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助
作者:甲乙周      更新:2021-06-16 18:53      字数:1446
  门开了,进来一个矮个儿的,相貌卑琐,清瘦的脸长满连腮子,一双三角眼和的瞅着她,耷拉着的角冲小香微笑着,亲地说:“小香,累了吧?俺给你铺开被,睡觉吧!”说着,脱鞋了炕。
  糊中,小香以为自己的人回来了,没有在意,她真的懒得动!
  忽然觉得声音不对,她睁开眼,当她看清楚不是自己的人,被吓到了,不由愣住了。
  “你是谁?进来干嘛?”她自卫地拿起了放在墙角绑着红枣的斧,那斧是幸福平安的象征。
  她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把他问住了,但一时之间他却愣在了那里。他想说话,想解释,但不知道从哪里开,只觉得窒息和慌。
  她瞪大眼睛,惊魂失魄地喊起来。“来人啊!进来人了!”可是,没人理睬。
  她惊恐万分,胆战心惊地躲在墙角,哆哆嗦嗦不知所措。
  “你走,你走!快来人呀!娘,娘,进来人了。”她喊哑了嗓子,就是无人应声。
  ,漆黑漆黑的,死寂死寂的。
  她被之恐怖给吞噬了,侵袭得体无完肤。她的心脏紧了,肌莫名其妙的紧张了起来,子颤抖而脑昏……她瞪着他,一直惊恐地瞪着他,摇,四肢冰冷,颤抖更剧,喉咙干而涩,她用润了润唇,吼出:“你走!你走!”
  他呆呆地坐在炕,没有挪窝儿,无神的三角眼更加暗淡了。
  小香一天没吃东西了,新娘子厕所别人会笑话的,结婚这天就得空着肚子,挨下这一天来。她恐惧地抓住被子,把自己围起来,那凄楚动人的模样惹人怜。
  他的沉默显然使她惊惧,更加不安,她的脸更加苍白,注视着他的眼光越来越紧张。
  她觉得自己毫无力量,而且完全地孤立无依了。
  她对这的有说不出的厌恶,这种厌恶从她的内心升起,吞噬着整个心灵,她整个人陷入近乎崩溃的边缘。
  灯忽然灭了,停电了,屋里里一片漆黑。黑暗中他看不见她的脸,只听到她在片刻的沉默后哽咽着说:“你不走,我死给你看!”
  她的手里拿着斧呢!
  “别,别,我走!”他几乎是仓皇地逃开了,光着脚。他失落地在黑暗中站立了良久,心里说不出的难过,他知道她哭了,是他把她弄哭的。
  小香吓得赶紧关门,她惊怕得麻木了,实在抗不住闹腾了,虚脱了,就这么依偎在墙角,衣服也没脱,疲惫地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清晨,小香被接到李福贵的二娘家梳,这是农村的风俗。刚进门,就看见自己的人在这里,小香想问问昨晚他到哪里去了?二娘正经八两地请了村里本家一些老太太作陪,只得作罢。小香无可奈何地瞪了他几眼,什么也没说。
  他的表极不自然,有点儿尴尬,有点儿难为,言又止,无奈地挠了挠,转离开了。
  下午,小香刚回到家,娘家来人报信,“小香,你爹不行了,想见你一面。快,快,跟俺走!”
  “女婿!”来报丧的急匆匆地喊着。
  小香一听两发,一腚坐在地,急疯了似的,张皇失措。
  婆婆一溜小跑出去了,一会儿,女婿就回来了,骑着自行车,载着小香往家疾驰,他疯了似的使劲蹬着自行车,他了解小香急切想见到爹的心。
  小香没能和爹说一句话,回到家,爹已经咽了。爹走得很安
  详,儿子转亲来了媳,了却了心事,他的脸呈现出一种宁静、一种满足,说明爹去的很安心。
  “爹——”小香哭得声嘶力竭。
  父亲安葬在坟地里,那些假牙似的丑恶的墓碑,一个个耸立在墓前,给她一种森的恐怖。这里,一切都毫无生命似的静息着,静止,寂寞,虚无,冷。
  “爹以后就躺在这里,与这里永远相伴。”想到这里,她的心凄苦而又空落落的。
  回家的路,女婿架着浑无力的她,那样忧伤地望着她,这双眼睛里写满了关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