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搁笔后,我花了一夜的时间寻找和观看我的主人的工作成果,我惊讶地发现,在我走之后,她似乎并没有全力以赴的展开工作。我所已知的四个账号里,一个已经自行销毁,第二个在发布了那篇轰动的文章之后便再无声息,成为了一个我主人惯常操纵“日抛人”,第叁个上传了报警视频的账号构筑了一个劫后余生的人,只描述了当时的场景,却并未扮演什么特别显眼的角色,而第四个,那个详细的赘述,并歌颂了阿奇文街的消防通道,安全防患工作的账号,只是如同一个拥有正常的同情心的陌路人一般叹息了一声。
这很不正常,以我的主人的工作劲头,她是一定会把这几个影子舞到癫狂的,毕竟,它们在一开始就吸引了一大群人了。
而且在这次事件中,我的主人也并非一直那么冷漠——如果我的猜想是对的话。
那个发布了轰动性文章的账号,她把它塑造成了一个不可动摇的“理性人”。不论恶毒的谩骂还是殷切的呼唤,她都不发一声,质疑声虽大,但这样也保护了她,没有新的发言,就不可能有新的把柄,所有的证据就摆在那里,不删除,不解读,就如同一根钢钉,狠狠的钉在被威胁到了的人的手掌心,叫他们挣脱不得。
明明从头到尾,她所流露出的愤怒不过是在看到买到那只狗的店被炸掉之后的几秒钟。我的主人还真是个记仇的人啊。
今天是外出旅行的第六天,也是可以游玩的最后一天,明天,我们就要坐上回程的车。我本以为经过昨天的事,那位女士应该很不愿意再见到我才是,但她好像失忆了一般,依旧用之前那种态度与我交谈。
在她的要求下,我们去了购物街。这几乎是所有旅行的终点,人类总是觉得,如果不从什么地方带点东西回去,就等于没来过这里一样,却完全不肯相信脑中的记忆。我的主人是这样说的。
我陪同她去做了指甲,是墨蓝色的底上飘飞着的洁白的羽毛。她看了看我漆黑的指甲,想让我也试着玩一玩,我拒绝了她,理由是这是她的友人给我涂的,我不想随意更改。
“她能把指甲油涂这么均匀?”她嗤笑了一声,不知道为什么有点不高兴。
用完晚餐后,她将一个袋子递给我,说这是送给我的主人的,我记得她买的是什么,那是一件淡青色,印染着雪白兰花的旗袍,除此之外,还有一对优雅的长链耳环,一根木制的簪子。
“她没有耳洞。”我提醒她道。
“她会为了我打的。”她的回答傲慢而自信。
我没再说什么,接过了袋子。“那我先代替她向您道谢。”
“不必麻烦你了,我更想要她亲自给我道谢。”她眯起眼睛笑了起来,我突然觉得有什么事情不对劲。
夜晚,我再一次翻阅着我的主人的账号,和昨夜一样,还是没有进展。我掏出手机,时隔几天第一次和她发了消息。
“明天我就会回来了。”
“嗯。”她的回答一如既往的简短。
“最近有什么事情发生吗?有什么需要我带回来的吗?”
“没有。”
我收拾好了行李,坐在床边,侧耳倾听着契约那边传来的心跳声,它不再像往日一般平稳,而是加速狂跳着,就如同我在遇见她第一夜,带着她从高楼顶上一跃而下时一样。现在早已过了睡眠的时间了。
“您在做什么?”我给她发了消息,但迟迟没有回答,那令我烦躁的过快的心跳逐渐平稳了下来,慢慢的变得缓慢而轻柔。
她入睡了。
但我的烦躁依旧没有停歇,我希望能尽快赶回去,看一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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