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会耐心听完,最后浅笑着说一句:“挺好。”
继《暗夏》大爆后的同年秋天,精心制作的偷月悬爱作品《紫镜》预售,24h内预售量高达百万,而宋觅这个名字作为责任编辑,也被更多的人知道。
后来有人每每提起她,不止会说她是谈西泽的女朋友,还会说她是个很厉害的编辑,一年出两本大爆文,这可不是随便能做到的。
正巧。
邱丹怀上二胎请产假,主编位置悬空,作为今年绩效最好的编辑,她顺理成章地升职。
那天她高兴地请了整个编辑部吃饭唱歌,还小喝了两杯,她想来酒量不佳,回到家中时已经是醉醺醺的状态。
手机里还保存着她上次醉酒社死失态的视频,是非要拉着谈西泽一起垃圾桶里的那个。
上次常晓雨传给她的。
宋觅抱着个枕头趴在床上,看那个视屏,越看越觉得好笑,笑得肚子痛。房间里,是她一人带着醉意的咯咯清脆笑声。
可笑到最后,眼泪却一个劲地流,怎么擦不干净。
她已经半年没有见过他了。
宋觅看一眼手机时间,晚上十二点。澳洲的时间比中国快两个小时,谈西泽那边应该是深夜两点,她本不该在这个时间点打扰他。
可是她真的很想他,还是拨通了他的电话。
“觅觅?”谈西泽熟悉的嗓音从听筒里传来。
宋觅泣不成声。
她眼眶酸胀,呼吸有些乱,一个字都没说。
“哭了?”谈西泽很敏锐,放下手里的鼠标,“怎么回事,受谁欺负了?”
“谁敢欺负谈总的女朋友啊……”
宋觅收敛哭腔,故意装作轻松口吻,最后却破防地大哭出声,“谈西泽,我好想你……”
谈西泽沉默数秒,拿话逗她:“都是做主编的人了,动不动就哭想什么样子,你觉得呢,宋主编?”
他怎么知道的?
她稍稍控制情绪:“你怎么知道我升职了,我还没给你说。”
那边,传来谈西泽放下水杯的声响,紧跟着是他清沉且认真的嗓音:“我一直都在关注你。”
宋觅听完,抬头看向窗外。
已近深夜。
外面夜空深黑,没有一颗星星,像极了他深沉的一双眼。
那通电话的最后,是谈西泽低低一声叹息,透着无奈和数不尽的温柔:“别哭,我真的心疼。”
国庆有七天假期,宋觅原是打算利用这个时间去一趟澳洲看谈西泽,除去在飞机上的往返时间,那也能和他一起待五天。
天不如人愿,计划赶不上变化。
在放假前期,宋觅临时接到加班通知,整个编辑部都要加班,加班工资按五倍发放,她作为主编,自然不能独自休假,否则团队相对于少了主心骨。
错过这次机会,下次只能等过年。
令人意外的是,谈西泽没有等到过年,就已经踏上归国的飞机,只不过时短暂的,只停留半日时间,上午到,晚上就得走。
让他如此匆匆赶回的,是谈文周的葬礼。
谈文周没能熬到今年渡城的第一场冬雪,死在下雪前的前一天,死讯在一夜间传遍整个上流圈。
“谈家大少爷年纪轻轻死于癌症,可惜可惜!他要是身子骨健朗的话,英达不一定是二少爷的江山。”
“说的极对!老谈总老年丧子,白发送黑发人,真是可叹啊!谁都知道,老谈总可是最偏爱大儿子的。”
有唏嘘感慨者,也有单纯话八卦者。
只是逝者如斯,瞑目九泉之下,才不管活着的人在嚼何种舌根。
宋觅听后,只是在想,谈文周瞑目吗?也许并不,他到死可能都在遗憾,没能击垮谈西泽。
不管如何,她听到谈西泽回国的消息,还是相当高兴的。
她只是想见他一面。
谈文周的葬礼当天,渡城下起了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宋觅早早地就等在墓园外,只为等谈西泽出来见他一面。
他早上下飞机后就直奔墓园,根本没有机会与她见面。
墓园外聚着许多记者,媒体工作者等等,扛着设备等着的人更是不少。
谈家大少爷去世,这可算一条谈资很重的新闻。
宋觅撑着伞站在一颗枯树旁边,静静等待。
葬礼一共进行了三个小时。还没结束时,宋觅就看见有白色救护车开来,停在墓园门口,医护人员从上面抬了移动担架下来,推着担架飞快地跑进墓园里。
很快,急救人员从墓园里推出来一个人。
宋觅站的位置距离门口并不算太远,她定睛一看,被抬出来的人是舒可姿。舒可姿右手悬垂在担架外,苍白清瘦,无名指上一枚足克拉的钻戒。
他们结婚了吗?
她还在好奇的时候,记者们已经冲过去疯狂拍照了。
葬礼在下午四点正式结束。
围满记者的墓园门口,眉目清寒的男人出现在视线里,被群人众星拱月般围着。
她的目光锁定他,再难移动半分。
谈西泽穿着黑色立领毛衣,里面是深黑的手工西装,领带是她送的那条深蓝色。他似乎瘦了些,下颌线更加清晰,轮廓愈发明显,肤色冷白依旧,眉黑,眼深邃。
他谁都没有看,只是抬眼,看向人群后方撑伞独立的她。
天还在下雪。
阔别数月的他就在眼前,宋觅被吸了吸被冻红得鼻子,乌溜溜的眼睛里闪着泪光。她与他对视着,空气中弥漫着只有他们才能感受到的爱意。
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两行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谈西泽连采访都没接受,直接推开面前围着的记者,快步朝她靠近,身后撑伞的周朗甚至跟不上他的步伐。
白雪落满他的肩头,长睫,还有头发上。
风从面前吹过,把雪吹得哪里都是。
而他踏雪而来。
第137章 好甜
拿着话筒的记者们追随着谈西泽的步伐, 身后扛着摄像机的工作人员也是紧跟不舍。
镜头一转。
现场直播的画面里,是男人颀长挺拔的背影,黑色双肩上落满白雪, 他快步朝向的地方站着一个姑娘。
画面被拉近,姑娘的脸也逐渐清晰, 小鹿般明亮黝黑的双眼, 樱桃唇, 穿白色羽绒服站在一颗枯树旁,鼻子被冻得泛红, 颇有一番我见犹怜的味道。
谈西泽停在那个姑娘面前。
他没有顾及任何目光,直接将她一把拥进大衣里。并不是简单的表面拥抱, 她在他的大衣里,在他怀抱的最深处。
谈西泽在抱她以前, 故意敞开大衣, 毕竟大衣里是最暖和的。
“冷不冷?”这是谈西泽说的第一句话。
“还好。”
“……”
宋觅闻到那股熟悉的男香,心潮被推上顶峰,是九里香和佛手柑的清甜味,一点都没变。她双手在他的大衣里, 环抱住他的腰身, 整个人都在朝他陷去。
真切感受到他的温度时, 反叫宋觅觉得有些不真实。
她真的抱到他了。
周围此起彼伏的全是拍照声, 咔嚓咔嚓。闪光灯也是亮个没完。
宋觅觉得刺眼,只晓得往他怀里面钻,恨不得整个人都钻进他的大衣里:“我好像被拍到脸了。”
“放心,照片流不出去。”
未经他的允许,照片绝对不会外泄一张。
宋觅许多情绪翻涌上来,浓烈思恋, 伤感,郁结,她再想平静可惜神色都是难虞。
抱了他很久后,她在他怀里抬起脸:“什么时候回澳洲?”
这时候她还不知道,谈西泽回澳洲的机票已经订好,就在四个小时后。
谈西泽默默注视她半晌,没有选择隐瞒:“晚上七点。”
宋觅表情一怔。
“这么赶?”她吸吸鼻子,眼尾泛着红,“多留一会都不行吗?”
小姑娘的眼神是那么期盼,巴巴地看着他,像一只受伤的小鹿,也像路边被雨淋湿的小狗狗。
实在让谈西泽于心不忍。
无数人向他俯首求饶过,声泪俱下,下跪磕头等等,他从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心软得一塌糊涂,妇人之仁至极,活脱脱像个成不了大事的人。
谈西泽抬手,把她额头上被风吹乱的头发一根一根顺到耳后,捏着她的耳垂摸了摸,残忍又温柔地缓缓摇了摇头,嗓音也是清和的。
“真的不行。”
宋觅眼里希冀的光逐暗,她当然理解,只是内心和表面都难掩失落。她沉默好一会,鼻子酸得不行,再开口时已然有了哭腔:“……那你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回来?”
“快的话一两年吧。”
他没有说慢的话需要多久,她也没有再问。
她怕听到让自己心碎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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