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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郑媛      更新:2021-05-10 22:38      字数:7455
  就那一晚德煌来找过她,之后几日德煌没再到小阁楼来。
  亭嫣等了几日开始心急,她急的是阿玛的处境!
  至于德煌,她不敢多想。
  那晚他残酷地待她,表明看待她的心态,她和他之间也没有让她多想的余地。
  又等了两天,亭嫣决定自个儿去找德煌打探阿玛的消息。
  她走出居住的小阁楼,往德煌的寝房走去,路上她遇见秦
  晋。「秦总管!」亭嫣唤住他。
  「亭嫣小姐,有事吗?」秦晋看见她有些讶异,亭嫣进这几日从来没出过小阁楼一步!
  亭嫣点头。「秦总管,你知不知道十三爷在哪儿?我有事找他。」
  「爷在书房里,可他正忙着,吩咐下来不许人打扰,您有什么事可以交代给我,我替您传话去!」秦晋道。
  「我……」亭嫣犹豫了一会儿,心想问秦晋也是可行的,便点头问他:「秦总管,妳肯定也知道我阿玛现下被关在刑部……我想向你打听我阿玛的状况。」
  秦晋脸色瞬时不甚自在。「简王爷现下还在刑部,四皇爷查贿的事还没完,王爷他应该还未受审。」秦晋避重就轻地道。
  「我想他不会这么快有消息的。我只是想问秦总管,不知你有没有从十三爷那儿,听到我阿玛在大牢里的任何消息?」她想知道的是阿玛现在好不好!可她不敢这么问,怕造成秦晋的压力。
  「这个……我只知道简王爷在牢里,详细的状况我就不太清楚了。」秦晋低下头。
  当日他在书房听到德煌和亭嫣的对话,他当然知道亭嫣留下来的交换条件!
  他说不清楚也算半句真话,事实上,十三爷本没吩咐他到刑部大牢替简王爷打点,他自然不清楚状况了!
  听到秦晋这么说,亭嫣的希望落空。半晌,她只能间秦晋:「秦总管,那你知不知道十三爷什么时候有空?」
  「这……还我也不能代爷回答!」秦晋显得为难。
  亭嫣在府里的身分特殊,十三爷虽然留下她,可让她住在后进小阁楼那种地方,又似乎是刻意冷落!秦晋吞吞吐吐了半天回答不出来,只好装做不知。
  「那……我能不能到书房外头去等十三爷?」亭嫣毫不疑心地间。
  「这、这不太好吧!」秦晋怕惹德煌不悦,他也爱莫能助!
  亭嫣碰了软钉子,知道秦晋为难。「我明白了。」她低下头。
  「亭嫣小姐!」秦晋突然唤住她。
  「还有事吗,秦总管?」亭嫣回过身。
  「呃……那个,我想如果妳能在外头等的话,在不打扰十三爷的情况下,应该是没问题。」秦晋心底过意不去,终于肯帮忙。
  「秦总管,妳是说我可以到书房外等十三爷?」亭嫣问。
  「可我不能保证十三爷什么时候会出书房,近日四皇爷查贿的事也够咱爷忙的,也许您得等到天亮……」
  「不要紧,只要你肯让我到书房外等,我不怕等到天亮!」亭嫣道,小脸上慢慢绽开笑容。
  「那好吧,您跟我来?」秦晋领着亭嫣到书房门口,和房外的侍从打了声招呼。「您就在这儿等,记着千万别出声搅扰了十三爷,要不遭殃的就是咱们了!」秦
  晋小声吩咐道。
  亭嫣猛点头,连话都不敢回!
  秦晋点个头,又和那侍从吩咐了几句才转身离开。
  亭嫣在书房外的墙角找了一处略微干净的地方坐下,她睁着眼等待德煌走出书房,漫漫长夜就这么过去……
  ★★★
  子夜时,守门的侍从已经忍不住蹲在房门前打盹,一名女端了参茶过来,亭嫣看见了赶紧过去。
  「让我去吧,让我替妳把茶端去好吗?」亭嫣求那名女。
  「妳要替我端去?」女上下打量了亭嫣一回,她并不知道亭嫣是什么人。「妳是谁啊?」
  「我是……」她竟然不知道该如何介绍自己!
  「随随便便的人不能做这工作的!要是出了岔子,我可惨了我!」那女话才说完就自个儿推门进去,不给亭嫣一点机会。
  亭嫣黯然回到墙角边坐下。她在这儿不过是个闇不见得光的影子,连端一杯茶的资格都没有……
  「喂,妳!」那名女不知何时出来了,走到亭嫣面前叫她。
  「爷让妳进去呢!」
  亭嫣回过神,一脸错愕。「爷让我进去?」
  「是啊!」女斜眼觑了亭嫣一回,又道:「发什么呆,爷让妳马上进去!」
  「好…」亭嫣连忙从地上站起来。
  她轻轻推门进入书房,看见德煌就坐在一方大书桌后头,桌上几盏烛火映得一室光明。
  亭嫣安静地站在门口,等着他抬眼同她说话。
  「妳在外头等了我一夜?」他两眼盯着公文,漫不经心地问。
  「嗯……」原来他知道她进来了。
  「有事?」他终于抬起眼看她。
  「我…我许久没见到你了,所以-」
  「想念我?」他勾起嘴笑,打断了她的话。「寂寞难耐,等不及我过去,所以自个儿跑来了?」他嗄声嘲弄,亭嫣半晌不说话,她没反唇相稽,只是低下头默默看着地面,安静地承受。
  「说话啊!在外头等了那么久,不只是想到我这儿发呆吧!」他撇撇嘴,瞇起眼,对她安静的态度突然有一丝愤怒。
  面对他的嘲讽,为什么她能如此无动于衷?
  更救他恼火的是只要一见到她他就忍不住去挑衅她,等到他回复理智时话往往已经出口,他一向自傲的意志力受到前所未有的考验!这也是他不再去见她的原因!另外那晚的失控,简直是一种侮辱!这几日他抑制想要她的欲望,企图重振他向来引以为傲的克制力。
  该死的是,这几日的自我训练,现在证明了,一点用也没有!
  这种可疑的状况,让他开始怀疑他当日会昏了头收留亭嫣,会不会跟亭嫣有关……「是关于我阿玛……」亭嫣抬起眼,楚楚的目光凝睇他。
  「你答应过我,要关照阿玛在刑部-」
  「我既然答应了就会做到!怎么,妳对我的话质疑?」他冷下声,不高兴的表情明愿之至。
  亭嫣又不说话,犹豫地凝视他不善的黑眸。
  「有话就说啊!」德煌开始不耐烦!
  她畏缩的态度教他口一把无名火直往上升!她明明不是这样的个,却明显地对他有诸多保留!
  「我、我在想……」亭嫣退了两步,吞吞吐吐地往下说:「如果你能让我到刑部见我阿玛一面……」
  「少得寸进尺!」她当他是洪水猛兽的退缩模样,让他莫名的火气烧得更旺盛。然后在极怒中,脑中突然掠过一丝邪恶的念头……「妳想见妳阿玛?」他沉下声,乖戾地挑起眉眼。
  「嗯……」亭嫣感受到他莫名的怒气,她又退了两步,然后看到他握紧拳头「我记得我只答应让妳阿玛在牢里好过一点,可没说要安排妳去见他!」他缓下声,拳头慢慢张开,两眼却慢慢瞇起。
  「我知道,」亭嫣垂下眼。「所以找求你……」
  「不必求我!」他突然说。「要我做事很简单,只要付出代价!」
  「代价?」亭嫣倏地抬眼。「什么代价?」她没心眼地问。
  「妳麻烦我,当然要替我做点事,算是回馈!」德煌咧开嘴,盯住她的眼,慢条斯理地道。
  「你要我替你做什么事?」亭嫣不解地间。
  他是位高权重的皇子,自己不过是名一无所有的孤女,她能为地做什么事?
  「我身边正好欠个手脚麻俐的侍女,我看妳就留下来服侍我好了!」他嚣狂地道。既然避开她没用,那就干脆把她留在身边,以毒攻毒,也许过不了几日就能惹得自个儿厌烦!
  「服侍你?」他要她留下来服侍他?
  「怎么?不愿意?」他声调转冷,全身不由自主地僵硬。要是她这时胆敢说个不字,他恐怕会管不住自己突然爆发的怒气口
  亭嫣犹豫片刻。「任凭十三爷决定。」终于回答。他身边的侍女无数,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留下她,可她没有拒绝的立场。
  她不情愿的回答又莫名地惹怒他!他口气不善地喝令:「那就这么说定!妳从现在开始服侍我。今晚不许睡了,这烛火不够亮,妳过来替我端着烛台!」
  「是。」亭嫣顺从地走过去端起沉重的烛台。
  只要他愿意替她安排见阿玛一面,她不在乎当一名地位卑下的侍女。
  「举高一点!」德煌暴躁地低吼。
  这房里的烛光足以照明最细小的微物!他只是要她吃苦,因为她胆敢惹得他心绪不宁!
  「是……」亭嫣吃力地高高举起烛台。
  这烛台又沉又重,不一会儿她的手已经酸得失去知觉,又过片刻,她两条手臂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她却咬着牙忍下来,始终不吭一声。
  慢慢地烛台开始倾斜,一滴滴烛油落在德煌的文案上……他皱眉,还来不及责备,烛台就往下坠落「小心!」德煌脸色一变,电光石火的瞬间抓住亭嫣,把她的身子往自己怀里带-「诓」地一声,沉重的烛台瞬间跌落在地,光明倏灭,一室黑暗!
  「发生什么事了?十三爷-」侍从举着火烛进来,房里顿时又有了光明。
  「没事,你下去,把烛火留下来!」德煌命令。
  「喳!」那侍从退下。
  「妳在搞什么?」德煌脸色铁青,一股怒气终于爆发!
  约莫两斤重的烛台险些砸了她的脚!要是当真砸中,她纤细的脚盘骨必定被砸得粉碎,现在已经成了残废!
  「我……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的手还在不住颤抖!她两条手臂早已经失去知觉,终于不受控制,失手松脱烛台。
  他抱着她,怒气发作后终于知觉到她瘦小的身子正剧烈的颤抖,尤其她两只手抖得简直离了谱!
  「妳的手怎么了?」德煌抓住她的手腕,把她的手拉到前方仔细端视。
  「没有、没事……」
  亭嫣想抽回手,他却不准!「还说没事!」他一把无名火又烧土来。「别动!再动我就不让妳见妳阿玛!」他不讲理地威胁。
  「可是你明明已经答应我了!」亭嫣不敢再抽手,却忍不住抗议。
  「受不住了为什么不出声?」德煌只顾低头审视她的手臂,看见她两片手心因为抓紧烛台,已经没有半丝血色,他皱起眉头,一把火气顿时消失无踪。
  亭嫣没回答,脸颊却慢慢晕红……他抓住她的手臂,正揉捏着。
  「说话啊!我没让妳当哑巴!」他不高兴地瞪住她。
  「我看你专注地批公文,没敢打扰你。」她细声说出口,呆呆地看着他温柔的揉捏动作。
  「笨蛋!」他忍不住喃喃咒骂,手上的动作却没停。「上回才拉脱了手,那座烛台那么重,为什么不说妳不舒服?」
  「十三爷……我没事了……」亭嫣柔声说,心湖泛起水波……他嘴里虽然骂着她,可手上动作却轻柔无比,似乎怕弄伤了她……「妳先去睡吧!」他放开她,声道。
  亭嫣急急地摇头。「不要……我还不困!」
  「叫妳睡就睡,啰嗦!」德煌皱起眉头。
  「我真的不困,十三爷……」
  「随便妳!」德煌不耐烦地道,径自批起公文没再理她。
  亭嫣见他开始工作,便蹲下身-「妳又做什么?」他没好气地问。
  亭嫣慌忙站起来,不知道怎么又冲犯了他的怒气。「我把地上收拾干净……」
  「还收拾什么!」他瞪住她,终于叹口气:「去把外头的小登子叫进来!让他来收拾!」
  他口气已经不甚耐烦,亭嫣虽然不愿意麻烦小登子替她收拾残局,可这时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妳要陪我就乖乖坐在一旁别动,免得惹我心烦!」小登子走后,他对着亭嫣道。
  「嗯。」亭嫣在一旁椅子上坐下,安安静静地陪着他,整晚僵着身子动也不敢动一下,免得如他所说,惹他心烦……
  ★★★
  直到天亮了,德煌公文也批得差不多,终于伸个懒腰从椅子上起来,突然他想起亭嫣,抬起头才发现她两眼还睁得大大地,两手安安分分地搁在膝上,她竟然僵坐了一夜陪他!
  「妳没睡着?」他愣了愣。
  整夜没听见她的声音,他以为她早撑不住,在椅上坐着睡了。
  亭嫣缓慢地摇摇头,由于端坐了一夜,颈子僵硬得不象话。
  「你要回房歇息了?」亭嫣问,见他走过来,她连忙从椅子上站起来。
  「歇息?」他好笑地看她。「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我要上早朝,妳过来替我更衣!」他命令道。
  亭嫣走到他身遐。「你的朝服……」
  「在后头小寝房里!」他一面说,竟然就开始脱衣服!
  亭嫣睁大了眼,然后像看到什么不该看的,慌慌张张地转身到后头小寝房拿朝服,背后传来德煌低沉的嗤笑声!
  找到了衣服,亭嫣正要往外走出书房,却听见外头传来亭孇的声音「十三爷,您已经好久没来看我了!」亭孇的语调略带幽怨,她痴痴凝睇德煌,主动偎到他怀里。
  他上身只着了一件内衫,强健的体魄教她不住心悸!
  「我很忙!」他皱起眉头推开她。
  「我知道您忙,所以找主动来看您啊!」亭孇索抱紧他的腰不放。
  「我得上早朝去,你快放开!」德煌的语气开始不耐烦。
  「那您的朝服呢?我替您穿上!」她对住他甜笑,毫不介意他的不耐烦。「我知道了,一定在后头的小房间里,我替您拿去!」
  她打听过了,他时常在书房里过夜,后头有一间小寝房,他的朝服必定就放在那房间里!
  「不必了-」
  德煌想要阻止已来不及,亭孇已经奔进小房间内,同时看到呆呆站在门后的事嫣-亭孇瞪大了眼!「妳怎么会在这儿!」亭孇怒斥,然后倏地转头,看到追进来只穿著内衫的德煌,她像是恍然大悟一般,再回过头,她娇媚的眼霎时变了样,里头弥漫了妒火和利刀般能割伤人的歹毒怨意!
  「我……」亭孇脸上惊人的转变吓住了亭嫣,她从没见过这样的亭孇,以至于在震撼中无法回神!
  「原来十三爷房里有我姊姊了,难怪不要人家服侍!」亭孇背对德煌瞪住亭嫣,脸上表情凶狠,口气却是无比柔。
  亭嫣睁大眼,说不出话来。
  「既然有姊姊在这里,」亭孇回过头,脸上的神情变脸似地,霎时回复娇柔。
  她走向德煌,嗲声嗲气地倚偎在他膛上呢喃。「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可十三爷,晚上您要过来啊,则让我再空等了!」语气带了一点少妇的闺怨。
  亭嫣红了脸,她不敢相信亭孇会说出这么露骨的话!
  「好了,妳先走吧!我上早朝要迟了!」德煌推开她,走向亭嫣。「妳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替我更衣!」
  「是……」
  亭嫣手忙脚乱地帮德煌穿上朝服,亭孇临走时怨毒的眼神穿过来,刺寒了亭嫣的心……
  ★★★
  送走了德煌,亭嫣刚走出书房,就听见有人叫她「亭嫣!」亭孇等在书房外,一见亭嫣出来就喊住她!
  亭孇向来娇甜的模样不变,她美丽的脸上仍然挂着甜笑,亭嫣对她却有了一分提防。
  亭嫣停下脚步站在一株蔷薇旁,带着浓重的不安望着唤住她的亭孇。
  「妳做什么一副紧张模样!』亭孇撇起嘴笑,慢慢走近亭嫣身边。她笑着问:「妳进多久了?再怎么说我们也是姊妹,为什么瞒我?」
  「我不是刻意瞒妳的,我住在后进小阁楼里,很少出门,所以……」
  亭孇挑起眉,随即瞇起眼笑。「原来十三爷把妳当个宝藏在小阁楼里,难怪我半点都不知道妳进了!」
  亭嫣摇头想解释。「不是这样的,我进是因为-」
  「管它怎么样呢!」亭孇突然伸出手拉住亭嫣。「咱们姊妹许久没聊天了,到园子来吧,正巧有这个机会,咱们聊聊。」
  亭嫣轻轻蹙眉不解。从前在府里那许多年,亭孇从来也没要同她「聊天」的意愿,可她还是任亭孇拉着到花园,在亭子里的石椅上坐下。
  毕竟如亭孇说的,她们是姊妹。
  况且亭孇对她有心结不难理解,早在亭孇第一次进时,她就看出亭孇爱慕德煌的眼神,当时她占了亭孇的位子,现下德煌只当她是一名侍女,也许趁此机会解释开了,亭孇便不会再视她为情敌。
  「亭嫣,我还不知道妳是怎么进来的?」
  亭孇难得和颜悦色,亭嫣回她一笑。「我原本是来见妳的,可是那天……」
  亭嫣把她手骨被德煌拉脱的事说了一遍,却隐瞒她和德煌的「交易」没说。
  「十三爷答应要帮阿玛,所以妳自愿留下来当一个月的侍女?」亭孇轻轻挑起眉问。
  「嗯。」亭嫣点头。
  亭孇突然哼笑一声。「亭嫣,妳该不是自个儿想留下来,正好找了这个借口当理由吧?」她似假还真地揶揄。
  「当然不是!」亭嫣蹙起眉头,正经地道。
  「开玩笑的,这么认真做什么!」亭孇眼珠一转,又间:「对了,那富尔硕呢?他一离开就没消息了?」
  「我也担心他!不知他是否平安到了西北。」亭嫣叹口气,忧心忡忡。
  「我听说这几日有阿日猷、噶加泰几名黄袍子弟被圣上从西北调回来,或者能透过杏妃,从阿日猷他们那儿打听到富尔硕的消息!」亭孇道。
  「阿日猷?噶加泰?他们也回京了?」亭嫣间。
  「可不是!」亭孇讪讪地道。「说是西北战事吃紧,却把人全都召回京来,也不知是什么意思!」
  「圣上有他考量的。」亭嫣道。「黄袍子弟不同于一般八旗兵,多是担任将职,有些是圣上钦点赴任,来来回回京城之间传递密函,也是常情。」
  亭孇撇撇嘴,眼神一瞟。「我不管这些,总之妳要知道富尔硕的消息,就去问阿日猷吧!」
  亭嫣心底思量着,或者可以托杏妃打听富尔硕的消息。
  「妳在这儿还要住多久?」亭孇突然冒出问话。
  「大概……还要十五日左右。」亭嫣回答。
  她和德煌订了一月之约,时间未到,她不能离开。
  「妳住在后进的小阁楼里?」亭孇挑起眉问。
  「是……」
  「那儿啊!」亭孇哼笑一声。「挺偏僻的,比柴房好不了多少!」她嗤笑。
  她从小住惯、用惯、享受惯了最好的,在她眼中,小阁楼确实比柴房好不了多少。
  「不会的,那儿很干净,东西一样也不少」
  「也难怪啦!妳现在的身分不过是个下人,能住小阁楼那种地方已经很好了,而我呢,我可是十三爷的贵客,妳自然不能同我比了!」她撇着嘴道。
  亭嫣别开眼,没说话。这才是她认识的亭孇,她早已习惯亭孇的刻薄。
  「对了,妳今早怎么曾在十三爷的书房里?」
  「我是去侍候他的,他忙了一夜,妳别多想。」亭嫣忙道。
  「我多想什么?」亭孇笑,站了起来。「妳才别疑心!妳留在这儿侍候十三爷也没什么不好,阿玛原来的意思就是如此,现下妳留在这儿,而我也住进来,正好顺了阿玛的原意!话说回来,咱们姊妹一块侍候十三爷,说不定还能传为佳话!」
  亭孇毫无羞耻地说出这话,亭嫣揪着心口,拧紧眉头望住她。
  「怎么了?别这种表情!这些主意可都是阿玛出的!」当然也是她自愿!
  亭嫣说不出一句话,她别开脸,眉头深锁。
  亭孇撇嘴一笑。「我先走了,不陪妳了!」她婀娜地从石椅上站起来,想到了什么,又回头道:「对了,十三爷跟妳说过没?他说过要收我入房呢!过不久等阿玛从刑部放出来,也许我就能当上十三爷的福晋,到时妳不会跟我吃醋吧?」她对住亭嫣笑盈盈道。
  亭嫣揪紧心口的衣里,轻轻摇头,木然地道:「我没什么醋好吃的。」
  亭孇掩着嘴嗤笑。「那就好,我原先还怕妳吃醋哩!」转头离开花园。
  亭孇走后,亭嫣跌坐在石椅上,她突然觉得口莫名地痛起来,痉挛地绞扭着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