知多年以后,岁月会磨碎一切。
  小谭在读大学的时候,都是尽量做些兼职来维持生活,基本没有问家里要过钱,有时还能攒一些钱给弟弟当生活费。
  现如今毕业了,兼职赚钱维持生活已经不能满足她,也已经有二十多岁了,好不容易攻读到大学毕业,小谭只想赶快赚钱,她等不及父母再这样老去了。
  这是小谭对我的回答,于是,我有了偏袒她的想法,就对她说,给你前台收银怎么样,一个月工资也算可以的。她并没有露出一点感激的神色,只是问,工资可以具体是多少。我说一千二,这是我能答应的最高工资了,我想她应该高兴的握着我的手,一而再再而三的感谢我才对。
  可事实不是如此,她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她苦笑着说道,姐,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我想我之前给你说那么多我家里的事情,已经证明的很清楚了,我来就是为了赚钱,不是为苟且糊口的。
  但我不懂她说的什么意思。
  她在我的桌子上拿起一根烟,很惊讶她如此文静的女孩竟然抽烟,她问我要了打火机,很拘谨的点燃,一口吸上去,却咳嗽了起来。
  我急忙让她喝水,缓和了好久她才停止咳嗽,她不会抽烟,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她呛得眼泪都流出来了,突然之间,她就如同喝醉酒了一样,无力的躺在沙发上,说道,那我就说明了吧,我来这里,就是为了赚更多的钱,卖身都行,只要给钱。
  我被她这突如其来的语言打击的语无伦次了,好久我才说,为什么要卖身
  她不屑的笑了笑,钱,很简单,你看看,我不会抽烟,现在不惜迫害身体,为什么要抽,因为我已经不在乎这些了,只要能赚到钱,我自己怎么样无所谓。
  她说的很轻松,好像已经考虑了很久。我也不再阻止她,其实谁也无法阻止谁。她这么说,我突然很失望,当初我一个人来到市区,不也是一无所有吗,为什么她就要偏偏走上卖身这条路呢,钱真的有那么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