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傳書見公文催促的急,他便想:此去不知派往何地,只能自己一人先去,待落實了委派之地才能安排姐妹二人。
他雖然心中依依不捨,萬般無奈也只得留下姐妹二人。
這一天收拾完簡單的隨身物品,他看著姐妹倆楚楚動人的模樣,想到要把她倆託付給了然畫僧,不免心頭微微一顫,未免有些顧慮起來。
雖然姐妹倆在了然畫僧的眼中,畫僧是只見塘藕不見蓮花,畫僧只看中柳傳書的情誼,可是這荒山野嶺人跡罕至的寺院,一個和尚和兩位美人同住,總不免引人遐想。
柳傳書雖有萬般無奈,可行程倉促也只得如此安排,想那畫僧與他至交多年,亦不至於奪他所愛,況且畫僧清修數十年,早已斷了六根,生了佛心,就算姐妹倆天性淫歡,耐不住寂寞去勾引畫僧,估計也未曾勾得心動。
想至此,柳傳書稍稍放下心來,他對姐妹倆說:“此去多則月餘,少則數十日,我定回來接你姐妹。”
“落雪捨不得先生走。”落雪落淚低泣,自和先生相識相愛至今已二年有餘,這二年裡是她最為快樂和開心的時光,姐妹倆自小失了親娘,自小起就是親爹不疼後娘不問,唯一照顧她倆的婆婆也走了,現如今最親的人就是先生。
兩年裡,先生寵她倆姐妹,愛她姐妹,給她姐妹帶來多少歡樂,現如今卻突然要離她姐妹遠去,她心裡就突然像失去了依靠的浮萍,似乎一下就看不到前方的路了。
“先生一走,落雨頓感腳涼。”落雨拉住先生手輕搖:“落雨日日盼先生早回,等先生暖腳。”
落雨也捨不得先生走,她雖然也內心傷感,可她心裡畢竟還有姐姐依靠,雖然姐姐只比她先出生那麼片刻時間,她的內心裡依然把姐姐當作最大的依靠。
柳傳書亦是心酸不止,姐妹倆人在先生心裡,就如兩朵嬌嫩的花,這二年裡他悉心栽培,精心呵護,寵著愛著姐妹倆人,在他的心裡,姐妹倆已經深深地在他裡心紮下了根,長成了樹,為他那顆飽經滄桑的心提供庇護,帶來慰藉。
柳傳書望著姐妹倆那梨花帶雨的模樣,一會撫摸落雪小臉,一會輕捧落雨臉蛋,三人唧唧我我互訴情愫良久。
柳傳書又去禪房把出仕一事說與畫僧聽,畫僧聽完手念佛珠,敲擊木魚良久,忽眉頭微皺,面色漸白開口道:“柳兄此去恐有兇險。”
柳傳書心中一驚,忙說:“願聽其詳。”
畫僧停下手中木魚,緩緩說道:“今我南唐與中原霸主相爭,連年戰火不斷,以至我南唐也是民心浮動,根基不穩。此番招你文臣出仕,恐非啟于國之治理,亦非讓你馬上征戰,想你與宋國皇帝有舊交,此去必讓你出使中原。”
柳傳書細想之下便覺在理,可自古兩國交戰不斬來使,就算出使中原,也不會有兇險。
“了然兄,自古兩國交戰不斬來使,何來兇險?”
“出使中原定是斡旋于停戰苟和,而那宋國虎視眈眈,臥踏之則豈容他人酣睡?必不肯和議。兄為使臣,和議不成,戰又難勝,若宋國在此期間突然發難,兄去留則難,留則負南唐,回則有辱使命,在進退維谷之際就兇險難測了。”
柳傳書聽罷,心裡涼了半截,怎奈君命不可違,不出仕也是殺頭。
他便苦笑說:“也只能硬著頭皮前去了,今把並蒂之蓮託付于兄,望兄常念耦斷絲連之情。”
柳傳書此話直白說就是:你畫僧不是說眼裡只有我這塘藕嗎,現在姐妹倆托你照顧,看在咱倆兄弟情誼上,常想我倆交情,勿念姐妹花容。
那畫僧悟性多高啊,一聽就明白,他雙手合十念了句“阿彌陀佛”然後低眉垂眉道:“修得皮囊空在世,佛祖身下有蓮台。”
柳傳書和畫僧常常參禪悟道,他一聽此話就明白了,畫僧是說他肉身已是個皮囊,萬般皆無了,就算姐妹貌美如花勾魂攝魄,也不過是佛祖身下打坐的蓮花台。
至此,柳傳書寬下心來,告別了姐妹二人回京赴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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