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谜底
  短短不过数日时间，楚成内部竟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楚成企业总裁楚孟竟然在召开的董事会上被迫让位给楚家的二少爷楚姜，因为楚姜手上握着楚成38%的股分，比楚孟还多出6%，总裁位置当然该是让给他，而除了几个跟楚孟多年的高级经理比较不满外，其它的高层对于楚姜这个华尔街有名的投资顾问都有着极高的期待，反正两个都是楚家的人。谁坐那个位置不重要，重要的是谁能给他们带来更多的经济效益。这几年，楚成在楚孟的带领下一直在稳步向上发展，但他们还是期待公司可以在国外上市，而从华尔街出名的楚姜最有可能更快的实现这个理想。
  但是让高层们恐慌的是这几天总裁办公室竟然没人来坐，楚成的股票一路下滑。而楚成的上一任总裁楚云天回公司坐阵，让公关部召开记者大会，他要在明天宣布把自己手上的一部分股权转让给自己的儿子，至于要给谁，转多少。楚成没有说明，只对外宣称届时宣布。只是有心人都会猜得出来他要转给谁了。现在的局势那么明显，在股权方面楚姜比楚孟有优势。而楚云天在这个时候站出来说要转让股权给其中一个儿子，那不是明摆的事实?
  只是，再怎么斗也是他们窝里反啊!就不知道结局会怎么演变了!
  一个平常得再平常不过的早晨，凝露跟儿子吃完早餐正要出门，楚孟从楼上下来在楼梯处叫住了他们："凝儿，等一下。"
  凝露放在门把上的手停了下来，回过身子看他。他今天还是一身休闲家居服，已经快7点半了他都不用到公司的吗?要说休息他已经整整呆在家三天了，她每天送儿子去学校回到家都有看到他在书房，有时候一呆就是一整天的，不知道在忙什么。
  "爸爸，你也要送我去学校吗?"楚致修小朋友几大步跑过来，楚孟在楼梯的最后一个台阶弯下身子接住了儿子。
  "儿子，爸爸放你几天假好不好?"捏住儿子粉嘟嘟的脸。昨晚阿寺已经查到，萧静月跟萧亦珊已经坐着私人专机回国，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少出门吧!也许他们马上就要见面了吧?
  "爸爸，你是不是想让我开心?"楚致修打量着爸爸的眼神，爸爸什么时候这么好说了?其实他真是不喜欢去幼儿园，一点也不好玩!刚开始去时他不习惯哭闹着不想去，就被爸爸一言不发地拎着两只小胳膊把他丢了进去，然后恶狠狠地警告：这是每个小朋友必须要经过一个过程，如果他敢再哭闹就把他的所有的车都收起来不许再玩。好吧，他承认不是因为想父母而哭闹，只是想在家玩他那些宝贝车而已，没想到还是给爸爸看出来了!只能怪他年纪还小，斗不过三十多岁的老头!
  "如果你不想在家就算了，我送你到国外的寄宿学校好不好?"竟敢怀疑他老子?
  "爸爸，我先上楼了!再见!"傻瓜才会同意呢!楚致修小朋友放开手像爬树一样从爸爸的身上溜了下来，头也不回地跑回他的收藏室。
  他们父子俩的对话她从来没有插得进去过，所以凝露一直站在门边看着他们，直到儿子跑上去后，她才慢慢地走到他的身边。他为什么还不去公司呢?还不让儿子去学校?是什么事情会这么严重呢!每次站在他身边都会让她有一种强烈的压迫感，特别是自己一向喜欢穿着舒适的平底鞋那种感觉更糟糕!仰着头跟他说话根本就是受罪。
  "不问我为什么吗?"这么年过去，她会主动找他说话的次数10个手指头都数得过来啊!是不是在她的心目中真的没有一点点他的存在?楚孟觉得自己的太阳穴又开始痛了。
  "为什么?"顺着他的话凝露接了下去，不可否认其实她也是想知道的不是吗?但是他愿意跟她谈吗?如果是与楚姜有关呢?他们真的可以谈开而不伤和气吗?凝露一点也不敢想，每次一扯到楚姜总得惹出他全部的火气。
  "真的想知道?"两只铁臂已经牢牢锁住了她的腰身让她动弹不得半分，整个人笼罩在他清爽的男性气息里，薄薄的衣料掩不住他结实的好身材。又热又硬的宽厚胸膛就在她的颊边，
  凝露竟觉得自己的脸发热了。
  "我从楚成的总裁位置上下来了。"明明是那么重要的事情，可是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却像是"今天天气很好。"一样轻松。
  "怎么会?"凝露想过一万个可能，就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他的工作虽然她从来没有参与过，但是从爸爸对他的赞赏中已经可以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哪怕没有从别人的嘴里听过什么，可是一看他凝露也知道那是一个多么强势的人啊。
  "是不是有点失望?"一只手抬了她的脸。
  失望什么呢?凝露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他是不是楚成的总裁对她来说会有什么实际性的影响吗?也许很多年前是致命的关键，可是现在呢?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吧?
  "想不想知道现在是谁坐那个位置?"似是漫不经心地挑起她一抹在耳边的秀发放在鼻尖，淡淡的发香从未改变。
  "很重要吗?"凝露垂下眼。他这样一说她已经明了。她想到了那天在咖啡厅楚姜说的话。他为什么要跟楚孟争呢?即使现在楚成是他说了算，一切都不可能再走回去了!他们已经错过了，这么多年平静的生活她不想再搅得心神不宁啊!
  "他这么做是为了你，你说重不重要?"这是第一次他们可以这么平和地谈起楚姜。可是这种平和的表相下面，却让凝露的心隐隐的不安。
  凝露咬着唇不说话，也不知道该要说些什么?为了她?已经不值得了!也没有必要了。
  "想不想跟我去看戏?"楚孟把她搂进怀里，闭上眼，下巴摩挲着她的头顶。是的，看戏啊!今天楚云天会招开记者会，确认楚成的总裁继承人。
  如果没有猜错，他一定是把股权让给他吧?楚云天，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呢?我到底是不是你儿子?从十五岁那年知道自己的身世后，他的心冷到底。但毕竟那时他年纪还小，谁知时隔十几年另一个更惊爆的消息再次传出来，他竟是有可能不是楚云天的儿子，那他到底是谁呢?三十多年的岁月对于他来说却像是走了一辈子那么长，这一路的辛酸又有谁知道?可是他的软弱从来都只是留给自己看。
  今天就是谜底要揭开的时候了吧?他的心从来没有这么平静过。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越是平静越代表他其实是害怕的!不是害怕自己从此失去在楚成的一切，他是害怕如果她知道了事情的真想会怎么看他?会不会回到楚姜的身边?毕竟这么多年她对他并没有感情的不是吗?他们当初的结婚协议也可以失去效应了吧?
  是不是，从今以后他再也牵不住她的手?再多的威胁手段，再多的狂热还是留不住她的心。是他太贪心了啊，竟然不满足只能要她的人!
  他怎么了?一向都是强势命令别人的男人今天竟然像个不知所措的孩子般紧紧抱着她，好像要失去什么东西一样。他是难过公司不再属于他吗?可是依他的能力怎么可能在乎区区楚成总裁这个位置?没有那个位置的牵拌他一样可以做得风生水起。那是为了什么?
  这样的他让凝露不习惯，心竟不知名地疼了起来。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安慰他，只有把脸静静地偎在他的心口，第一次听着那规律而强壮的心跳声，凝露觉得鼻头发酸，眼睛胀得好难受啊!
  清晨的阳光透过拉得大开的落地窗一缕缕照进来，在地上，桌上，沙发上，还有他们的身上。时间像是停止了，安静的客厅里只有彼此的呼吸声。
  张嫂收拾好厨房正要出来，却在看到那两个紧紧相拥的人儿后悄悄地退了回去。她感到安慰，因为这么多年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少爷跟少奶奶那么恩爱地抱在一起。嗯，是的，在她老人家的眼里，这是恩爱的表现!一大早，楚成的大门早已围了大批的媒体记者，个个都在摩拳擦掌等着最后那个结果。
  一辆加长型房车在门口停了下来，几个工作人员先下了车，在拥挤的人群分开一条道。下车的正在楚云天夫妇。
  "楚总裁，可以先提个问题吗?"
  "是啊，楚总裁比较中意哪一位来继承楚成呢?"
  一看到楚云天下车，被拦在两边的记者争先恐后地抢着发问。
  "对不起，各位记者朋友，有什么问题等下再一起问好吗?我们总裁现在不会回答任何问题，请大家保持一下正常的秩序。"带头的工作人员一边走一边回话。
  在楚云天夫妇走进去后，另一辆跑车也紧跟而来。下来的竟是楚家二少爷楚姜。一身合身的亚曼尼西装让人怎么也看不出来6年前他还只是一个清涩得不知商场险恶的儒雅少年。
  对于记者的提问，楚姜只是微微一笑走过。急什么呢?答案马上会揭晓的啊!就不知道等下的结果让人开心呢还是痛苦?
  由高级会议室临时开辟出来的接待处，所有的高层经理跟律师都已经到齐，就等着另一个主角楚孟的到来。
  明明就已经说好是10点钟的，为什么他迟了近半个小时还不到?楚云天抬腕看了看手上的表。
  跟坐在一边的慕佩雯看起来也是急得很，不停地望着门口。这段时间，不管她怎么跟楚云天吵闹，他就是一点都不愿说出来。楚姜那边也是一言不发，好像着急的人只有她罢了!是啊，她怎么可能不急?她明明就是怀胎十月生下的儿子竟说不是她的?那她的儿子去哪里了?楚孟是楚云天跟萧静云的孩子吗?如果是的话，当然他们怎么可能会离婚?如果不是，云天怎么可能把楚家的一切都交给他?
  这些问题天天折磨着她，让她几乎夜夜难以安枕，只要一闭上眼就看到萧静云一脸怨恨地看着她。身心的折磨让她整个人迅速憔悴了下去。
  或许答案已经在心中，她不愿意去相信罢了!换作是谁都不愿去相信吧?
  而坐在左边的楚姜却像是没事的人一样，一点也不着急地转着手上的签字笔。其实他对楚成总裁的位置根本不感兴趣，但那是他唯一可以与大哥站在同一平台竞争的唯一机会，当年，大哥就是因为坐个位置上把他心爱的女人逼走了，今天他是不是可以坐在同样的位置把他的女人要回来?可那天她的落荒而逃又是为了什么呢?露露，你愿意回到我的身边吗?我们重新开始!
  安静的会议室里，静得一根掉在地上的声音都可以听得到。时间的指针已经悄悄地又走了3格，那个该来的男人还是没有出现。
  他去哪里了?难道他真的要放弃楚成的总裁位置吗?
  楚孟，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在我心中你一直都是我的儿子，我跟静云唯一的儿子。楚云天疲倦地闭上眼。
  楚孟，难道你真的不是我的儿子?怪不得这么多年你从来不把我当成母亲看待。可是我好歹也疼了你十几年。心神不宁的慕佩雯把脸转到了一边。如果楚孟不是她的孩子，那她这几十年的费尽心思又是为了什么?楚姜根本不可能得到楚家的一切!
  大哥，你选择放弃楚成吗?我不信!即使你放弃楚成，我也不可能就断了要把露露抢回身边的念头。
  他们不知道的是，楚孟在刚刚已经开着车来到了楚成的楼下。
  此刻他就在坐车里定定看着那些被暂时拦在外面的记者。他想要看到的人还没有来，所以他不愿现身那么快。
  "你不进去吗?"被他拉着一起来的凝露轻声问道。来到楚成外面后，他就一直冷着脸不说话。
  "凝儿……"楚孟看着前方的挡风玻璃，话怎么也问出不口。如果他不是再是楚成的继承人，如果他离开楚成，如果他跟楚家真的一点关系也没有，那她会不会还愿意跟他在一起?可是，这样的话他怎么也说不出来!如果她的答案是否定的，他想他再也受不了那蚀心的痛!
  凝露征征地望着他，为什么他的声音听起来似那么的压抑?他今天真的有心事!可是他不愿跟她说不是吗?是因为公司的事情吗?是因为与楚姜有关吗?她不敢开口去问，他一向不习惯把他真正的情绪表现在别人面前不是吗?
  她突然觉得心窝处那一股隐隐的痛竟然又来了，来的那么莫名，那么匆促，那么令她不设防。是因为他今天那么多的不寻常吗?
  "凝儿……"心里那股气似乎越堵越慌，楚孟一把拉过她的身子，重重的吻上她。
  这是一个像是带着末日般的绝望的吻。男性大掌稳稳托着她的头颅，深深地吮住她的唇舌，两人喘息着倒在了不知什么时候被放下来的座椅。
  楚孟像是突然疯了般抱紧她让她软软地躺在他的身下，唇内被他的舌头堵得满满的，他的力道弄得她快要喘不过气来，他用力地吸着她小小的舌头又痛又麻，她觉得舌头快不是自己的了，只能闷哼着任他摆布。手也不自觉得环住他的脖子。如果这样能让他好过一点，那就这样吧!
  这是怎样的一个吻呀，既不温柔也不甜蜜，却偏偏缠绵得让人心醉，那么强烈得让人窒息的激吻，让她的心狠狠地痛了，痛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她的泪沾到了他的脸上，他终于放开她!她脸上的泪让他的心再一次苦到了极点。为什么要哭?在他的身边那么多年她总是伤心比快乐多啊!跟他在一起真的那么难过吗?有那么勉强吗?
  他捧起她的脸蛋，望着那张泪颜，他低下头吻着她的泪，也尝到了她的苦涩。
  他怎么可以这么温柔?凝露再也忍不住扑到他怀里大哭出声。紧紧地搂着他，哭得浑身颤抖，哭得喘不气来，似乎跟他在一起之后，她经常会哭，每次哭过之后，心里又酸又涩。又难过又不知所措。而他却只是抱着她，只是那样抱着她。紧紧地抱着她像是再也不要分开一样!一惯冷静的大男人心再次失控了!失控得不知道要怎么做才好!她到底想什么样?又一辆豪华房车在楚成门口停了下来，接待处的工作人员马上迎了上去。媒体的记者跟着围过去，应该是楚孟来了吧?他们一大早就在这里守着，一直没有等到楚孟出现。招待会迟迟没有开始应该就是在等他了!
  可是门一打开，所有人都愣住了，不是楚孟，而是一个身材高挑，化着精致妆容的时尚女子。她下了车然后没有直接走进去，而是走到车的另一边打开车门，在她的手下扶着出来的是一个面容与她有些相似的妇人，应该可以称之为妇人，看起来已经有50多岁了。奇怪的是那个妇人手里驻着一根拐杖，满脸的沧桑像是看尽了世间的爱恨情仇。
  "亦珊，你一定要这样做吗?"在车门关上后，萧静月驻着拐杖在车边努力地站直。她看着那个一脸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女儿，心中凉到了极点。
  五年前，她明明已经答应不会再纠缠这件事了，难道楚孟给的教训还是不够吗?她也以为到了美国，她会安分下来。谁知道她竟然不知什么时候找上了楚云天的小儿子，并把上一代的事情一字不漏的说了出去。目的就是想让用楚姜来牵制楚孟啊!
  她本人是不愿再回来淌这趟浑水的，毕竟楚孟不管怎么样，他都是姐姐的儿子。虽然他们之间并没有血缘关系，而且他对她们是狠心了一点，但她还是不想去招惹他啊!可她一个行动不便的女人，怎么也拗不过女儿的手段，硬是抬也把她抬回国了。
  "妈妈，你知道我的决心。"萧亦珊拿下墨镜。她要她当着楚云天的面把事情的真相都抖出来，她要报复楚孟曾经带给她的耻辱，她想让楚孟一无所有，包括他疼爱的女人……这么多年她一直活在那个仇恨当中，一直努力地游说着楚姜，现在就差最后一步了，她怎么可能会收手?楚孟，当初是你做得太过分了，不能怪我。
  "亦珊，你就那么确定妈妈一定会说吗?"萧静月口气沉重。几代人的爱恨情仇要到何时才休啊!她真的好累啊!
  "妈，你一定会帮我的是不是?我是你唯一的女儿，你怎么忍心让我受那么多的罪而不讨回来?"萧亦珊一脸不信地看着萧静月，妈妈怎么忽然又想反悔了?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她知道，如果没有妈妈主动出面及拿出证据的话，根本就没有人相信这个事实的。
  "亦珊，不如我们走吧!我们回美国去，不要再去理楚家的家事了好不好?"萧静月想折回车上，是的，她不想理这些事情了。上次她捡回了一条小命，还有多少日子可以过呢?为什么亦珊就不能让她好好过一过几天安静平稳的日子?
  "妈妈，不行。我们现在马上进去。"萧亦珊马上拉住妈妈的手要拖着她一起进去。他们应该早就等着了吧?
  "阿姨，恭喜你可以行动自如了!"一个熟悉而冰冷的声音从后面传来，那不正是楚孟吗?他什么时候来的?听见多少了?
  "楚孟，是楚孟来了。"
  "请问楚先生，可以向您向几个问题吗?"
  一群记者看到楚孟，像是苍蝇盯上了无缝的蛋马上围过来，他们对楚孟的兴趣比对楚成总裁位置的继承人多多了。以楚孟这样的能力哪怕是真的离开楚成，也可以自己创造出另一方天地。就不知道平时很少接受采访的商界才子是否可以回答一下他们的问题了。
  "楚孟，你怎么还在这里?"萧静月看着那个眉眼深深的高大男子，手里正牵着一个纤细女人的手，握得是那么紧。那个娇柔美好得不像是真人的女子就是他的妻子了吧?那么一个美丽得如同画里走出来的人儿，她家的女儿怎么跟人家比?如果她是男人，一定也会选择她!那一股柔弱的气息让人不由自主的想拥在怀里好好的疼爱!男人再强势又怎么样?终究还是逃不过绕指柔啊!
  "我在等你来，阿姨!这是我的妻子凝儿!"楚孟并不理会旁边那些闹哄哄的声音，笑着把凝露拉到了身前。
  "你好!"凝露紧张地拉着楚孟的手不放，而他则是安抚地拍拍她的手。
  "孟哥哥，既然都来了，不如我们一起进去吧!"在看到他们像是恩爱至极的举动，萧亦珊心中的恨已经到了极点，恨不得能上前拉开他们，恨不能可以拿着刀在凝露那张娇媚的脸上狠狠划上几刀都不解恨啊!凭什么她可以得到那个男人全心全意的爱?凭什么?
  "阿姨，有什么话不能在这里说吗?"楚孟还是笑，可是他的笑却让萧静月整个人惊悚起来。他说什么?要在这里说?他要她当着那么多记者的面把事情的真相都说出来吗?他到底在想什么?
  "楚孟……"萧静月苍白着脸，而萧亦珊也是被楚孟的不按理出牌而征住了。难道他不怕在真相大白之后失去在楚成的一切吗?他到底是大方还是真的不在乎?哪怕不在乎地位及财富，那他的名声他也不要了吗?如果外界知道他不是楚云天的儿子会怎么说他?
  一时间，三个人都沉默了下来，旁边的镁光灯不停地闪着，像是要把这个奇怪的画面记录下来。
  "楚孟，我想回车上，好不好?"凝露觉得自己无法适应这样的场合，那种好像要窒息的感觉真的好难受啊!
  "好!我送你回去!乖乖等着我好吗?"只要是她的要求，怎么会不好?不顾众人吓得快掉下来的眼珠，楚孟拉着她的手转身就回车上。
  原来楚孟对自己的小妻子是这么的呵护与疼爱啊!又是一阵强烈的镁光灯闪起，能拍下楚孟对老婆呵护备至的样子，又是另一条新闻了，看来今天真是的赚到了。
  "我很快就回来，等着我好吗?"楚孟拉开车门让凝露坐进去。既然她这么不习惯这种场合那就不要看了!
  "不会有事的，对不对?"凝露拉着他的手，对上他黝黑的的眼，心里的不安像是怎么也平静不下来啊。
  "你在担心我吗?"她眼里的从未有过的忧心忡忡让他的心软得像一潭水。
  白嫩的颊染上了红晕了，红肿的小嘴因为不知如何回答他的问题而咬了起来，那双永远水濛濛的大眼与他对上了，纠缠着不愿收回。是担心他吗?凝露问自己。她的心告诉她，是的，她在担心他，可是她却说不出来。
  如果时间能在这一刻停住了该有多好啊!
  这一幕当然逃不过有心人追逐的目光，萧亦珊只觉得自己的忍耐像是达到了极限，他们在大众广庭之下表现得如此恩爱是什么意思?故意做给她看的吗?这么多年过去，为什么楚孟对她一点厌烦都没有?官凝露，为什么你要抢了我的男人?为什么?
  恨死她了!如果她死了该有多好啊!死?这个念头才涌上来，萧亦珊马上行动起来。楚孟不是关上车门直过来了吗?她撞死她好了!这样那个男人就是她的了!
  萧亦珊以前所未有的快速动作敏捷地走到车门另一侧，拉下那个一脸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司机，重重地关上车门。官凝露，你等着吧!我送你上天堂!"
  啊!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同时响起。所有的人都被这一幕吓呆了!原来停在门口的车竟然以飞一般的速度冲了出去，目标是马路对面那部黑色的跑车!
  "亦珊……"萧静月扔下手中的拐杖冲了出去。天啊，女儿为什么会这么偏激?这可是要命的事情啊!她还来得及阻止吗?
  "凝儿。"刚过了马路的楚孟看到萧亦珊开着车直冲过去，在大脑还没来得用反应之前双腿已经自动跑了回去。他每走一步都是精心策划的，为什么独独漏了这一项?为什么他一定要她跟着来?如果她出了什么事，那他一个人该怎么办?
  "嘭"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在上空响起，紧接着火焰燃了起来。
  是萧亦珊的车跟一辆快速转弯过来的大货车撞上了。现场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楚孟被撞击而飞出来的引擎盖撞伤了大腿，怎么也站不起来。弥漫的烟火中，他看到了自己的车没有被撞飞出去，那他的凝儿一定不会有事的不是吗?他的车子号称安全性能一流，怎么可能经不住这点呢?可是她一定是吓坏了!而萧静月因为追着车子出去，也被强大的撞击力撞出来全身是血在躺在了楚孟的旁边!
  "露露……"在楼上一直在等着的楚姜等人听说萧静月母女及楚孟在大门前站着都不上来，他们马上赶了下来。
  在走出电梯的时候，楚姜正好看到大哥亲亲露露的额头才关上车门的，上一秒的心酸马上让下一秒的恐惧所代替了。那一声爆炸声让他的心脏差点没有停止，露露，你千万不能出事。我还有很多话没有来得及对你说啊!
  已经管不了别人怎么看了，楚姜飞快穿过马路，他要确定露露没事才行。她一定是吓坏了吧!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车子像是被龙卷风袭过一般，狠狠地摇晃着，接下来就看到了外面已经是一片火海!凝露吓得脸色发白，两脚发软!楚孟呢!他在哪里?这一刻凝露发现自己第一个想起来的人竟然是他!竟然是他!
  "楚孟，楚孟……"萧静月气若游丝的声音让楚孟忽略了从身边飞奔而过的楚姜。
  "楚孟，对不起。对不起……"萧静月想说出更多的话，但是因为失血过多让她什么也说不出来。
  "阿姨，告诉我。我到底是不是他的儿子，告诉我……"楚孟挣扎着爬过来抓过萧静月满是血的手，身上的血还在不停地流着，生命正一点一滴地慢慢消耗着，再不问就怕真的来不及了!
  萧静月努力睁开眼想再看看他，可是真的好累啊!这一次老天爷真的把她收回去了吧?姐姐，对不起，我没有能履行对你说过的诺言，我没能好好照顾你的儿子!我真的要去陪你了，姐姐!
  "你说话啊!告诉我啊!"用没有受伤的双手，楚孟摇着萧静月浑身是血的身子。他的情绪竟然要面临崩溃。明明是计划得好好的事情，为什么会这样?老天都在戏弄他吗?做亲子鉴定其实很简单，可是他不甘心啊!不甘心像是被玩弄一般!他要从她的嘴里知道答案，可是他还能知道吗?
  像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般，萧静月的头轻轻摇晃了两下，嘴角扯了扯却还是说不出任何话。
  "那我是谁的儿子?是谁的儿子?"明明已经是早有的预料，楚孟还是为这个否定的答案而心冷到底。原来最终他什么也不是啊!这个世界疯狂了!他努力了那么久，终究是什么也不是!
  "你妈妈……"萧静月在意识模糊之前嘴里不停地低喃着。
  "妈妈怎么了?快说啊!快说啊!"楚孟低下头把耳朵靠近她的唇边。
  "妈……妈……知……道。"用最后的一口气，萧静月说出了答案，然后她就什么也听不到了!急救车的声音，消防车的声音，周围像发生战乱一样的吵闹声，一切都与她无关了。女儿，妈妈走了!如果你还活着，就要好好活下去，不要再想楚孟。如果你跟妈妈一样再也回不去，也不要怕，有妈妈陪着你!姐姐，你等我很久了吗?这次我一定会好好陪着你!
  这是什么答案?他妈妈知道?他妈妈知道也不可能告诉他啊!阿姨，你为什么要留这样的话给我?为什么?
  颓然地抬头，却让他看到了彻底崩溃的那一幕：楚姜已经把凝露从车里抱里了出来，正在路边不停安抚着发抖的她。他想过去把他们拉开，可是他的脚无法行走，他从来没有感到过那么的绝望与无力。
  "凝儿……"他大喊出来。可是他们竟然都没有人回头看他!她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不回头看一下他?是不是听不见?再喊了一声，还是没有反应。
  "啊……"像是受伤的野兽般，像是不知道痛的拳头一下又一下重重打在地上，染红了地上。
  "快点送回医院。"他再不情愿，还是被拉上了救护车，往医院方向呼啸而去。
  凝露吓得意识昏昏沉沉的好像听到他在叫她，可是她发不出任何声音，他是不是受伤了?楚姜为什么把她抱着这么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