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15.开放结局
作者:云中挽歌      更新:2021-04-25 22:23      字数:16814
  时已入冬,大雪纷飞,漫天白皑皑的雪色反射着寒光,雪花在空中打着圈儿,优雅轻盈地落地,片片似锋利的刀刃。
  边城外,传出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响,擂鼓之声如电闪雷鸣般从天而降,刀戈枪剑发出清脆铁鸣的碰撞声,战马在风的呼啸声中嘶叫着,男子雄厚高亢的声音直穿九霄云外,"列营——"
  满地的血腥气味在凛凛寒风中吹散,人群中楚云峥一身银色战袍异常夺目,缓缓收起剑,修长的手指雪色凝结,浑身映着暗红之色,更衬得他身姿健挺。
  高高的城墙上,旗帜飞舞,守城的士兵手持弩箭呈备战之势,气氛僵持着望向城墙四周出现的玄甲军。
  "你想阻拦朕?"君临天一身金甲,头束金冠,高傲的如同苍鹰俯瞰猎物,炫目耀眼的紫色瞳孔带着强烈的灼热感,自信不失内敛,优雅不失霸气,身上散发出俯视天下,将整个世界踩在脚下的王者气势。目光与楚云峥相对峙时,魔神般完美至极的俊美面庞透着惊心动魄的吸引力,勾起一抹浅浅冷笑,"这世上难道真有一个女人能让你们一个个都为她甘愿与朕为敌?"
  恍如神魔的绝世风华,那个被困在天海一阁的人终于走出那片禁地,那个被亲生母亲亲手种下剧毒的人,那双金色瞳孔被妖冶的紫色眼眸取代。从容谈笑间,依旧不减王者霸气。楚云峥望着他,目光凛然,眸光明亮锐利,沉声道,"阁主,这么多年来,我一生为魅宫征战,出生入死,早已将魅宫视为家。你可知道,那些征战之苦,那些百姓之苦?伤痕遍体,受伤之痛,我能忍受。阁主是我的老师、我的朋友,亦是我追随的君主。多亏阁主,我才有今日的地位。但是,恕我难以开城迎敌!"
  君临天脸色一沉,紫眸瞬间黯然,"楚云峥,你若真想守护魅宫百姓,就不应该阻扰朕。"
  楚云峥抬头,挺胸。炽烈的骄阳映射在君临天身上,金甲战袍汗血骏马,笼罩在一层慑人的光晕里,魄人心魂。
  威武不是倨傲,那人不是凡人,是他心底一个传奇,一个神话,一个永远无法战胜的魔。
  区区一千人的玄甲军,在君临天威仪气势下,变化万千,势如雄狮,万马千军难以抵抗。钢铁铜铸一般的身姿,散发出男人的阳刚威赫。
  玄甲军的刚毅彪悍,神色萧然,动作快捷,既能水战、陆战,又能夜袭,是天海一阁一支以百人的军队,渡魅海,涉河流,跃平原,攀高山,快如闪电,散似猛虎,可以不眠不休策马奔驰几百里的强势队伍。
  这是他第一次接触到真正强悍的军队,与君临天的玄甲军相比,他的数十万将士无法与之匹敌。身形笔挺的坐在马背上,驱马上前,慢慢地走近他。鹰眸愈发深邃锐利,咬紧牙关,直视那双紫眸,"阁主凭什么以百人的队伍就能让我妥协?战神降世地威严气势,能夺人心志,但是我楚云峥带出来的兵岂会如此不堪?当年阁主倾囊相授我用兵之法,为人之道。世易时移之后,公子祈、公子卿、公子穆、公子双绝,还有我为何背离阁主?在阁主的光辉下,我们永远都是微不足道的蝼蚁,我们会自卑,会无奈,更会嫉妒。我们嫉妒阁主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得到所有,我们嫉妒阁主举世无双的才华,我们嫉妒阁主云淡风轻恣意人生。离开你,只是证明我们活得更加真实。"
  "世间女子何其多,貌美之人举不胜数。能够有一个关心在乎你的人,已是庆幸。仅凭她坦荡的心胸,就足以令我佩服。任何一位手握军权又身居高位的人,得到不被怀疑的信任,实属不易。我楚云峥这一生最大的心愿就是被人完完全全的信任。她做到了,阁主却没有。她真心待我,阁主的真心有吗?公子祈家财万贯、挥金如土,身边的人除了窥视他的钱财外,真正关心过他吗?双目失明,他的世界里有钱何用?还不如她一句关心的话。"
  "公子卿,身子柔弱,常年居家,不与人来往。在他的眼里她就是暖阳,活得肆无忌惮、和她在一起,我再也没见过他隐忍的笑意。公子穆,那样桀骜不顺的人,为什么留在她身边?顽劣如魔殇,为何与她纠缠不清?难道我们全部疯了不成?有些事是命中注定,有些人是一见倾心,有些话是难以言喻。但是爱上一个人,是没有理由。"
  "这就是你们背叛朕的理由?"君临天冷哼一声,抬起摄魂的紫眸,目光晲向他,"爱吗?朕倒要看看你们有多爱她。"
  "阁主在你对我们身子中下媚术时就该知道迟早有一天,我们会成为敌对。如此忠心,如此依恋,如此将你视为神的我们,得到的却是你的利用,一步步算计。我们曾发誓不会背叛你,我不会食言。今日你要想过边城,想也别想。只要我楚云峥在,你休想踏足魅宫的疆土。"楚云峥一字一句决绝道。
  "楚云峥,再对阁主无礼,休怪我无情。"一袭缁衣的皇甫绝色手持'冰魄',冰若冰霜看着楚云峥。
  边城之下,浩浩荡荡犹如蚁蝗群聚的士兵之中,三个绝世的美男对阵,引得众将士纷纷侧目。
  一人刚毅健硕,一袭银袍,面色沉黑,透着凛凛傲骨。
  一人清冷凝冰,黑缎缁衣,冷然风华,散发死亡气息。
  一人邪惑霸道,耀目金甲,宛若神魔,暗敛摄魂勾魄。
  任何一个人,只消一眼,便令人心醉神往。尤其是面如冠玉,有着邪魅却淡然无波的紫眸,煞是引人注目。两人对视的火光电石间,君临天已下令,"尔等速降,放下兵器者,免其一死。"
  众将士人心浮动,却未松懈下来,静观其变。只要元帅有危险,万众一心,万箭齐发,射杀君临天。是战是和,只待元帅一句话,一个指令。每个人兴奋之情溢于言表,眉宇之间,战意飞扬,能够与传闻中的君临天,与玄甲军一战,是何等激动的心情。
  "皇甫绝色,你要杀我,易如反掌。只是我死在此处,你们连活命的机会都没有。只要我战死,我身后的二十万大军就会为我雪恨。"楚云峥高喝,长啸一声,笔挺的身影高高立于马上,身后是二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士气高涨,铁骑威悍。将君临天率领的百人玄甲军围个水泄不通。
  "朕有如此不济吗?你认为这二十万大军会听命于你?"君临天浑身散发着不可忽视的张力与自信。
  楚云峥只听到鼓声后,一袭袭迎风起舞的飞龙旗展现在城墙上,弓箭手正瞄准他,执弩静待,眼中尽是警备之色。气势恢弘,威武张扬的如同海浪翻滚,波涛汹涌。远处传来马蹄踏地之声,盔甲摩擦发出滋滋震耳欲聋之音,人马之声渐渐近了,铁骑杳杳传出紧张之势。
  瞬间,形势逆转。楚云峥心蓦地一窒,面色铁黑。将近二十万大军,堵在边城,却是听命于君临天。真是讽刺!
  君临天飘然而至,不费力便令他率领的大军俯首听命,难道这就是天生的枭雄?亦或是他胸有成竹的料到今日之事。
  掌中之剑出鞘,正要挥剑下令时,一阵乱箭射出,剑啸之声擦过耳际,四周的将士全部被射中退步隐没在尘土中。血色沾染出一丝慑人的亮光,冰冷地箭一波又一波的纷落至士兵身上。箭雨形成一层层密集的细网笼罩在边城上空。
  半刻后箭停,马死,人仰,血溅。利剑横七竖八地插在士兵的腿上、手上,唯独没有射在要害处。
  君临天紫眸陡转,嘴角暗暗划过诡谲的笑意,"你该知道惹怒朕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不过你终究没有令朕失望,手下的兵确实不错。如果不是知道你性子,朕不必多此一举。你既然想证明你的实力,与朕一较高下。可惜为人太过正直,不懂变通。为帅者,除了体恤将士外,与之打成一片,更不应该有妇人之仁。在战场上只有'兵不厌诈',没有输赢之分。兵临城下时,兵凶战危之际,身为主帅,最不该置身危险之地。"
  楚云峥嘴角僵,鹰眸黯然地扫过麾下的将士们,头盔被箭刺落,四肢微微擦破皮。若他被轻轻松松打败,他还是魅宫的'战神',世人心目中的公子铮吗?好个虚张声势之计,若不是他对自己亲手操练的兵完全的信任,险些被君临天蒙混过去。
  以百人的军队对抗他麾下二十万大军,除了勇气与狂傲外,最多的是一颗坚硬睿智的心。君临天对他了解透彻,反之,他亦知道君临天是怎样的人。
  他楚云峥岂是好糊弄?
  "阁主,果然胆识过人。仅凭百人的威慑力就想动摇我二十万大军,甚至用城墙上持弩的几十人'狐假虎威'。换做别人,谁会用如此凶险之计?我敬你。"楚云峥竖起手中之剑,剑刃在风中嗡嗡作响,一剑号令,"射杀城墙持弩之人,活捉玄甲军,军功奖励。"
  一剑挥动,众人纷纷亮刃冲上前厮杀。一刹那战马飞驰,寒光溅血,剑雨从天空落下,行动的人影如同顽皮的孩童冒雨躲避。
  玄甲军始终保持着阵势,一千人形成一个无坚不摧的堡垒,将君临天、皇甫绝世包裹在阵中,以盾向前行走。
  楚云峥望着犹如移动的山丘,面色神色微变,高声吼道,"冲!"
  麾下将士齐齐涌向玄甲军阵,固若金汤的阵型陡变,分出一道出入口,将人圈在阵中刺杀。每走一步,能清晰听到玄甲军震耳的响动。沉重且坚硬的盾将四面八方全部抵挡住。只留下微小的隙缝辨别方向。
  "给本帅冲!"楚云峥嘶吼着,冲入阵型中,剑起剑落间,手中剑被打飞,浓浓血腥之气沁鼻。鹰眸望着马上从容淡定的君临天。
  君临天一剑抵在楚云峥喉间,紫眸倒映着血红之色,嘴角噙着一抹狂狷,"看来你带的兵没有朕想象中好啊!区区一千玄甲军竟能抵抗你二十万大军而毫发无损。兵贵在精,战场不是死拼,要靠计谋。朕不过是用了改良的盾,变换下阵型,你连反击都做不到。魅宫的战胜,原来如此不堪一击。此时你若降,朕留你一命。"
  "阁主,你认为我会怕死吗?今日你若强行破城门,我便利刃穿喉,血溅当场。这世上散播最快的是人言可畏,名不正言不顺!!"楚云峥手中锋利的剑架在脖子上,沉声道。
  君临天神色复杂的盯着楚云峥,恨恨道,"楚云峥很好,很好。你以为朕会在乎名不正言不顺吗?以君家千百年的地位,何须名分?中州大陆本就是君家的,五宫分割君家的疆土,占地称霸。朕要拿回原本属于朕的东西,还要名分?简直天大的笑话。"他身形一动,大手一挥,"传令下去,即刻攻城。楚云峥已降,投器者,免其一死。顽强抵抗者,杀无赦。"
  楚云峥冷笑,这便是王者之势,君家的最终目的。为了收复失去的疆土,百年来无不谋算这中州大陆,月、沧、迷、魅、夜五宫在他眼中一切都是渺小的,在至高无上的权利面前,连神魔惧怕的人,他有何做不出来的。
  一时间,战鼓雷鸣,铁骨铮铮,血肉横飞。玄甲军稳稳向前一动,大军久攻不下。二十万大军将玄甲军围得水泄不通,呐喊声震天。
  双方战事一触即发,刀剑无眼,铁盾抵抗,弓箭齐发,长枪舞动,刀刃嗜血。双方各不相让。
  魅军精兵叫嚣,雄心壮志,手中利刃拼死一搏。众将士心中毫无惧意,不就是一千人吗?以二十万之兵力还搞不定一千人,他们这群将士今后也不用混了,直接回家种田带孩子,省的丢人现眼。即便人挤人也能把对方给挤死。
  玄甲军不慌不乱,阵型不变,面对群攻,未乱阵脚。依旧朝着城门走去。自古成王败寇,败者尸骨无存,遗臭万年。赢者军功赫赫,名垂青史。孤注一掷的拼死向前行。
  双方分毫不让,各有想法。必须要赢。
  这便是战争。
  这便是战争争夺的开始。
  这便是权利战争下的牺牲品。
  边城城门紧闭,城墙弓箭手乱作一团。硝烟四起,战马嘶鸣,血染成河,死伤无数。
  如若是两军对敌,势均力敌,各有损伤,平分秋色尚且合情合理。然而以一千对抗二十万大军,这样的局势,任谁都知道魅军会赢。
  而出乎意料的是玄甲军无一人受伤,魅军处于下风,愈来愈趋于劣势。几十万人的气势还不如一千人的威慑力。
  君临天思绪一顿,开口道,"楚云峥,朕说过以少胜多之战役,玄甲军如同死士,就算拼杀几天几夜都不会累倒。但是朕的目的不是自相残杀。五宫都是君家的子民,同胞相残本就残忍,这样下去,肯定两败俱伤。你不想看到你的将士牺牲在这场无谓的战争中吧!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君家被分离近百年,五宫残杀不断,如若朕不统一中州大陆,受害的还是百姓。朕在天海一阁惬意无忧,何必堆砌万千骨骸在身后。归降朕比战死沙场好。你想要守护魅宫,不是守护一个女人,而是你麾下众将士的性命,魅宫的百姓。"
  硝烟弥漫的沙场,血迹干涸,万马奔腾,兵器碰撞,哀号声不断。鲜血染成一片血色映射着众将士狼狈不堪。
  乱世争霸,受害的是百姓。风云涌起,权利争夺下的牺牲品是用将士的鲜血夺来。
  "楚云峥你还不明白吗?如果阁主要取叛徒的性命,你们怎会活到今日。公子祈、公子卿、公子穆,还有你,从来都不懂阁主。"皇甫绝色冷冷道,冰寒的眸底透出几分凌厉,眸光如尖锐冰棱毫不留情地飞射过去。
  君临天紫眸极冶,极黯,极凉,红唇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淡淡地瞥了一眼楚云峥,字字铿锵,"弃之如履的情义,朕何时得到过。"
  带着锥心刺骨的嘲讽,笑声中揪心的悲凉与沉寂,混杂着说不清的情绪。从来都不懂他?
  他也会在意?
  楚云峥鹰眸骤然一缩,脸色阴沉,扣着剑柄的手无力垂下。曾经种种在脑中瞬间划过,深吸着气,"我是不懂。我不懂你为何有能力却不医治公子祈的眼睛,不懂你为何不治愈公子卿的顽疾,不懂你什么都可以舍弃,却不动于心。更不懂你为何冒险出现在此。以天海一阁的实力,并不需要阁主亲自出征。我不懂你,阁主又何尝懂我们。阁主不必以区区百人来打压我,我输得起。我不是输给玄甲军,我是输给阁主一颗爱民之心。"
  君临天轻叹一声,"罢了。"
  楚云峥沉默半响,虽然情势对魅军有力,但是以君临天的手段,怎会用百人攻城?何况攻下边城之后,魅宫其他城池岂是随意能拿下?难道他要以将士的鲜血抵抗玄甲军赢得短暂的胜利?
  双方厮杀依旧,残肢断臂,血染盔甲。
  他做不到狠心,带着浑厚内力的高吼,"停战。"
  正在血拼的激战将士们飞快收起兵器,不知是谁气得头,高呼一声,"君主万岁。"
  顷刻间,骁勇善战的将士们口中高喊,充满刚毅之势的声音响彻整个边城。
  "君主万岁!"
  "君主万岁!"
  "……"
  魅军与玄甲军纷纷扬起手中的刀剑,口中齐齐呼唤,悠扬长远,整个天地为之动容。
  楚云峥望着眼前的激昂的将士,握紧之手微微颤抖,胸口上下起伏,这就是君临天的浩然气势。不管在哪,任何人在他面前都有一种臣服刚。以一千人就将二十万将士的心甘愿臣服。天下至尊何等的威仪!!!
  想要战胜那样风华绝世的人,他心知,距离甚远。
  君临天傲视而立,拉紧缰绳,双腿一夹马腹驱马上前。与楚云峥对视,"你所担心的事不会发生。"
  楚云峥恢复理智和冷静,手僵在半空,最后收握成拳,"我再信阁主一次。"
  阁主?
  君临天紫眸微敛,嘴角旋即出一抹苦笑,恐怕他这个阁主,昔日高高在上之人,还要称呼一声'姐夫'。
  正当收拾战场残局时,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响声犹如擂鼓阵阵之声,沙尘四起,整个大地为之狂抖。战马惊鸣,哀嚎声不断,震撼人心。
  众将士神色陡变,对于这样的炮轰再熟悉不过。当日魅宫主专门成立的水军部中,水雷组的威力至今令人惊恐,何况是比水雷更惊人的大炮。
  不多时有人跌跌撞撞冲到楚云峥面前,"元帅,营帐被人炸毁!"
  "可有伤亡?"楚云峥粗眉一拧,他家小姨子也太嚣张了!!!他在前线拼死拼活,她在背后插一脚。
  小将摇头,神色微惧,"元帅,没有伤亡,只是——只是营帐没法睡了——"
  远处火苗燃烧起来,黑烟笼罩着上空,眨眼间驻扎的营帐全部被火吞没,无一幸免。
  楚云峥指骨咯咯作响,铁清着脸,狂吼一声,"把她给本帅带过来。"愤愤地看了一眼君临天,脸色更黑。
  "军师!"
  以沫抱着怀中的肉球飞驰在马上,众人一见她齐声大喝,气势迫人。
  君临天一看越来越近的人,紫眸闪过一丝鎏金映彩,神色微僵,抿着唇,喉间哽咽的说不出一字。是焦急,是心疼,是喜悦——百种情绪纠结翻绞着他的心。胸口抑郁的一口气瞬间纾解。声音却亦如往昔的轻柔,"玩够了?舍得回来了?"
  他一展臂,一把将她和怀中的小肉球从马上掠到他怀中,对着不安分的小肉球厉声道,"霸占你娘这么久,回去要好好教训你。"
  "妈咪,你看爹又欺负小邪——"君小邪粉嫩嫩的嘴嘟囔着'告状',两条小眉毛扬起,与君临天一模一样的紫眸雪亮,薄薄红唇一翘。
  "老公——"以沫柔声唤道,双眼嗔了一眼君临天,懒散地倚在他怀中,眸光潋滟,伸手勾住他的脖子,红唇轻吻他的嘴角,低笑出声,"吃醋?小邪可是你儿子。"
  "你只属于我。"君临天一揉她的发丝,紫眸水光波动,声音低哑道。
  以沫一阖眸,紧抱着他,羞赧的脸上洋溢出幸福的笑容。
  君临天未多言语,抱着怀中最在乎的两人在众人面前毫不避讳的进城。
  楚云峥眨了眨,犀利的眸光确认他不是出现幻觉时,哪还有君临天的身影。回头望着皇甫绝色道,"这是阁主?"掩去眼底的灼光,或许他真的不懂那个神魔一般的男人。
  皇甫绝色沉默,幽如寒潭的眸子闪过一丝不易扑捉的柔情。另一边,言以槿从边城一路狂奔至魅京'柳色坊'。
  言以槿看着柳色坊前熙熙攘攘的人群,阔别一年之久的魅京依旧一片繁华盛景,街市人声鼎沸。
  她一袭男装挤入人群,轻叹得看着柳色坊门前的告示"卖身招亲",条条款款写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看完告示后,言以槿气得咬牙切齿,她儿子价格免费,只要他愿意跟你走?
  随即对魔殇劣性不改的恶习又无可奈何,只要她不在他身边,顽劣的性子本性难移。
  言以槿跃过人群,径直往柳色坊内走去。深深吸一口气,强压住心底那股胸臆难平的喜悦。直到一抹红色身影映入眼帘,眼眶萦动的温热溢出,颗颗晶莹。
  眼前一片花海,素白如雪的冰雕美轮美奂,雕刻精致。落花飘飞,冰雪的世界里一声红衣男子抱着蠕动的小东西立在梅树下。刹那间四周笼罩着宁静的气息。
  魔殇眸中涌动着一股别样的柔情,转身看着她,俊脸上极尽绽放出魅惑的光芒,哽咽在喉道,"小妖精,我好想你。"
  漫天飞舞的花,红的刺眼,红的夺目。
  他的眉,浓密着邪惑着。
  他的鼻,高耸着妖娆着。
  他的眼,柔和着血红着。
  他的唇,轻颤着肆虐着。
  红衣,红眸,红发,好个妖孽!
  言以槿垂眸一笑,"请问我儿子身价多少?是先付款呢?还是先验收货?"
  魔殇一把抱住她,不由分说堵住她的唇,极致诱惑,极致柔软的触感燃起他的渴望,唇齿纠缠间噬骨销魂。
  四目相对,所有的话全部吞没在这一吻中。一个清雅中透着几分高贵,一个妖魅中透着几分热情。纷飞的落花飘洒在彼此的发梢,粗重的喘息清晰可闻,"小妖精——"
  魔殇嘴角划过一抹邪笑,手上的动作愈发放肆,探入她衣内,温柔的抚摸着滑腻如脂的肌肤,眼中毫不掩饰灼热的情动。此刻,他只想要她。只有身体结合才让他觉得不是一场梦。
  "小魔——"
  魔殇对着言以槿邪魅一笑,"怎么?要做我家萌萌的娘,怎么也要我先看看行不行吧?"
  "小魔,我还没追究你贩卖我儿子的帐。"言以槿轻哼道。
  魔殇挑眉,不以为然道,"稳赚不赔的买卖你要怎样追究?放心我会尽我所能好好服侍你。"
  "你——魔殇大白天的——不——这里是——"这里是柳色坊啊!光天化日之下他也太急色了!!言以槿的话被魔殇吻得吞入唇齿间。
  魔殇封住她的唇,一手挑逗着她胸前的丰润,一股无法抑制的欲望袭卷周身,低吟一声,带着摄魂夺魄的蛊惑反复流连在那柔滑的肌肤上。
  喘息着,眉眼如丝,醉人心脾。交缠的身影,体内奔腾的渴望不在隐忍。身影摇曳中,传出羞人的轻吟之声。
  言以槿脸色绯红,娇艳欲滴,浑身轻颤着,承受着他的勇猛。酥麻入骨的快感使她娇喘连连,脑中空白一片,轻声哀求,"小魔——慢点——"
  魔殇吻着她的颈脖,挑逗着胸前的丰润,低哑的声音在她耳边诱惑道,"小妖精,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放轻松,你只管享受就好,一切有我。"
  "不行——"言以槿尚存一丝清明下,急忙推开他。
  魔殇将她死死压在身下,吻上她的敏感处,"你可想好了,禁欲太久的男人难保不会去吃野味。你忍心?"
  "你——"她轻喘一声,抬眸触上一旁的小家伙时,瞬间僵住。挣扎起身,向一旁被冷落的小家伙伸出双手,"别胡闹。萌萌还在呢。"
  魔殇圈住她,动作却依旧,红眸望了一眼身旁的萌萌,红唇一扬,继续吻着她。情欲一动,岂是轻易能收回?大掌揽过她的纤腰,身下更加卖力的涌进涌出。
  "妖孽!"她又气又急又羞,想要推开他,却被他禁锢。
  "怕什么?此事天经地义,早晚都会学。何况萌萌非一般人,让他一旁学着,有备无患。省得将来技术不行,被人嫌弃。"魔殇轻喘道,炽热的吻一路狂卷而下,坚硬滚烫的下身进入她身子里,引得她颤粟。她的分心,让他更加凶猛掠夺。
  言以槿闻言,她家宝宝有这样的爹真是祸害啊!有这样教育孩子的爹吗?
  萌萌一身华丽小锦袍,坐在地上无聊的玩着手中的梅花,雪眸清澈灵动,偶尔转头看着一旁缠绵的两人,小脑袋晃了晃,十分疑惑那一声声魅骨的浅吟。拍着小手,哇哈哈大笑。
  而水深火热交缠的两人,衣衫凌乱,发丝缠绕,香汗淋漓,娇喘低吟,早已顾不得旁人。
  男人如同猛兽般饥饿的索求,女人极致欢愉的求饶。一次一次,不知的激烈欢爱。
  梅花飘落,醉了佳人,羞了春风。
  魔殇低吼着在她体内释放流窜的惹你,狂邪的热情放慢速度,拥着怀中一寸寸酥软如水的佳人,怜惜的印上一吻。
  言以槿累晕过去。待醒来时,怀中一颗小脑袋正往她怀中蹭,一头乌黑发亮的发丝稀稀疏疏,皮肤白皙吹弹可破,稚嫩的红唇微微嘟起,粉粉嫩嫩的像是容易破碎的瓷娃娃。长长的睫毛随着每一次呼吸轻轻扇动,藕嫩般的小手紧紧贴在她胸前。胸腔内一股温热流出,嘴角噙着一抹满足的浅笑。
  这个小东西就是她肚子里蹦出来的?实在是匪夷所思!
  萌萌眼睛半睁半开,瞧了瞧言以槿,目光转向魔殇,双手一伸,稚嫩的音色带着浅浅的依赖,"娘——"
  "这个是亲娘,我是爹爹。"魔殇再次警告搞不清状况的小笨蛋。俊美的脸上犹如流水一般随和,侧卧着看着她,露出垂涎欲滴的健硕胸膛,红眸隐隐闪动着笑意,"想笑就笑,可怜的我当爹当娘。"
  言以槿勾住他的脖子,在他脸上奖励一记亲吻,唇边流露出幸福的笑意,"这里是哪里?什么时辰了?"
  "这里是风舞殿,我抱你回来的。"魔殇低头凝望着她,笑道,"申时了。先梳洗,过会一同用膳。"
  "他们呢?"言以槿环视四周问道,一把抱住萌萌,亲亲他粉嫩的脸颊,越看越喜欢,恨不得咬上几口。她家萌萌实在太可爱了。
  "君临天要见你。他们正在九凤殿待客。"魔殇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诡谲。红眸半眯,环抱着她,吻了吻她,"再多睡一会,让君临天慢慢等。君临天那样的人竟会来魅宫。这可是很难得的机会呀!我们继续吧!"
  言以槿伸手推了他一把,"别胡闹!"慵懒的玩着萌萌的小手,谈笑道,"萌萌很乖吗?"
  "萌萌就是娇娃娃,被公子卿、公子祈娇养的不像话。相处久了,自然就知道。我们的萌萌有多娇贵。"魔殇红唇弯了弯,轻声道,"如若不是遇见你,我如今不知在哪游玩。与你分开这段日子,如果不是萌萌,我会崩溃,甚至会跟随你而去。幸好,你回来了。"
  "我回来了。"言以槿紧抱着他的腰,感受到他灼热的温度与轻颤,"这里有了牵绊,我无法自私的离开。小魔,我不知道怎么说我的感情。在我的认知里我只能属于一个男人,而那个男人也必须是我一个人的,专属于我。我不知道你们怎么想我,但是我的男人,我会守护,我会疼爱。"
  "一双血轮眼已让我万劫不复,上天眷顾我何其多,我的小妖精。"魔殇噙住她的唇,舌滑入她口中,温柔而又充满爱意的缠绵。心中有种满足的充盈,轻轻媚惑道,"小妖精,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不知道。或许因为你长的太邪魅,一眼便喜欢。或许因为你这双眼睛,让人移不开,也许第一次相见时,你一身红衣,撑着红色油纸伞,你轻薄我。也许是后来相处中,也或许是我迷恋你的美色。"言以槿羞红着脸,喃喃说道。
  "原来真是看上我美色了?"魔殇坏坏地咬着她的耳垂,红眸散发出温柔的宠溺,轻啄了她娇艳的红唇。
  蓦地,哐当一声巨响,殿门被打开,一抹焦急的身影直奔床上相拥的两人。
  魔殇额头青筋抽搐,红眸幽冷的迸发出骇人的光芒,看着来人,暴吼出声,"滚!"
  "你敢吼我?"以沫笑容轻柔冷漠却带着挑衅,瞳眸内蕴出一抹锐光。粗鲁的推开愤怒地魔殇。贼亮贼亮的看着言以槿怀中的萌萌,脸色一变,"姐,你女儿好漂亮啊!"
  言以槿嘴角轻抽,"萌萌是男孩。"
  "男孩?"以沫惊呼,抬眼仔细瞧了几眼萌萌,哀叹道,"姐,要是你生的女儿该多好啊!我家小邪就不用愁娶不到媳妇。"
  "你怎么来了?"言以槿起身穿衣,完全不理会以沫心中的打算,幸好萌萌是男孩,她可不想萌萌以后与以沫的孩子'乱轮'。
  以沫瞪了一眼魔殇,眸中冷冽慑人,隐隐含着薄怒,"我不来,我那些未来姐夫们可是会吃亏的。去劝劝你的男人吧!"
  九凤殿。
  殿内杀气纵横,寒气逼人。
  君临天面色更加冷厉骇人,一双天底下最深邃最妖冶的紫眸直直射向殿内的几人。居高临下的权威令人心生畏惧。手指不知不觉紧攥,隐忍着怒气,怕一个不爽将眼前刺眼的人砍了。
  公子祈、公子卿、公子穆、公子双绝、迷未颜、沧溟,还有千水一族族长千水净尘。再加上魔殇,公子铮,很好,很好!
  是个男人,十全十美啊!那女人何止是荒淫无度,简直是故意迷惑他一手培养起来的人。
  甚至这些人他还不能给脸色,他们可是他的'姐夫'!
  他嘴角微动,伸手取了几颗葡萄,亲手剥好皮,喂给怀中的太子爷'小邪'。紫色的瞳眸闪了闪,锐利地审视着,声音带着一股明显的轻蔑,"魅宫现在是男宠把持政务吗?"
  "天海一阁没人了吗?还要劳烦阁主亲自来一趟魅宫?"狂桀不屑嘲讽道。
  祸从口出。
  狂桀正犹豫之际,一道身影悄无声息站在他背后,一柄锋锐的剑架在他脖子上。
  君临天一扬手,数十名暗卫同时出现在大殿内,不到十招内,全部被擒拿。
  "君临天,你干什么?"迷未颜看着逐渐走过来的人,面色骤变。
  凛冽地空气中带着浓郁的压迫气息,整个大殿内只闻'怦怦'有力的心跳以及君临天沉重的脚步声。他豁然转身望向迷未颜,微微敛目,语气凌厉,"这双蓝眸不错,挖出来给朕的儿子当弹珠玩。"
  "住手!"言以槿厉声喝道,一进殿,眼所到之处皆是君临天浑然天成的威严。他不仅有俊美得外表,一颗清明睿智的头脑,更重要的是他具备帝王的气度。如此男人,难怪以沫会喜欢。只是千不该万不该一次又一次伤我男人。
  她冷冷看着君临天,语气犀利,"阁主,这里是魅宫,不是天海一阁,更不是你耀武扬威的地方。我的男人还不劳阁主费心。"
  君临天神色依旧,紫眸却陡然转缩,饶有兴趣地看着她,俊眉一挑。
  "姐,一家人有事慢慢说。"以沫不解气的掐了一把君临天,白了他一眼,什么时候才能改改'以权压人'的恶习。
  言以槿垂眸掩去眼底的思绪,似笑非笑道,"一家人是该慢慢说,好好谈。我为大家引见一下,这位是我妹妹,亲妹妹。这位自然是妹夫了。妹夫,我为你介绍一下,公子祈——祈容,公子卿——风卿……他们都是我的男人,你的'姐夫'。"
  "咳咳——"风卿淡淡的神色瞬间崩塌,苍白的唇勾起无尽笑意。阁主妹夫?太有挑战性了。
  "妹夫有礼。"狂桀报复心果然一流,故意提高声音,神色狂傲的与君临天对峙。
  祈容温润一笑,嘴角的笑意无法掩盖。
  迷未颜唇扬得更高,"原来是妹夫啊!"
  沧溟打量着传闻中的君临天,暗暗心惊。
  皇甫绝色冷冷不语。
  一向开朗的皇甫绝世惊出一身冷汗。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嫌活的太久了。君临天那样的人瑕疵必报,又护短。虽然此一时彼一时,难保以后他不追究。即便是'姐夫'与'妹夫'的关系,在他眼中所有人都是蝼蚁。果然沉默是金!
  "嗯?妹夫啊!"君临天一字一句道,脸上淡然平静无波。
  以沫微抿着唇成一道薄锐的线条,伸手紧握君临天藏在衣袖中冰冷的手,靠在他怀中轻声道,"老公,不准发脾气,不准伤害我姐。"
  尊贵如神祗的君临天强压住心底一丝丝怒火,缓步朝言以槿走去,金丝织成的衣袍,熠熠闪光的紫眸,愈发散发着天然的王者霸气。
  言以槿不等他开口,漠然出声道,"阁主来此的目的不是为了认亲吧!中州战事,如今成三股势力。魅宫地形复杂,常年冰雪覆盖,不宜强攻。一不小心就会被白茫茫的雪吞没。而夜宫与魅宫近半年来战事不断。天海一阁想要统一中州大陆,还需一段很长的时间。夜擎宇步步为营,使中州大陆战乱,崛起的势力对天海一阁虎视眈眈。魅宫不会与天海一阁为敌,更没有野心称霸。魅宫想要置身事外是不可能的。但是魅宫能成为天海一阁的盟友,只要我是魅宫一宫之主,掌握着魅宫主权利。魅宫不会是天海一阁的敌人。将来若是统一中州大陆,天海一阁绝不能入侵魅宫一寸土地。"
  这一刻,大殿上静寂无声。气氛异常凝重。
  君临天神色变得几分凌厉,紫眸如刃望向她眼底,淡淡道,"我拒绝。"
  "一千年前,君家统治着神州大陆。建国秦。秦国的统治延续两百年后,秦国由于内部征战逐渐没落。当时的秦国四分五裂,各方势力明争暗斗。就在走向灭亡之际,君主力挽狂澜,凭着媚术、治愈术、幻术、巫术、忍术逆转了腐败不堪的秦国。重新恢复往昔的繁荣昌盛。于是有着禁术的秦国震感大陆。
  不久秦国民生逐渐恢复,国力更加强盛。统治三百年后,君主无缘无故暴毙,禁术失传。秦国没有禁术的控制,顷刻间解体。天下霸主的秦国灭亡后,神州大陆呈现着一片硝烟。而盗取禁术的人知道无法在神州大陆上立足,盛极必衰,强极必弱的道理让那群人舍去水深火热的百姓,来到了另一块净土中州大陆。
  五年后,中州大陆上崛起五股新势力,魅、月、迷、沧、夜五宫。五宫割地称霸,短短几年来,渗透到中州大陆的每一寸土地。随之而来的又是一次次的战争。
  因不是君家正统的血脉无法运用禁术,五宫宫主想方设法从神州大陆抓回君家人,再与之联姻。联姻后诞下不少子嗣中含有君家血脉,却无法启用那些禁术。直到后来,他们将人抓人回来与不同的人、甚至动物配种,直到诞下真正的血统。
  很多年以后,五宫依旧无法练成禁术。在他们绝望中,找到了君家最后的纯正血统。也就在那一天,才真正解开禁术之谜。也就在那一天,天海一阁出现了,君家出现了。
  很多很多年前,君家被困在海中海。五宫宫主用禁术、五大神器、五种剧毒,血蛊之人的血液将君家人封印在天海一阁中,每日受万虫啃噬,蛊毒发作时,神志癫狂,犹如行尸走肉。
  很多很多年前,血流成河,江山易主。哀鸿遍野,人间成了地狱。
  千年后的今天,历史重演,重蹈覆辙。天海一阁,禁术成为诅咒。"
  "夜宫一直研究着禁术。巫军便是变异后的强大武器。夜擎宇手中已有五大神器,血蛊之人以及五种剧毒。如若他强行动用五种禁术,中州大陆将会哀嚎不断,尸骨遍野。天下本身就是君家的责任,千年前的惨剧,也该结束了。你们可以选择信与不信。"
  言以槿凝眉望着君临天,浅浅一笑,"从海中海的封印解除,到你每一步设计好的棋,所有的事不仅透着蹊跷,还透着诡异。现在,都摊牌了,你要一统大陆,拿回君家的皇权。谈判的条件似乎对我不公。"
  "所以——"君临天瞳眸闪耀着嗜血的光芒,"我一定要江山一统,永绝后患。"
  言以槿冷笑,"所以——你不是来认亲,更不是拿诚意来谈判,你是来威胁!!!"
  君临天眼底掠过一丝深沉的锐光之色,"我已掌握魅宫兵权。此行一来是认亲,二来是参加婚礼。"
  言以槿不知道君临天到底有何目的,道不同不相为谋,谈不成,懒得跟他计较。悠然转身,"既然如此,大婚之日阁主定要多喝几杯。阁主自便!"
  回到风舞殿后,一番抵死缠绵在所难免。
  言以槿抬眼看着身边的美男,疲惫地眯着眼睛,微微皱了皱眉。这么多人,以后相处可是个大麻烦!
  在她与众美男耳鬓厮磨间,大婚之期越来越近。整个威严的魅宫隐隐透露出喜气与期待。
  就在大婚前,十一月二日,夜擎宇率军四十万围困天海一阁。
  十一月五日,天海一阁与夜宫双方苦战三日,胜负未分。
  十一月十日,君临天破夜宫十座城池,以三万人马直逼夜宫都城。
  十一月十七日,夜军以五万精兵强攻魅宫边城,与楚云峥交战数十回。
  十一月十九日,中州大陆百姓的噩梦开始了。
  硝烟四起,战争不断,血血流成河,妻离子散,魂丧异乡,尸积成三。所有百姓纷纷投奔魅宫。因为魅宫这一年冬季,在魅宫主的施政下,魅宫成为中州大陆上唯一个收成不错,甚至摆脱了每逢严冬食不果腹的危机。畜牧业大量普及,低洼之地大规模开辟。可以说,中州大陆上魅宫境内是一片没有战争的净土。
  这一天便是魅宫宫主魅舞的大婚之日。
  言以槿绾了头发,头上插着金凤簪,一袭金丝织成的绯红凤袍上绣着飞旋的凤凰,嵌着红宝石的流苏在凤冠上格外精致,将她衬托得雍容华贵,娇艳迷人。衣饰上的宝石熠熠生辉,如此奢华不失高雅的装扮,明艳动人。
  吉时已到。魅京城内外,红绸铺在迎亲必经之路上。暖暖阳光下,红的醒目,红的华美。
  街道上万人空巷,只为一睹十二位新郎的风采。
  魔殇,祈容,风卿,狂桀四人策马在前,俊美如玉的面庞在喜服的映照下妖冶惑人。尤其是祈容、风卿平日喜素色,然而今日一袭绯红衣袍更加风神俊秀,气质飘萧。
  魔殇红发红眸红衣,邪魅潋滟,惹得众人频频侧目发出赞美声。
  "公子铮,今天这样的日子一生只有一次,你就不能高兴点?别绷着个脸,要是洞房让我家小妖精看到你阴沉着脸,还不吓跑啊!"魔殇勾唇一笑,不由打趣楚云铮。
  楚云铮白马彩鞍,与之相同的绯红喜服,在淡金色光芒下身姿愈发傲岸健硕。
  "小魔,你没眼睛看啊!公子铮这是紧张。他脸高兴地都僵硬了,他那双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线了。"狂桀一如他桀骜狂野的个性,同样的喜服在他身上却是另一种韵味。
  迷未颜策马在狂桀之后,嘴角漾开一丝满足的微笑。谁能料到,昔日一宫之主的他竟会成为那女人的夫君。望着一旁的沧溟说道,"沧溟,有没有后悔过?"
  "情之一字,谁能说明白呢?卸下一宫之主的位置,我反而觉得呼吸的空气都是香的。从来没想过这样肆意的人生。或许今后的日子会更加精彩。"沧溟由衷的微笑道。听着耳边传出的祝福声,伴随着钟鼓礼乐之声,让人忍不住满足。
  皇甫绝世手抚上腰际的佩剑'烈魂',朗朗一笑,"小色这便是那种不能言说的真实感吧!"
  皇甫绝色神色深冷的看着这一切,轻点一下头。
  皇甫绝世驱马向后面的花轿走去,十二名夫君,还有两位神秘人物在最后的花轿中,除了千水净尘那样纯净无邪的人在花轿中,另外两位会是谁呢?宫主难道另外私藏了美人?他真是好奇啊!
  迎亲队伍在魅京绕了一圈后缓缓进宫。
  言以槿看到一袭绯红衣袍的众人时,差点晕倒。都是妖孽啊!
  她沿着红毯,牵着他们走过九十九阶步入九凤殿。她一袭嫁衣凤冠惊为天人,轻盈莲步,仙姿玉色,动人心魄。清泉般澄澈的眼睛染满着羞赧,淡淡的粉装,凤眼妩媚,光艳照人。
  拜天地,一世一生,不离不弃,生生世世携手并肩。
  她是妻,他们是夫。
  行礼后,言以槿堂而皇之抱着萌萌溜之大吉。
  夜里赐宴,与民同乐。
  言以槿被人抓了回来,仍在床上,等候处置。
  红烛灼热而燃,喜服撕碎一地,洞房花烛可是很折磨人啊!
  她吞了吞口水,漫漫长夜,人影交错。
  斩不断的青丝,剪不断理还乱,激起万丈柔情。
  芙蓉帐暖度春宵,低吟声不断,娇喘不休,缠绵缱倦。
  翌日,言以槿是被一声悦耳的钢琴曲吵醒,醒来发现床头未关机的手机一直响着。
  睡意朦胧的她一按接听键,"喂——谁——"
  "以槿啊,这都几点了,今早十点的相亲你不是忘了吧?"
  "等等,你说什么?"言以槿惊奇的发现她躺在柔软的床上,她不是在洞房吗?她不是穿越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以槿,有没有在听妈说啊!"
  言以槿按捺住心中的疑惑,不紧不慢说着,"妈,我在听。我今天太忙抽不出时间,相亲下次吧!我挂电话了!"
  挂完电话。拨了以沫的号码,无人接听。
  全身无力的倒在床上沉思,这真的只是一个梦?
  她闭上眼睛蒙头大睡。睡梦中,她清楚看到一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躺在床上打着哈欠,眼中闪过一丝邪恶,对着眼前的绝美男子开口:"妈咪说了,一,三,五,七爹去洗碗,二,四,六爹去洗衣,八,九,十爹陪我去抓蛐蛐。十一,十二爹帮我写作业。谁先完成,妈咪今晚就睡谁那了。"
  话语一落,美男们风驰电掣、健步如飞、奔逸绝尘的干各自的事。而小男孩却慵懒的吃着葡萄,哀叹的摇头,"妈咪说了,今晚要给我讲整夜格林童话。妈咪还说了,为了'计划生育',以后只跟我睡。爹爹们,你们还真嫩。"
  魔殇、祈容、风卿、狂桀、楚云铮……
  他们怎么可能是一个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