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57.众男云集(1)
作者:云中挽歌      更新:2021-04-25 22:23      字数:10554
  清晨阳光万缕,暖暖的光如碎金一般铺就一地。帐外早起的将士们晨练,呼喝声不绝于耳。帐内寂静万分,只闻均匀的呼吸声。
  楚云峥一夜未睡,天未亮时便想出帐,却一直撑着头卧在她身边,垂眼看着她甜美的睡容,久久不移眼。鹰眸蒙上一层血丝,薄唇轻勾,修长粗糙的指腹抚摸着她。雪肌似脂,长睫轻扇,脸上红晕,身上润泽透亮。绝美的令他差点再次失控。看着床上留下点点斑驳的血迹,他心一紧。
  阳光洒在她脸上,刺眼的光令她眼皮一动似要缓缓醒来。楚云峥猛地躺下,闭上眼,双手环抱着她,等待她第一反应。
  言以槿缓缓睁开眼,刺眼的光线连忙用手遮住。起身时,全身似要散架般疲惫。腰间酸痛不已,头微微作疼。声音沙哑的准备叫墨竹给她清洗时,蓦地发现床侧躺着一个男人。
  赤身裸体的男人?努力回忆昨晚的事,似乎她和祈容一起喝酒,然后喝着喝多了,祈容送她回来。再然后她抱着祈容,接下来的事顺理成章。却不想这个人换成了楚云峥!!
  言以槿双眼一闭,嘴角忍不住抽搐,醉酒误事啊!眼角余光不自觉的扫视着眼前的'活色生香',结实的胸肌,健硕的肌肉,小麦色的肌肤,满头乌黑柔软的长发洒落在床上,裸露的肌肤被光线反射着淡淡金光,色泽艳丽。浑身上下散发着野性美,霸气暗涌。
  楚云峥久不见回应,一双黑眸让人不敢直视锐利睁开,瞳孔似染上一团火,眼睫一眨,起身揉了揉太阳穴,声音哑然,"宫……宫主……"
  言以槿猛地穿上衣服,轻声道,"咳咳,昨晚我和你?我们?"
  "嗯!"楚云峥沉沉道,抿紧唇,眸子里懊恼与震惊并存。
  言以槿注视着他,脸一下红透,浑身软绵,水眸泛着光,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心中苦笑,估计魅宫的史册上关于她荒淫无度上又要添加一笔。
  楚云峥见她依旧不言不语,神情淡漠,站在一旁,一双眸子黯然渗透着失望,回身取了一把剑,欺身跪在地上,暗哑道,"宫主,昨夜是末将误闯了帅帐,又——又冒犯了宫主,自知犯了滔天大罪,死不足惜。但是末将身系魅宫百姓,擅又海盗未剿灭,还有四方城主未平定。只好先以此赔罪,待末将将心中所系之事完成,自会以死谢罪。"
  楚云峥说完,抽出剑,低下头,目光落在身下,几乎毫不犹豫挥下,手中之剑朝着犯罪的源泉狠狠斩去。
  "你干什么?"言以槿猛地抓住了楚云峥的右手,一把夺过他手中的剑,清冷的眼眸荡漾着一抹复杂情绪。
  "放开我!"楚云峥厉声狂吼,"是它冒犯了宫主,末将不过把它害除身体外而已。宫主请放手。这是它咎由自取,必须要承担代价。"
  楚云峥一把推开言以槿,手再次一挥。
  言以槿惊恐,情急之中脱口而出,"等等,我不怪你。"
  楚云峥挥剑的手一顿,身子一僵,惊讶的看着她,"什么?"
  言以槿恨不得上前狠狠将他捏圆搓扁,为何如今状况颠倒过来?不应该是她寻死觅活吗?怎么也轮不到他一个大男人吧?想想她就觉得憋屈。深吸几口气,好半晌才平复,有些难以启齿道,"我说这事也不能怪你,要怪就怪酒。反正事情已经发生,我不怪你,也不会追究这事谁对谁错。总之无法改变的事计较这么多干嘛!你继续做你的元帅,那个啥继续留着传宗接代。就当一场酒后错误。我们将昨晚之事全部忘记。是梦是梦!!!"
  楚云峥听了她的话,脸色更黑,声音低沉,说不出的滋味,"宫主,我会负责。"
  言以槿迎面一道清利凛然不可抗拒的目光射向她,金色的亮光照应在他刚毅的脸上,小麦色肌肤散发着动人的光泽,脸颊线条分明,冷酷的小巴形成一条优美的幅度。那种目光,她明白。硬着头皮点头轻"嗯"一声。
  楚云峥唇角浮起一丝不宜察觉的诡笑,无声无息,利如锋,灿似阳。
  这时,帐外人影响动。一只纤细的手撩开帐帘,三个身影出现在帅帐内。
  "宫主——"魔殇原本邪笑的脸上顷刻间如地狱阎罗,红眸灼热发亮,双手紧握极力忍受着巨大的怒意,扫视着帐内狼狈的两人,口中挤出如狂风暴雨之声,"你们——"
  风卿清澈的眸子里带着一丝觉察不到的震惊,苍白的脸上一僵。猛地偏过头,纤柔的手指缓缓握紧了祈容攥紧的手。
  魔殇血红的眸子透亮,嘴唇似血染的殷红,手中折扇一开,故做轻笑道,"楚元帅,一大清早就上演真人秀很有趣?怎么,我家宫主昨晚老毛病又犯了饥不择食强上了你?放心,和我一样做个男宠多惬意啊!看看你做个元帅衰老的这么快,是该调解下!楚元帅,你没还过而立之年吧?再不好好享受下缠绵的滋味,过个几年,某些功能丧失了就可惜了。"
  楚云峥阴沉着一张脸,眸光锋利如刃射向魔殇,清俊的眉宇间陡然纠结在一起。随手将衣衫套在身上,冷薄的唇抿的死紧,扫了帅帐的人,转身走了出去。
  魔殇脸色明显陡变,满含深意的眼光瞄了一眼言以槿,邪邪一笑,"这人确实美,要这么毁了确实可惜。正所谓戏,并非人多热闹才好。两个人也能成好戏。尤其是黑面煞神楚元帅,魅宫五公子之一的公子峥,在加上公子祈、公子卿,这戏,就再不能简单成为戏。宫主,据说公子峥只所以'勇',不关是因为他骁勇善战,实际上他呀千杯不醉。昨晚那样的酒,对他来说小意思。我可不信他醉酒走错地方,更不信宫主饥不择食的地步。我这个男宠你都无动于心,楚云峥嘛自然不刽罗!"
  "哎呀呀!宫主,真看不出来招蜂引蝶的本领如此娴熟。"魔殇装模作样惋惜,红眸隐隐闪过一丝狡诈。心底将楚云峥恨得牙痒痒,只想挖开他的心看看是不是黑的,公子峥太阴险了。他魔殇垂涎已久的美色,让人给捷足先登了,太没道理。
  祈容眸色微微一动,唇角轻抿,笑意浅浅,不语。
  "咳咳——咳咳——"风卿猛咳,摇头叹气,魔殇口无遮拦真是不分场合。众所周知公子峥千杯不醉,如此巧合的事,只要有点心的人都知道。楚元帅也看上了宫主啊!只不过他的方式更迅速更强硬。
  言以槿被魔殇噎的涨红着脸,想起刚才楚云峥在她面前自宫的模样。眼眸闪过一丝寒光,嘴角扬了扬,无所谓的耸耸肩,"你们怎么来了?"
  魔殇轻哼,"我们怎么就不能来了?要不是早点来也看不到这一场好戏。"
  "昨晚我喝太多了,也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反正你们就当没看见。或者我也不怕在荒淫无度上在添加一桩事。小魔,你别一惊一乍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多纯情。"言以槿蹙眉,椽着太阳穴说道。
  祈容温润的脸上轻轻散开说不出道不明的黯然,空灵的目光中流露出他内心的羞赧与懊丧。她似流水,楚云峥似顽石。这样的两人也算绝配,总归水中石,石环绕水。流水渐渐磨平顽石的棱角,顽石渐渐习惯流水侵蚀。他忍不住了然,安抚着握紧他的纤弱的手。平静地对着言以槿道,"宫主,按照魅宫的习俗,除夕夜是要守岁,吃过年夜饭后,便准备好草料燃烧。然后一起跳火堆,迎接新的一年。初一走亲访友,相互拜年。我们一大早就等着来给宫主拜年来了。"
  "恭喜发财,红包拿来!"言以槿话一出口才发现她现在多尴尬,手半悬在空中,左右不是。她完全忘记身处在哪,她潜意识的知道是过节,习惯性的向父母要红包。蓦然间,心口隐隐酸痛,涌上一阵令人窒息的苦涩。转眸看了看帐内的人,神情讶异。
  魔殇嘴角一裂,差点笑岔气,"宫主你真是——一大早我就跟公子祈说我的新年愿望是财源滚滚,让他分点给我,结果他说我肤浅!!!同样的话我跟公子卿说,他居然说我目光短浅。难道钱不是好东西?宫主,看来肤浅的不止我一个呀!"
  风卿将包着红纸包儿的压岁钱递给言以槿,回头看了一眼魔殇,轻声道,"小魔,昨夜我夜观星相,今早又卜了一卦。宫主紫薇灼亮,而你九星六白,不宜纳财,不宜出行,更不宜会友。莫要贪财!"
  "神棍!公子卿都没钱花沦落成算命先生了,我要点钱很合情合理。大过年的要忌诳语、忌多言。"
  "咳咳——小魔,新的一年果然长大了不少。"
  "公子卿!!!!"魔殇怒吼,双目赤红,赤红中陡显出一道妖冶的光,慑人眼球。
  言以槿轻狒额头,伸手接过祈容、风卿的'压岁钱',望了一眼狂怒的魔殇,眼前的红影红眸,妖孽邪魅的魔殇,他越活越回去了。不经意嘴角微翘,笑意极绝极美,心中感叹,"有他们真好!"
  帅帐内,暖炉燃起,香茗奉上。言以槿认真的查看地图,以确定去海中海的路线。
  祈容与风卿就坐在一旁下盲棋。口中说出棋子在棋局上的位置,而风卿亦同时与魔殇对弈,黑白棋子月落越快,每每下一子迅速如闪电,快得令人目不暇接。嘴上更是一出口就落一棋子。
  半晌后,魔殇红袖一狒棋局,黑白棋子噼噼啪啪散落一地,狭长的红眸潋滟如波,俊美的脸上愈发邪肆盅惑迷人的笑意,"不玩了,不玩了,一点都不好玩。老吃我子,下个棋也这么麻烦。"
  "小魔,你除了人品差,酒品差,如今又棋品差。我让你十子,你悔棋九局。"风卿脸上带着暖暖笑意,笑容里蕴藏着无奈。
  祈容身影笔挺,显得优雅而孤傲。水唇微开,"公子卿,我输了。棋逢对手,你是第一个赢我的人。"
  "你们两个别吹捧了。没有一点本事也不会成为魅宫五公子之一啊!公子卿你的棋艺,可用彪悍来形容。一对二,落子还如此快。我算看明白了。可谓情投意合,情比金坚,要不我撮合下发展一段不伦之恋?想想魅宫五公子中有两位心生爱慕,彼此喜欢。哎,果真震撼!"墨殇血红眸子含笑,挑起唇角,手中的折肩一个腾空翻转,动作娴熟邪魅无比,余光瞥向言以槿,"宫主,那地图再被你看下去估摸着就要毁了。此去海中海有公子祈出巨资弄来的大船,又经你之手变成海上的战舰。既可沉入水中做潜水艇,又能随时在海面上急速行驶。再加上公子卿奇门遁甲、医卜星相之能。又有公子峥海上坐镇,海上之行,决定没有问题。"
  这时,帘帐掀开,墨竹匆匆步入帐内,垂头在言以槿耳边道,"主子,幸不辱命。"
  言以槿点头,笔锋一路护送'魅宫主'在各地巡视,就是避免让人知道她真正的行踪。海中海一行,都是五宫之主秘密之行,不能有丝毫懈怠。她目光深远失踪不离地图,手指在地图上轻指,低声道,"四方城主的事就此告一段落,才将长老们罢黜了。要是直接动他们牵一发而动全身,不值得。先留着他们,让纸兰盯着,逐渐让他们的势力架空。"她目光转向魔殇,忽而又开口,"三天后出发。"
  帐内又恢复安静,祈容与风卿低头饮着茶,对言以槿的话视若无睹,早已了然于心。唯有魔殇一脸莫名,甚是无语。
  言以槿与众人商量好三天后准备的事宜后,自顾自得倒头就睡,美其名曰养精蓄锐。风卿、祈容、魔殇识趣的未多停留出了帅帐。
  祈容嘴角稍扬,蓦地将一张无波澜的脸润泽温韵。玄衣飘渺,空洞的眸子为他添了几许轻灵下的儒雅。径直回到他的营帐。
  营帐内他依然瞧见一抹隐隐飘动的身影,修长冷漠。此时正吹着他的笛子,一缕笛声悠扬旋即出来,美妙的如同一场硝烟的血战。一双冷至冰霜的眸子盯着祈容,浑身散发着死亡气息。修长的指骨握着竹笛,冷薄的唇贴着笛子发出一丝丝幽冥之声。其声哀、凉、怨。其音泣、悲、冷。
  祈容许久不听如此悲凉的曲子,触上那双冷寂的眸子,伸手抚摸在眼角,一滴泪流下下来。温润一笑,"绝色,自十年前那件事后,我就不曾听过你吹笛,更不曾见你碰任何乐器。你来,是来杀我?"
  皇甫绝色凝着冰冷的眸子射向祈容,脸上一冷,"阁主说,你是自行了断还是我亲手手刃?"
  "绝色,为恶魔卖命你也不好受。若他有点良知,就不会如此残暴不仁。与夜擎宇的手段相比,他何其高明。比起任何人来说,他的心太野、太狠、也太绝。将那只恶魔释放出来,昔日兄弟,如今仇敌,何苦啊!"祈容轻声叹息,抽出袖中的玉萧,直指皇甫绝色。
  "商祈容,阁主捡回你一条命,赐你姓名,又给予你重生。享尽荣华富贵,钱财几辈子都花不完,为何要违背阁主的命令。兄弟一场,你自行了断!"皇甫绝色冷声道。
  "我这条命是她给的,自会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我会亲自回天海一阁。你走吧!"
  皇甫绝色紧抿着唇,手中剑握得死紧,幽暗如夜的眸子浸满煞气,冷哼,"你从不轻易亮出玉箫,明知道我打不过你,执意将利器暴露出来,那就不要怪我不顾手足之情。"
  杀气,空荡的营帐内涌动着杀气。瞬间营帐内出现数十名白色的身影,将祈容层层包围。狭窄的营帐内一道道白光似雪遽然化作寒光漫天。剑箭相击,劲风激烈,出手狠辣,刺耳的相撞。
  祈容凭着灵敏的听声,持萧横扫几名白衣人,宛若展开的雁翅,将人一波波弹开。
  皇甫绝色冷目锐利,唇角一丝冷笑,"商祈容!"
  话刚落,银刻一出,手中银刻声厉,一道道如闪电般快速的光击战,与祈容一起迎战。
  祈容脸上笑容深浅翻涌,血液沸腾,握着手中的玉萧数影夺命,背靠着皇甫绝色,柳眉飞挑,"绝色?"
  "少废话!"
  皇甫绝色的突然变化,令十名白衣人短暂的愣住,未曾防备,银剑锋芒,寒光掠魅,一刻如流星般直触咽喉。神情冰冷骇人,一字一句道,"回去告诉阁主,我反了。"
  营帐内,一刻封喉的十名白衣人顷刻间消逝。皇甫绝色眼中浮动,身子明显毫无畏惧的狂放,冷薄而独具魅力的唇角微勾起,诡异的笑容流转。
  "你不是绝色,你是谁?"祈容声音暗沉道。
  "哇!果然是公子祈,我家小色哥当然不会这么好心帮你。我家小色哥呀,别看他冷冰冷的,其实他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兄弟一场,没道理相互残杀吧!"
  祈容淡然的脸上嘴角隐隐抽搐,"皇甫绝世!你怎么会吹奏我和你哥共同的曲子。"
  皇甫绝世身子一震,露出一张与皇甫绝色一模一样完美无瑕的脸,忽然绽放出夺魂慑魄的笑意,一副嚣张模样,"我和小色哥一母同胞,他会的,我当然也会。怎么着,这曲子是你与我小色哥的定情曲?那就见谅见谅哈!我无心的。"
  祈容伸手迅速的夺过皇甫绝世手中的竹笛,无奈的轻叹,"我怎么觉得绝色不像是你的亲哥哥,反而觉得你和魔殇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
  皇甫绝世面露喜色,"我家魔殇哥哥也在军营呀!等会找他切磋切磋去。"
  "你怎么会和阁主的白衣影卫在一起?"
  "这话说来就长了。总之,阁主他要杀你,我和我家小色哥绝对不会袖手旁观。大不了反抗,反正已经和阁主撕破脸了。阁主实在过分,怎么会派人来杀你。想不通,不通!"
  祈容笑笑,"阁主也是关心则乱。阁主夫人擅自离开天海一阁,又下落不明。连我和你哥都查不到夫人的下落,难怪阁主会如此动怒。"
  皇甫绝世眼光一转,目露赞赏,道,"夫人我见过一次,你不知道那位阁主夫人可不是一般的女人。那女人根本就[奇]不是个女人。阁主那样[书]强势的人,夫人却把阁[网]主吼得服服帖帖,是不是叫一物降一物?这中州大陆上连阁主都找不到她,你说她是不是很机敏?我第一次看到阁主在她面前吃瘪的模样,实在震撼。"
  "这世上还有入得阁主眼的女午力"祈容面露疑问,以阁主那样神一般的人,魔一般的存在,难以想象。
  "反正你要是见到了就知道了。大概和你家宫主不相上下吧!"皇甫绝世说道,耸耸肩往帐外走去,"我去找我家魔殇哥哥了。还有哦,魅海附近的一些岛屿其实都是狂桀的领域。对于狂桀要想好怎么应付。狂桀可是狂妄桀骜的很。我就不去海中海凑热闹了。得罪了白衣影卫,我要找个靠山躲躲。
  祈容身形晃动,敛起脸上的笑容,眸底颜色幽深莫测。清俊的眉宇间透着几分忧思。
  狂桀?
  那个不可一世,狂野不羁的海盗头头?善于易容,隐没在人群中。喜欢在各宫疆土上四处游走,城府极深。爱美色、爱金银珠宝、爱吃喝嫖赌。虽没有魔殇顽劣的令人头痛,但是此人不像他名字那般,他内敛、隐忍。却行事果断,手段狠辣,堪称一代海上霸主。
  在海上作战,与各宫兵刃相对不过是小菜一碟罢了。果然不是一般的海盗头。
  而此刻海盗头狂桀正在魅海域某个岛屿迎风而立,朝阳洒在他阴骘灰暗的黑眸透出狠辣的精光。一袭貂皮大衣随意的披散,露出裸露的肌肤,狂野的气息逼人发冷,威严桀骜的身姿看着手底下的人。
  四周薄雾弥漫,天空如洗,空气潮湿,飘荡着诡异的气氛。狂桀腰挂无坚不摧的佩刀,脚步傲慢,步步稳重,周围唯有他一步步脚印落地之声。身后是几名粗扩的海盗,裹着头巾,薄雾中看不清众人的神色。
  "那个混蛋,坏老子好事。色心一起,狗改不了吃屎!好不容安插在楚云峥身边的人全部被杀了,连安插好久的细作也揪了出来。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大当家,现在怎么办?"
  狂桀扫了眼众人,隐隐散发着摄人的狂霸,脸上蒙着黑色面巾,一双桀骜不顺的眸子闪着点点寒光,声音异常低沉,"只能暂时不安插我们的人在楚云峥身边。"
  "报!"
  "何事?"
  一名海盗目露焦色,"大当家,粮船被楚云峥给劫了。按照往日路线,我们走的路线比较偏僻,四周又有暗礁,海水流速又快。我们的船也是最好的。却在浅水湾水域被楚云峥埋伏在海底的船给劫持了。船上有几千石粮食,还有日常用品。"
  狂桀一把抓起那名海盗的衣襟,声音冷清道,"你说粮船被劫是楚云峥干的?那个家伙这些年不是什么动作没有,老子还以为他是软脚虾,没料到他隐忍这么久,时刻都在注意我们的行踪。该死的!"
  "大当家,我们决不能这么算了。呀呀呸的,看我们不剁碎了他们。"
  "大当家,你说吧,我们要怎么做,决不能就这么算了。"
  "对对,大当家,我们都听你安排,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海盗们目露凶光,嚷嚷着。裹着头巾的头在林中格外注目。手持兵器铮铮作响。
  狂桀冷笑一声,"放心,老子绝不会怎么算了。叫军师来见老子。"
  底下顿时一片安静,有人踌躇上前结巴道,"大——大当家——军师说没事——没事不要打扰他睡觉。"
  狂桀凝眉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属下,随意扯开头上的头巾,一双怒焰缭绕的目光凶悍无比,双拳紧握,"那个娘娘腔反了不成?"
  "睡个觉也不安稳。亲爱的狂桀,能不能收敛收敛你的粗话。一口一个老子,我还以为你你现在这副尊容是易容来的。啧啧,可惜了这张绝美的脸。"正待狂桀怒火腾升时,一慵懒调侃的声音传入他耳中。
  狂桀脸色一僵,回头看着那个'邋遢'的男子,墨黑的长发稻草一般披散,一身破烂还算整齐的衣衫,不伦不类。一条粉色丝带绑在右手腕上,洁白晶莹的肌肤在日照下呈现蜜色,一路打着哈欠,眯着眼,一副没睡醒的模样。瘦弱的身形如此不和谐。浑身上下诡异莫名。
  "亲爱的,别绷着个脸,影响你易容的整体效果。叫我来什么事?"
  狂桀瞳眸紧盯着邋遢的他,手握成拳,满脸鄙夷,沉声道,"老子没亏待过这岛上任何兄弟吧?你以后要是敢再这样出现在世人眼前,老子活劈了你。"
  "靠!你要是敢再大声说话,我活活炸死你!"
  狂桀牙根一咬,手指骨咯咯作响,恨恨一瞪。说道,"你不是会弄炸药吗?给你看个水雷,老子要你做出这样的水雷,明白吗?"
  狂桀挥手让手下将楚云峥手上得来的水雷拿给军师看。
  "水雷呀——"邋遢的脸容下,眸色渐沉,嘴角轻笑。
  三日后
  边城海岸上,鼓声隆隆,号角缓急。海风大起,清朗的日光稀稀疏疏洒入海中,点点映照在甲板上和身着铠甲的士兵身上。
  一大早,楚云峥从海上巡视回来,从海盗船上将粮船劫了,俘虏了一部分运粮的海盗。战船上楚云峥银色铠甲遗世独立,身形稳若泰山,峭似陡岩。浑身透着令人折服心寒的凌厉锋芒。
  楚云峥看了一眼登船的言以槿,黑眸深邃。拔剑出鞘,古铜色的剑身寒光乍现,大喝一声,"众军听令,海盗降服着留,继续反抗者杀!"
  四周将士齐齐一声大喝,气贯长虹,压着海盗船上俘虏的海盗下船,每个海盗衣冠亮丽,或富贵、或潇洒、或坦然、或愤懑。场面异常诡异。
  言以槿轻叹,这年头做海盗的都是富翁。
  "公子卿,你见多识广,可否解感一二。那些人真的是海盗?哪有做海盗穿成那样的。非富即贵,气质彬彬,细皮嫩肉,个个抬头挺胸口楚元帅确定没抓错人?"魔殇疑惑道,一身红衣飘飘,撑着伞站在船头,魅影婆娑的盯着海盗船上下来的海盗。
  风卿浑身如散架一般,头昏昏沉沉,看着碧蓝的海水直发晕。素颜的脸上更加苍白,"咳咳——咳咳——"
  言以槿收回神,看了一眼风卿,忙扶着他悠悠晃晃的身子,皱眉道,"你晕船?"
  "公子卿,你这身子骨也太柔弱了吧!船还没动呢你就开始晕了,这要是船在海上颠簸,你岂不更糟。你还是别这么执着了,下船别去了。"魔殇说道,脚下移动几步,撑着伞为风卿遮挡刺眼的阳光。
  "咳咳——咳咳——我没事,只是没坐过船,有点不适宜而已,慢慢就好了。"风卿声音低喃道。
  言以槿轻点头,对着魔殇道,"小魔,你扶他去船舱休息会。"
  "哎!看在我家宫主的面子上,我魔殇破例扶你。你看公子祈多英明,一上船就窝船舱里。你要是果断点,就不会这么狼狈了。"
  "小魔,你越来越罗嗦了。"
  "你——"魔殇红眸一亮,嘴角抽搐,口型似在说,"公子卿,我最后一次忍你!伤者为大,伤者为大。"
  言以槿站在船头,继续看着森然肃立的将士,全副武装。
  "海盗居然如此富裕。看气势一点也不像海盗,难怪会猖狂这么多年。"言以槿心下震惊,目光落在不远处的楚云峥身上,眼里闪过一丝深黯。海盗的运粮路线不是如此容易就被他知道吧?想来他这些年没少将心思放在海域上。
  楚云峥站在岸边,眼睛缓缓扫过海盗,举起手中的剑,厉声道,"准备!"
  士兵齐齐举起手中的长箭,瞄准跪在地上不投降的海盗。
  楚云峥鹰眸一冷,喝道,"杀!"脸上浮现一抹决绝,看向心有不服却不得不投降的另一批海盗,吼道,"本帅给过你们机会,你们假借海盗的身份,屡次煽动海盗们反叛,杀害我魅宫百姓,奸淫妇女,抢去豪赌。穿的如此光鲜亮丽,美丽的外表下,是颗丑陋的心。你们身为军人,真是可耻!其罪可诛。既然你们不服气不甘心,全部给本帅斩!一个不留。"
  箭光闪耀,齐齐射向海盗身上,一人倒下,百人卧倒,淌流一地血。一排排血箭飞溅,声音来不及发出一句,人已成孤魂。
  言以槿耳畔气流忽然隐动,一惊回神,楚云峥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板着脸不苟言笑。
  "宫主,请回船舱,船马上就出发。"
  "那些人不是海盗?"
  楚云峥沉着脸,心中一阵紧窒,刀薄的唇泛起一丝寒气,"魅海域附近的岛屿上有个叫狂桀的人,他是海盗头。他为人自负狂妄桀骜。从来不屑抢劫。要说抢劫不过是奸商或者各宫走私的物品。他性格狂放,但为人低调。那些所谓的海盗穿的也未免太高调了。在缴获他们的船只后,个个身手高强。同时也发现船上有大量的兵器上刻着夜宫的印记。"
  "所以他们不是海盗,只是败露了才以海盗的身份被你抓。看来你都魅海域的事比想象中了解更多。"言以槿浅笑,无意识伸手捏了捏楚云峥黑沉的脸,"要是不绷着脸,更可爱了。"
  楚云峥望着言以槿离去的身影一怔,伸手摸着他厚实的脸,嘴角一抽,扯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