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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水立方      更新:2021-05-14 11:17      字数:4165
  可怕的理智
  梦里的我一遍一遍的看着血流出来,梦里的我一直在喊不要,不要。如果真的是梦,多好。
  睁开眼睛的时候,我看到不想看到的人。
  "锦瑟,你可是怪额娘。"没有疑问,只是肯定句。
  "锦瑟,额娘一直把你当亲生,也一直认为是上天怜我,把我的女儿还了回来。可是,我却看见的是十四和你的情愫。锦瑟,额娘不是不懂你,怕是你再表现的单纯,这紫禁城里的人,也早已让你学会了掩饰。"
  我看着她不说话,只是一直看着她,我想要个解释,一个能够说服我的解释。
  "唉……太子,废而复立,这其中各种原由我知道多少不知道多少又揣测出多少,不是你能了解的,我在这里一辈子,没有学会别的,只会了一些察言观色。锦瑟啊,每个母亲都自私,何况,这是一个败者为寇,甚至连寇都可能做不成的地方。老四,老十四,老八,老九,他们一个个都是优秀的人,哪个能做到最后,哪个又能笑到最后,额娘不能推测,但是额娘能做的,就是为某些人扫清不必要的荆棘,助他一臂之力。"她一直望向窗外,平日里温柔的线条如今竟是生生多了丝狠绝,却又带有悲凉。忽然她转向我:"孩子,你恨我也好,只是,我是一个母亲。你,可明白。"说完不待我答话,就起身离去。
  我才发现,我已经在自己的床上了,在门开的时候,我说:"明白或者不明白,我连一个母亲,都没有做成。"她步伐踉跄了下,却还是没有回头的迈了出去。
  我连一个母亲,都做不了,我的孩子,谁来保护?
  七斤走了进来,奇怪的看着我:"格格,怎么去了德妃娘娘那里不带着奴婢呢,怎么会突然晕过去呢,吓坏奴婢了。"我没有理她,她以为我还不舒服,就下去了。
  就这样躺着,看着窗户,外面的天黑了,院子里的树影打在了窗户上,狰狞无比。一阵凉风钻进来。冷冷的感觉就罩住了我。
  "唉……"一个声音从脑顶传来。
  "四哥……"每次我有事情,都是他第一个站在我的身边,最无助最难过,他都会第一时间出现,一个女人,谁能忍受的了这种温柔。他抱起我,我就那么哀哀的哭了。他有一双不冰冷的手,一下一下的抚着我的后背。他的呼吸温热,在我的耳边呼吸着。
  "对不起……"叹息的道歉,对不起什么,没有及时来救我,还是没能保住我的孩子,或者是,明明什么都知道了,可是只能看事情发生呢。我从他怀里钻出,就这么看着他,默默地问着,却不敢说出来,我怕听到我不想知道的真相。
  "锦瑟……你相信我么。"他看着我的眼睛,慢慢擦去我的眼泪,却发现,怎样都擦不干净了。
  "我信你么……"我如何信,你有能力救我的,如果你什么都不知道,现在出现又是为什么。我信你么,我信你么,我也想知道,为什么我不能再和从前一样不假思索的说出,我信了。
  一旦爱情出现质疑,就会一直怀疑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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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什么时候走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自己哭累了,睡了。不吃不喝,就这么躺着,甚至不让七斤他们进来,我只说,我在冥想,七斤看见我下地在门口的一张笑脸,只说太放任我这个主子了,却仍是听了我的话。
  我一直躺着,等着谁的出现,谁的解救,谁的,解答。
  门被大声的打开,阳光刺到了双眼,门又大声的关起,一阵风带动了我的发丝。
  "瑟瑟!!你……他们不让我来,可是……你……我……瑟瑟……对不起,我竟然都没有发现,竟然都,保护不了……你……我……我去找她!!!"却被我扯住袖子。
  "九哥,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么。"德妃都能知道我怀孕,你们都不知道么,我出了事情,没有人出现,你们都不知道么,还是说,德妃,只是另一个棋子,也是被假手于人的人呢。
  "瑟瑟,你是什么意思。"他僵住身子,定定地望向我。眼睛里的慌乱,是为了什么呢,为我,还是我的话?
  "九哥,若我说,我怀的,是你的呢。"我有算过,这个孩子,不是十三哥的,就是九哥的了。
  果然,他彻底的僵住。
  我的十三哥呢,他知道么……
  我一直觉得自己理智的可怕,每次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无论多么严重,我都能思考,有时想来,会觉得自己真的没有完全融入这个地方,像个旁观者,看着这个身体去喜,去悲。
  这次也一样,在悲痛过后,在四哥出现后,我忽然觉得,能让他们这样逃避的人,只有那一个了。
  我千算万算,忘记算到,皇即使各自为营,到了那个人面前,就必须要服从于他,他,是会不择手段的吧。那么,知道我怀孕,是多么容易。
  只是,接下来的路,我要何去何从。接下来的戏,我要如何接呢……
  太子
  我等着看还有谁会来看我,来做事后的解释。可惜都没有。眼泪即使闭起眼睛,还是不住的流出来,慢慢的,觉得有一双冰凉的手帮我把泪擦干。
  睁开眼睛的时候,我想我讽刺的表情一瞬间就不见了,因为我看见了想了所有人都不会想到的那个。
  "二哥?"这个和我最后一次说话是对我叹息着说出谢谢的男子,这个时候满脸疲惫,双目通红,为我擦泪的手上,甚至布满了绳子的痕迹。
  "二哥……?"我依然困惑,怎么,来看我笑话么。
  "唉……对不起……"他忽然把我抱入怀里,在耳旁低语:"我来晚了,还是晚了,似乎二哥做什么,都会晚一步啊……"
  "二哥,你知道对不对,是他么,是他做的么。"我忽然勇敢,我想要知道是谁容不下这孩子,是不是我想的那个人。
  "锦瑟,锦瑟,我们都争不过命运,都争不过他啊……我们的一生,都掌控在他的手中,他才是神啊……"他没有回答我,也回答了我。
  "胡说!我的命在我手里!!谁也不能掌控!!!!不能……"到最后,只剩下虚弱的'不能'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中,我手里么?谁把我送来这里,给了我幸福又夺走;谁说爱我,却容不得我幸福;谁给了我这千金之躯,却不能让我自由……不能么……能么……
  "锦瑟,我们走好不好,二哥带你走好不好。"他把我扶正,坚定地看着我的眼睛。
  我也盯着他,我看不出一丝犹豫,看不出一丝同情,看不出一丝不舍,那满眼满脸只有坚定。
  "锦瑟,我从出生就没有选择的权利,我的生命生活全在这笼子里,我已经毁了,你不能,你是那么美好自在的人,我不能让你毁了,他们保护不了你,就该放你走,锦瑟,二哥带你走,我不要做这太子,我只做你的二哥好不好。"他忽然又很脆弱般的哀求诉说。
  "好,二哥,好的,我们走,我跟你走。"
  那个时候我以为,他不可能带我走,而要走的,是我一个人而已。只是我又忘了,历史的大事件我知道,可是这其中过程细节,我如何知道。我扭头看着马车上一身布衣服,赶着马车的男人,想着这些事情是如何发生的,想着他为什么会走这一步。他感受到了我的目光,转过头来笑了,那笑容是我见过他最幸福最开心的笑容,居然也可以那么阳光,那么温暖:"阿瑟,把帘子放下吧,怪冷的,别冻着,再走一段路,我们就找个地方住下。"
  是的,我们逃了出来,他不让我问是如何逃出,我记得那个晚上,他从窗户跳入,笑着对我说:"锦瑟,从此后我们就会自由,二哥来带你走了。"面对我的疑问,他也只是拉着我的手说:"这些是男人的事情,你不需要知道,只要知道,我可以让你依靠。"我不知道为什么,就那么被他牵着,一步步陪着他走出了那个牢笼,谁也没有回头。一路从京城逃出,他问我要不要去南方,我说不要了,我放弃那个有山有水的地方,我们北去吧,去蒙古。他也只是笑着点头,说着只要有我,去哪里都好。
  我不止一次的想要问他是不是也那么爱我,我知道,他爱我的,可是我不想问,我自私,我怕重蹈覆辙,我宁愿一直暧昧。我可以上一秒钟很天真的跟他说,你是我二哥啊。也可以下一秒钟很放荡的说,你是我的情人。这就是暧昧的好处,我亦知道,这伤他很深,可是他说,没有关系,至少他在我身边。
  我们躲过多少次追查,里少了一个太子,一个公主,多么可怕,所以不会有人传出这种消息,只说,有了刺客。我们就是一直钻着里不能大声张的空子,一路逃到今天。
  "阿瑟,"他叫我阿瑟,我叫他阿礽。"今天就住这个村子吧。"我们一直扮作夫妻。村子里的人很热情,听到是家道没落,要北上寻亲,就更加同情。
  "阿礽,你说,我们这么说,不是诅咒朝廷没落么。"晚上我们也同床而眠,却不曾发生什么。
  "没落了多好,即使被抓住,我也不用做那劳什子太子了。"他紧紧抱着我,低声笑着。
  "我们还要多久才到蒙古,那里的人,认识你的那么多,安全么。"
  "放心,不是所有人都认识我的,我们,就去个偏僻点的地方吧,我看,就去最危险的地方,我天天打老虎啊,熊给你吃。"  "才不要吃,我们养头小狐狸,再养头小狼,怎么样。"  "行,我给你猎来。"
  我们就这样每天憧憬未来,却从不问彼此,后悔了么。  忽然,他说:"阿瑟,我从未后悔过,再从头来,我还是会这样。"  仅此一句话,我泪流满面。  "瑟……"他抱着我,小心翼翼地吻去我的眼泪。  每天,都是相拥而眠,在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进来时,每次睁开眼睛,我都能不意外的看见他睁开了眼睛,毫不掩饰幸福的那么看着我。  我想问天,是又要给我幸福么。这一次,我却迟迟不敢要。因为知道最后的结局,怎么敢放入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