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惊月这巴掌打得很重,连手心都被震地发疼。
温清濯偏着头,伸手擦了一下嘴边溢出的血丝。
“温清濯,你逾越太多了。”
沉惊月语气冰冷,看向他的目光里满是厌恶。
她有多大意,才让自己在他的温柔陷阱里一次又一次深陷,差一点就要酿成不可挽回的局面。
…
好像又回到了一开始。
还是太着急了。
温清濯这样想着,嘴边露出一个复杂的笑,扯到还在溢血的口子。很痛,足以让人清醒。
“疼吗?”他垂下眼,低声发问。
“什么?”沉惊月皱眉。
“手。”
“.…..”沉惊月蜷起手指,选择回避他的问题。
她背过身去,将身体擦拭干净,又把衣服一件件穿好。
真可笑,他还在一副衣冠楚楚的样子,而她早就被他扒了个精光,身上不着寸缕。
“是不是我之前太纵着你,才让你失了界限?温清濯,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什么吗?”
她整好衣服,背对着他,手指不断收紧:“我一早便告诉过你我心里有人!付奚城,他才是我一心想娶的夫郎,才是要和我共度一生的人!我对你好只是出于愧疚,没有半分情意,你懂不懂,没有!”
她声音逐渐拔高,因为愤怒胸口急速起伏着。
“你不要忘了,我们不过是暂时维持着关系。只要我一找到奚城,我就会立刻与你和离!”
“所以,”她闭上眼睛,用手胡乱抹去脸上残留的泪水,再睁开眼,眼神里全是狠戾。
“你绝对不可以喜欢上我,绝、对、不、可以。”
温清濯没有回答。
身后很久没有动静,唯风声呜咽。
“你听见我说话了吗?”久久听不见回答,沉惊月心中郁气更重,她烦躁极了,按捺不住地转头大声质问。
温清濯终于抬起头来。他脸上那几条红痕依然清晰,在无灯的夜里化成深深暗色,显得有些狰狞。
沉惊月莫名觉得刺眼,移开目光不再去看。
“那若是已经喜欢上了,又当如何?”他笑着发问,声音带涩。
“那就把心收回去!”沉惊月语气冷极。
“我一生挚爱唯奚城一人,也只愿奚城一人爱我。”
“你对我的喜欢,只会成为我的负累,你对我再好,都只会叫我恶心厌烦。”
沉惊月发了狠,说出的话一句比一句刺耳,仿佛誓要在他身上戳满窟窿才肯罢休。
她是文人,向来修的是养心固性。
可是眼下,她前二十余年从未显露过的戾气和恶意在此刻统统爆发,化成根根利刃,毫不保留地向温清濯刺去。
“是吗…”温清濯低喃,他站起身后退几步,身形不稳,看着脆弱极了。
“那如果…我执意不收呢。”他又笑起来,睫翼轻颤,眼角隐有泪光。
“你!”沉惊月骇然,她举起手作势又要扇过去,却在半空中颤抖着顿住。
她最终也站起身,手下了重力掐住他的下颌,逼迫他仰起头来。
“我有的是办法让你死心。”她冷笑着收紧力度,漠然地看着眼前之人因为吃痛拧紧的眉心。
“那就任凭妻主惩治。”他还是含着温煦的笑,眼角一滴泪落在沉惊月手上。
好烫。
一丝难以言喻的抽痛攀上沉惊月心脏,但她很快强压下去,冷着脸将温清濯推出了门。
连同他之前端进来的那碗莲子汤,也被她连碗带汤扔出窗外,摔了个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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