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3|第二十章 亲密接触
作者:央央      更新:2021-02-04 04:17      字数:6968
  卷三 倾世之恋 第二十章 亲密接触
  林太妃在府中一住又是两月过去。
  凌宇洛的生活也由此改变,每日一早固定时辰过去请安,陪她叙话,有时也汇报一下府中事务,中午和晚上一道用膳。相处时间甚多,这林太妃情倒是知书达礼,颇为温和,少有发怒的时候,只是,客气之余,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而那伊莲,王妃姐姐喊得亲热,凌宇洛只是淡淡招呼,实际心存戒备,压亲近不起来。
  在这期间,回纪府省亲一次,相见甚欢,共享天伦,是夜,齐越来接,纪铮与夫人一直送到府门处,目光殷切,似有深意。
  日子,便是这样不紧不慢过着。
  这一日齐越从外面回来,刚进悠然园,还没来得及坐下,就听得廖安来传,说是林太妃让去蓬莱园一同用晚膳。
  齐越赶紧答应下来,进屋换了一身便服,携了凌宇洛过去。
  晚膳十分丰盛,有鱼有虾,还有滋补药膳,伊莲很是殷勤,一会给林太妃布菜,一会给齐越添汤,看着她不住忙活的身影,不知怎的,忽然没有胃口,吃得甚少。
  过后,在林太妃示意下,众人移步到园中一处亭子纳凉,清儿与溶儿过来,在石桌上摆上瓜果,砌上清茶,但是退了下去。
  林太妃端了茶水,浅浅抿了一口,似是随意问道:"越儿与小洛,成亲也有些时候了吧?"
  凌宇洛愣了一下,听得齐越朗声答道:"我们四月初八成亲,再过十日,便是五个月了。"
  "五个月?"林太妃沉吟着,说道,"中已经有了喜事,你们两个,为何还迟迟未有消息?"
  喜事?凌宇洛与齐越对望一眼,顿时明白过来。
  前些日子,中传来消息,说是简妃娘娘有喜,此是皇帝齐愈的第一个孩子,一时龙颜大悦,普天同庆。林太妃方才所说,应该就是这个喜事。
  可是,这个身子才十八岁,齐越也才二十三,这二人世界还没过够,她才不着急呢。
  齐越笑道:"不着急,皇上比我年长,理应在前,再说——"说着,在旁人面前,也不顾忌,牵了她的手,目光温柔,道,"我先把小洛养胖点,然后再考虑这个事情。"
  凌宇洛瞪他一眼,没有说话。
  对于这样的回答,林太妃显然是不满意的,扫了他俩一眼,道:"为齐氏皇室添丁增口,开枝散叶,这是你们份内之事,越儿如今贵为辅政王,更应该清楚你自己肩上的责任。我在中之时,就听说这大半年来,岷南王府联姻,将掌上千金下嫁到我辅政王府为侧妃,越儿为何一再拒绝,不予回应?"
  凌宇洛吃了一惊,这等大事,他竟是绝口不提!
  手间骤然一紧,却是齐越将她的小手牢牢握在掌中,清楚说道:"母妃,孩儿有小洛一位正妃,已经足够,不想再去接纳他人。"
  林太妃不以为然道:"我知道你与小洛是师兄妹,感情深厚,但是偌大一个王府,园中空虚,别人始终会说闲话,再说,你如今除纪铮之外,朝中再无后盾,为了取得更多支持,实该早日采取这最简单也是最有效的联姻手段……"
  联姻……
  凌宇洛只听得脑中发晕,心里堵得难受,此时终于明白府中那些多空房子是做什么用了,却都是拿来给他接纳侧室的;可恨他当日带着自己在府中各处参观之时,已经十分清楚,却故意不予说破!
  在这个朝代,男人三妻四妾实在太过寻常,更不用说像他这样身份尊贵的年轻王爷,少年才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自然有更多人前去巴结,最好的礼物与手段,就是……美人。
  一年过去,无数养在深闰的少女又是长大成人,相信只要他一点头,数不清的名门闰秀便是源源不断涌进府来,比起金玉盛宴之时,有过之而无不及!
  林太妃后面还说了很多,凌宇洛已经是一句话都听不进去,只觉得齐越一直攥着自己的手,此是夏季,那大手十分温暖,攥得自己掌心出汗,这份温暖,却是始终到不了心里。
  夜晚,两人沐浴完毕,当他的唇袭上她的时候,终于忍不住,轻轻推开他,别过脸去。
  "还在为母妃所说的话心里别扭?嗯?"齐越大手过来,将她的头扳正过来,朝向自己,柔声道,"别担心,母妃这边,交给我来处理,你好好做你的王妃,什么都不用管。"
  "是么?那我问你,关于与朝中众臣平衡关系,平息矛盾,你这辅政王,政治上的考虑应该是首要的,你将如何自处?"在前世,看多了历史上朝堂之中明争暗斗的故事,连皇帝都是头疼,婚姻不能自主,更何况,他只是一个辅政王!
  暗骂自己糊涂,她居然以为,他真的可以独宠一人?
  齐越摇头道:"平衡各方势力的法子很多,不一定非要靠女人这个工具,我只娶我心爱之人为妻,今生不作他想,洛,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你总该信我。"
  凌宇洛望着他的眼睛,那一双眼眸明亮清澈,似乎没有一点杂质,那样温柔,那样多情,一时间,呆呆出神,仿佛中了魔一般。
  柔嫩的脸颊被他的手掌捧起,触感有丝丝糙,那是他指间与掌心的细碎刀痕,赠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信他莫疑,永以为好……
  心思恍惚间,眼波如水,樱唇若醉,哪里还有什么别扭,何处还存半点疑心,良久无语,只是痴了。
  齐越叹了口气,道:"洛,你这样看着我,我便当你是邀请了……"
  说着,温暖柔和的唇辩再次覆了上来,与她的紧密贴合,辗转缠绵。
  两心相契,灵魂交融,久久不能停歇,那年轻美好的身躯,那激动愉悦的低吟,生生纠缠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这感觉,真的太好了,无法用言语来形容,让人轻易沉溺,如若登仙。
  "洛……"静寂一阵,手臂环上,哑声又起。
  "嗯,什么?"被他进犯多次,早已身子犯困,慵懒无力。
  小腹处,一只大掌温柔抚上,轻轻摩挲:"母妃有一句话说得对,我们成亲已经快五个月了,为何还没有消息……"
  也是,新婚燕尔,情事频繁,又没有什么措施,为何不能中奖呢?
  "我看,一定是我还不够努力的缘故,要不,我们再来?"
  星眸半睁。勉强抬腿,瞅准他的方向,便是一脚踹去:"齐越,你敢再动,我废了你!"
  接下来的日子,仍是一如既往,平静若昔,只是,新添了许多心事。
  呵呵,她凌宇洛什么时候变成一个多愁善感的人了?
  天气愈发闷热起来,胃口日渐不好,齐越看在眼里,颇为着急,无奈公务缠身,只让荷叶好好照料相陪。
  一场大雨过来,天色霾,甚是凉爽。
  呆在悠然园里,口有些发闷,便是抱了小白,唤了荷叶,让廖安准备了一辆马车出门转转。
  这嫁进王府之后,极少出门,这一回出来,凉风习习,看着那边帘外店铺林立,人来人往,心底不觉也染上几分热闹气息。
  "荷叶,我们去游南湖吧!"想到上回齐越带自己去的那处仙境,忽然来了兴致。
  荷叶笑道:"王妃说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
  转头看向猴儿,呵呵笑道:"小白,我带你去游泳,好不好?"
  小白怔了怔,猜想此事不妙,连连摆手后退。
  凌宇洛一把将它捞回来,指着它恶狠狠道:"这事我说了算,由不得你,到了湖上,直接扔你下去。"
  到了南湖,暗想齐越不在身边,自己去了那处地方又有何乐,于是雇了一艘游船,数名船夫不住划桨,碧波过处,缓缓驶向湖心。
  但见那山色空蒙,水光潋滟,这雨后游湖,果然是别有一番滋味。
  忽闻湖中云雾深处传来泠泠琴声,有人依稀唱道:"今朝兴尽,来宵悠悠。南湖水碧,荷塘扁舟。彼君子兮,宁当来游?"
  听那声音起初娇弱,越到近处越是低沉,竟是……男声。
  心中不免疑虑,自语一句:"这歌声,好生奇怪……"
  荷叶也是好奇,朝那近旁划桨的船夫问道:"这位大哥,请问这是谁在湖上唱歌?"
  被她问到那名船夫哼了一声,不屑道:"是湖畔那座潇湘馆的伶人出游,他们是经常到这湖上来弹琴唱歌的,光天化日,真是……"
  伶人?那是这个朝代对于男妓的称呼,这其中,有女宠,也有娈童。
  不过,这抚琴而歌之人,倒是有几分清雅才情,丝毫不显龌龊。
  行得近了,远远看去,一艘扁舟驶来,一名白衣少年坐在舟中,看不清面容。
  "要变天了!"
  船夫的一声低呼,惊起凌宇洛的心思,抬头一看,却见东北角上涌起一大片乌云,当真是天有不测风云,这乌云涌得甚快,不多时便将日头遮住,一阵风过去,撤下细细的雨点来,湖上一望无垠,无可躲雨之处。
  自己在游船之中还好,上有船蓬遮挡,风雨近不得身,再看那舟中少年,却是一动不动,淋了个透湿,他倒也不在意,仍旧在雨中奏曲,低低而歌。
  凌宇洛见得那孤寂身影,生出侧影之心,唤道:"荷叶,叫船家把船驶过去,让那少年过来躲雨罢!"
  荷叶闻言,连连摇头道:"王……小姐是什么身份,怎么能与这般低贱之人同船!不可。不可!"
  只是同船,又不是同床,有什么关系?
  凌宇洛正色道:"人便是人,不分贵贱轻重,想他,也是为了生计所迫,不得已如此。你去吧!"
  荷叶扁了扁嘴,道:"小姐可真是好心。说罢,还是起身去了。
  忽然听得湖心传来唤声,一艘华丽的画舫从雾中驶出,似在喊着什么青莲回来,那少年踌躇一阵,却是朝着呼唤的方向去了。
  舟去渐远,歌声渐低,但见波影浮动,一叶孤舟,跟随画舫,常年停留在湖心,供贵人享乐。"
  凌宇洛生出几分兴趣,笑道:"麻烦船家把船驶过去,我们只远远看看,一睹风采。"
  船家见她容貌明艳绝美,衣饰华贵不凡,说话亦是十分沉稳,想来身份尊贵,也不敢怠慢,依言去了。
  游船轻缓而行,在一片斜风细雨之中,隐约可见方才那艘画舫,停在湖心处,静止不动,舫上已经点上烛火,灯影隐耀,人声喧闹,数盏碧纱灯笼挂于舫上阁楼,风光缥缈旖旎,惹人遐思。
  凌宇洛看了一会,没有再看见那少年与扁舟,想必已经上了画舫去,归入其中,沉吟一阵,便是说道:"好了,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岸上去吧。"
  话声刚落,便是听得扑通一声,湖中激起水花,正心中不解,那画舫之上人影晃动,有人惊惶叫道:"来人啊,快来人啊。青莲投水了!"
  青莲,不就是方才在舟上的那名少年?
  凌宇洛吃了一惊,霍然站起,奔去船舷处,只见湖心渐起涟漪,那落水之人已经不见踪影。
  再抬眼望去,画舫上已经聚集了不少人,个个衣饰光鲜贵气,站在甲板上,却是看着那湖水,议论纷纷,未有丝毫行动。
  一人抚着脸颊走到跟前,朝湖中看了一眼,啐口骂道:"真是个贱人!败了小爷的兴致,实在是该死!传我口讯,谁要是敢下去救他,便是公然与我将军府作对!"
  言罢,冷哼一声,折返阁楼之中。
  众人站了一阵,面色惶恐,各自散去,对于那落水之人,竟是无人搭理。
  凌宇洛站在舷窗,运起内力,听得清清楚楚,正是惊疑,却听得旁边船家叹了口气,道:"这位是镇北将军府的四公子,当朝许妃娘娘的亲生弟弟……"
  贵为皇帝小舅子,难怪如此嚣张,想到那落水之人,心中一凛,扯住那船家衣袖,赶紧道:"船家,你找几个水好的船夫立时下湖去救人!希望还来得及!"
  那船家却是摇头道:"方才许公子已经撂下话来,小人就靠着这几艘船,世代在这湖上经营,维持生计,哪里敢去得罪权贵?夫人也别管这闲事才好。"
  凌宇洛冷笑一声,道:"许公子,他是什么东西,别人怕他,我却是不怕!你只管派人去救,救上便有重酬,一切有我担当!"
  荷叶在一旁沉声道:"船家,你看清楚,站在你面前这位,正是当朝辅政王爷的正妃娘娘!"
  船家愣了一下,有丝迟疑,仍是不动,凌宇洛气得跺脚:"再耽误下去,人都没气了!若是死了,我唯你是问!"说完,竟是扯掉鞋子,径直朝那湖中跳了下去。
  荷叶大惊失色,扑过去趴在那舷窗上,连声唤道:"王妃,王妃!糟了,若是被王爷知道,如何是好?"
  想到自己不会水,只得转过身来,厉声喝道:"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让人下水救人!若是王妃有什么闪失,不仅是这几艘游船,就是你全家老小的命,怕都是不保!"
  那船家总算反应过来,知她所言不假,顿时魂飞魄散,三步并两步出得舱去,下令船夫下水救人。
  辅政王妃?老天啊,千万别出什么事情!
  凌宇洛前世水不错,这一世除开那回在山上被扔进浴池之外,却从未下过水。
  这雨天气,湖中也是冰凉一片,被那寒意一浸,身上一阵轻颤,不敢迟疑,当下运起内息,使出天机门绝技息功,屏气凝神,循着方才听闻落水的方向,慢慢朝湖底划去。
  在湖底寻找一阵,悄无人影,心中着急,这息功又是极耗内力,一时有些闷气短,只好游上湖面换一口气,再予下潜。
  刚一露面,就听得荷叶连声呼唤,又见湖面上几个脑袋探出,原来是有了帮手,心中一宽,朗声唤道:"大伙再潜下去找找,尽量往湖底查看,应该就在这一片位置!"
  深吸一口气,又潜了下去,在一大片亮光之中寻一阵,仍是一无所获。
  这么长时间,怕是救不了了。
  微微叹息,正要放弃,忽然一个软软的物事过来,靠上她的后背,似是……人的手掌?
  还没转身,肩上一紧,那人竟是缠上她的脖子,死死吊住,一片纯白衣袖随水飘荡,低头可见。
  凌宇洛又喜又惊,喜的是那少年竟然还在湖中挣扎,气息尚存,惊的是他没有失去意识,基于求生本能,将自己缠得死紧,自己完全施展不开,这可如何是好!
  内息将尽,口发闷,不敢迟疑,反手一掌击在那人颈上,这一掌,从水中击发,耗尽全力,也最多只能将他击晕过去而已。
  感觉那人身子一软,凌宇洛当即转身,伸手托住他的腋下,直直朝上冲去,哗的一声浮出水面。
  湖面上多名船夫来接,好不容易把那少年弄上船去,凌宇洛松了口气,捉住荷叶使劲伸过来的手,自己也是上得船去。
  刚一坐定,荷叶正掏出个手绢给她擦着脸上的水珠,忽然听得那边惊呼道:"他,他已经没气了!"
  不会吧,方才在水中还有力气将自己紧紧抱住不放,怎么一上来就没气了?
  凌宇洛赶紧过来,蹲下身子一看,只见那少年仰面而躺,双目紧闭,面色惨白,气息全无,一那心口位置,竟是有些冰冷了。
  船家见状,在一旁叹道:"溺水太久,怕是救不回来了。"
  凌宇洛瞥他一眼,没有说话,却是将那少年身子侧过身去,稍用内力,轻拍其背部,几下之后,少年却并未依她所想吐出水来。
  有船夫低声道:"我们方才已经这样试过了,没用。"
  这情况,有些糟糕了。
  凌宇洛迟疑下,又将他放平,猴儿小白一声低吼过来,凑到那少年面前,口中嗷嗷直叫,凌宇洛心中着急,一掌过去,将它拍开,依照前世所学急救手法,伸手掰开少年的嘴巴,捏住其鼻子,自己深吸一口气,凑上前去,给那少年做起人工呼吸来。
  这一来一往,却是将身后之人看得呆住,荷叶忍不住大叫:"王妃,你做什么?"
  她做什么?还不是为了救人!这个时候,跟这些思想守旧的古人,哪里说得清楚!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只愿不被那个冰山看到就好!
  思想间,动作却是没停,又一口气吐出,正要撤开再来,忽然觉得不对,口中却是多了一样柔软滑腻之物,裹住她的香软丁香,深深吮吻。
  这个少年,当真是风月之人,接吻的手段好生厉害,而且,稍一清醒,便是逢迎而至,出自本能!
  凌宇洛心念意动,一指戳向他的腰间要,那少年松口,兀自昏了过去。
  擦了擦被他吻过的唇辩,慢慢站起身来,看着那惊魂未定的众人,沉吟道:"船家,这个少年交由你来处理,等他醒了之后,就送他回去,我明日派人送银子过来,当作酬谢!"
  船家连连点头,行礼称是。
  荷叶急急过来,给她披上一件披风,连声道:"王妃,你要不要紧?"
  凌宇洛摇了摇头,想到自己一身湿透,也没有衣物更换,谈何游湖,船一靠岸,让荷叶给了船钱,便是上了马车,飞速返回。
  马车上,运起本门内功驱寒,直到马车停下,也只是将身上衣物烘了个半干,叹了口气,自己疏于练功,真的是倒退了不少。
  一下马车,冷风吹过,身子轻抖,不禁打了一个寒噤。
  刚要迈步进门,却听得府门内轻柔一声:"小洛,你到哪里去了?"
  却是林太妃,还有……齐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