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和涅斐尔大人一块打雪仗,她怔怔地望着他,点头:“想。”
“好耶!”那两名小孩欢呼起来,在护栏下刨了一层厚雪,不给人时间反应,起身便往伽芙的裙摆上扔。
“砰。”
雪球在小腿上四分五裂,有点儿疼,命中后,他们脚底像是抹了油,撒腿就跑,边跑还边回头,朝她扮一个夸张的鬼脸。
“姐姐你穿裙子,肯定追不上,真可怜,只有挨揍的份~哈,看招!”
从前方又扔来几团硬邦邦的冰碴子,这次她动作灵活,偏头躲过去。
真嚣张,得好好教训一下,她作为成年人,不能被小屁孩看扁。
特别在涅斐尔面前,要好好表现。
“谁说我追不上?”伽芙撸起袖子,无处安放的胜负欲让她左手摁住帽盖,右手往坑坑洼洼的石桥缝里捞了两把,将其搓成拳头大小的球,一面追赶,一面瞄准目标。
“给我命中!”她撒手。
对方转身一跳:“没打到,哈哈哈哈——”
“别高兴太早。”
她撇着嘴,优雅的形象在这场“战役”中加速破灭,酒馆教会她克制、装腔作势、时刻保持笑容,套上各式各样的虚假外壳,沦为泄欲的工具。
她明明还是天真无邪的小姑娘,也想率性地,放肆一回。
面前的人群相互追逐,鞋底踩过厚雪发出“嘎嘣嘎嘣”,涅斐尔远远地看着他们在空地上兜圈子,直到伽芙回头,手中扬起的雪像大片白色粉末,不偏不倚,扑向他面颊。
她动作僵住:“您怎么不躲?”
闻言,涅斐尔反手挥开眼角处的冰霜,回答她:“你打不中,怕你哭鼻子。”
“嗳?”伽芙揪起一小撮刘海,在手指间绕啊绕,目光有些闪躲,“我又不是小孩,怎么会哭鼻子……”
“吾已经两百岁了。”他大概想说自己比伽芙年长很多。
伽芙轻轻眨眼:“我们才刚刚成年,差距……也不是那么可怕。”
尾音落下良久,他沉默地注视她,没有回应。
寒风经过护城河,吹打着衣领,他漆黑的发犹如水墨泼洒在空中,一如既往的漂亮。
“涅斐尔大人?”伽芙小声试探。
“吾能听到。”他稍稍垂眸,若有所思地拧起眉峰,“以你的本性,应该称呼吾为‘老东西’,而不是‘涅斐尔大人’,伽芙·柯洛希。”
“不!您对我有什么误解吗……”提及全名,她仿佛受到了惊吓。
误解?涅斐尔回忆起刚才的画面:“和他们一起,你很活泼。”
他不愿意让她压抑自己。
至少和他相处时,可以无忧无虑,得到解放。
伽芙似懂非懂:“您想看到……更加活泼的我?”
“不。”他说,“吾想见,你的本来面目。”
如此真挚的表达,让她鼻腔发酸,眼底也起了涟漪,她凑近了,踮脚拭去涅斐尔眉间的雪沫,视线一点点往下,突然地,将他抱紧,心中是无所适从的委屈:“我也想假装。”
在这个男人面前,她几乎把所有情绪都写在了脸上。
“您看我,多喜欢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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