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厉的话语落下,如一盆冷水登时将蒙珠心中的旖旎打碎,蒙珠敛了心思,垂眸,委委屈屈的哭腔,“大人,奴婢真的不是有意打翻夫人的补汤的……”
说罢,不等裴晏如开口,蒙珠便是扑通一声跪在了裴晏如面前,抬起泪眼朦胧的双眸,“夫人您让我站多久都没有关系,这是奴婢的错,可是我娘她年纪大了,受不住……”
裴晏如稳坐在位置上,听着这看似揽罪实则指控的话,指尖轻点桌面。
笃笃笃。
沉闷的声音在寂静的屋内响起,让进门正欲告状的明惜停住了脚步,目光投向神色平静的女子。
也对。
姑娘那可是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这么点手段还真看不上眼的。
沈于渊坐在对面,见女子从始至终都表现得极为冷静,甚至有些百无聊赖,一时之间竟不知是该高兴还是失望了。
蒙珠叫那沉闷的声音激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果然,不等女子开口,低沉中夹杂着不悦的声音传入耳畔。
“你无视府中规矩,按理该罚,金嬷嬷管教无方,自然与你同罪,怎么,是对本官的惩罚不服么?”
什、么?
是大人的惩罚?
蒙珠目瞪口呆的看向神色冷漠的男人,“大人——”
“来人,把人带下去。”
沈于渊下令,隐在暗处的暗卫顿时现身,面无表情的看向跪在那脸上还挂着泪珠的蒙珠,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把人拽起来往外拖。
第三百十九章 :怕我害她?
明惜立在一旁,瞧着满脸不可置信的蒙珠,心里痛快。
若单单只是失手打翻了汤她们这做奴婢的倒也不至于这般斤斤计较,可明里暗里想着勾搭姑爷,单凭这一点,就够让她们不爽的了。
待人被拖下去,屋内重归宁静。
沈于渊起身,看向弓着身站在珠帘后面默不作声的金嬷嬷,“金嬷嬷,今日之事本官小惩大诫,往后该怎么做,你心中应该清楚。”
听到这话,金嬷嬷头微抬,却是很快又垂了下去,恭敬的回,“是,老奴清楚。”
大人身边,不需要自以为是,居功自傲之人。
情分是情分,本分是本分。
这点金嬷嬷活了大半辈子,自然拎得清。
可蒙珠到底是个心性不稳的姑娘家,又是她的女儿。
“嘭!”
金嬷嬷跪在地上,见状,裴晏如指尖微顿,看向沈于渊。
男人投来安抚的目光,裴晏如微抿唇。
只听得低沉磁性的声音,“金嬷嬷,你这是做什么?”
“小女蒙珠被老奴惯坏了,心性不稳,还请大人和夫人能念着老奴劳苦半生就只有那么一个女儿的份上,可以不与她一般计较。”
金嬷嬷低着头,布满皱纹的脸上浮现些许难为情。
闻言,裴晏如微敛眸,眸色浅淡。
金嬷嬷是个明事理的,可蒙珠能不能明白她这份苦心可就不一定了。
不等沈于渊开口,裴晏如率先开口,“金嬷嬷尽心尽力伺候阿渊多年,劳苦功高,若是小事,我自当不会与一个小姑娘见识的。”
但不计较的前提,是建立在小事上。
金嬷嬷听出话里的意思,抬了抬头,对上女子看似柔和实则淡漠的眼神,又低下头去,“老奴多谢夫人。”
“没什么事金嬷嬷就先回去吧。”
“是。”
打发金嬷嬷离开后,裴晏如让屋里头的明惜明心也下去,待屋内归于平静。
她缓缓起身,越过梨木桌,坐到另一边,掀起眼皮望过去,如玉相击般的清冷声音响起,“怎么,怕我算计那丫头?”
今日这事,若没有沈于渊的默许,金嬷嬷又怎么敢私自去拿明惜为她炖的补汤?
他虽站在她这边,但金嬷嬷开口,他为着顾及她的颜面也会缄口不言,看似为了她,实则是让她亲口说出不会伤害蒙珠。
听见那淡然的嗓音,沈于渊侧过眸,漆黑深邃的眼眸掠过无奈。
还真是半点瞒不住她。
他走到裴晏如面前,对上那“你不应该给我一个解释”的眼神,轻叹了口气,缓缓开腔,“她一进府我就看出你不喜欢她了,从前她纠缠我想来你也耳闻过,但这辈子我不会再让那样的事发生,嬴国覆灭时,金嬷嬷的丈夫舍身护我离开,我答应了他要照顾好金嬷嬷母女。”
“沈于渊。”
裴晏如认真的看着人,“在你眼里,我就是这般满腹心机之人?”
“不是,泠儿….”
“对,你猜得没错,我确实看蒙珠不顺眼,我留下她就是想看看她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
裴晏如冷下声音,不等沈于渊开口,她便兀自道,“你知道她对你的企图,可还是把她留在身边,不过是借我之口罢了,作为你的妻子,我若是连那点容人之度都没有传出去我岂不是成了恶人?”
“阿泠,你想多了。”
沈于渊沉下声,“你若是不喜欢,我可以现在就让她们搬出去,我们之间没必要为了不相干的人吵架。”
“可若是我说,我原本就是存了将蒙珠送进宫的念头呢,她既爱荣华富贵,皇宫想来很适合她。”
裴晏如神色冷漠。
“阿泠!”
沈于渊眼瞳微震,他看出她不喜欢蒙珠,可没想到,她想利用蒙珠对他的非分之想将蒙珠彻底赶出去。
屋内气氛顿时凝固。
这是他们第一次为了别的事吵架。
沈于渊缓了缓语气,伸手想去抱她,“阿泠,她对我们来说不是威胁,没必要这么做。”
裴晏如不着痕迹的避开男人的手,“你出去吧,我就是这么一个心机深沉不择手段的人。”
“那你想不想知道苏家的事怎么样了?”
沈于渊拿她没辙,只得抛出另一个诱饵。
“不想知道。”
裴晏如起身往床榻去,淡声回了一句,侧脸冷漠。
沈于渊哪里能由着她生气,扫了眼桌上的菜,补汤补汤没喝成,饭也没吃几口,他大步过去,伸手将人揽进怀里,“好了,带你出去亲眼看看。”
闻言,裴晏如眉头挑了下,转过头,“你说的?”
沈于渊不让她出去,这几天她半点消息都没收到,想来是都被他的人截下来了。
狗男人!
瞧着女人面上掩饰不住的情绪,沈于渊把人抱起来,低着嗓,妥协的瞅人一眼,“被你抓住了小尾巴,可不得满足你?”
“不过,先好好吃饭,还有,蒙珠的事,不许想了。”
抓住了小尾巴不用可不是裴晏如的风格,她由着男人把她抱去了桌前,“可以,但是你答应我一个要求。”
“得寸进尺?嗯?”
沈于渊坐在椅子上,骨节分明的手捏了捏女子白皙的脸蛋,尾调微微上扬,透着些许危险。
但裴晏如却是不怕的,她低头,唇瓣掠过他的,轻笑道,“这样呢?”
沈于渊:“…….”
男人眼神暗沉下来,“准备两年要三胎?”
裴晏如一愣。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麻烦做个人。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要见邵昱珩。”
“见他做什么?”
“问问家里头的情况。”裴晏如随便捏了个借口。
闻言,沈于渊微顿了下,低眸扫过女人的脸,默了下,“你若是想念祖母了,过两日我们便回去看看,顺便你去把人见了,现在先好好吃饭。”
祖母….裴晏如眼神微微一滞,旋即笑了,“好。”
明惜送来补汤,等用过膳又喝了一碗补汤后,沈于渊才离开。
裴晏如洗漱过后便躺在了床上,双手枕在脸下,细细思索着接下来该做的事。
有些事做的久了,骤然停下来不做了,反而觉得空落落的。
不知不觉间,困意袭来,渐渐陷入梦乡,连男人半夜回来在身边躺下都未曾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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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的话
我们的晏晏子不是喜欢依赖男人的女人,喜欢把事情掌握在手里,这是性格原因,不是说不爱沈于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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