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没想到穆二胖在这方面耐受力高的吓人,心情值一点没受到影响,以至于沈翠在场外监测他数值的时候,还以为考场内一切静好。
系统得意洋洋的跟沈翠说:【还得是咱1号培养对象,打小‘身经百战’,法则的这点小招数算什么?想当年咱宿主那一手厨艺,可是直接放倒了一院子的人,征服了劳不语这名师。别说只是让咱1号对象考位附近的茅厕炸了,就是直接炸到他眼前……哼哼,有句话叫‘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那咱1号培养对象绝对是‘茅厕崩于前而色不改’!】
沈翠好笑地把系统给屏蔽了,省的他又给穆二胖编什么乱七八糟的名目,后头她陪着穆二胖步行回到了书院,其他人先一步回了来,知道穆二胖回来后第一件事就肯定是沐浴,便把热水、浴桶、换洗衣物、胰子皂角等东西都已经给他准备妥当。
穆二胖猛一通洗刷,连头发都拆开来洗过,又从头到脚都更换了衣裳,总算是把身上的味道都给洗干净了。
等他都弄好了,梅若初他们才接着去洗漱。
连着九天都没怎么好好休息,如今心中提着的一口气又卸下了,所以他们在洗漱之后随意用了口饭,一觉睡下去便都不见醒了。
等他们都睡够了,养好了精神,便到了对答案的环节了。
第二百章 (修)
会试三场的试题题量不大,少年们也就花了个把时辰默写,便写出了自己的卷子。
他们默写的工夫里,劳不语先看试题,自己品过一阵,悄悄和沈翠道:“今年这会试题目总体不算难,除了最后一道截搭题,算是稍有些难度。咱家学生里头,阿斐荒废过不短的时间,但就算是他,应也不会在破题上头出现差错,所以这次论的,就是手底下的真功夫了。”
这上头沈翠没什么发言权,就只听他说,不发表意见。
后头等少年们呈上自己的卷子,劳不语先去看穆二胖这个坐了升级版臭号的卷子。
等他看完,梅若初和卫奚他们也都凑上来帮着瞧。
一通瞧完,沈翠见他们都松了口气,就确定自家胖儿子的水平没有被法则下三滥的手段影响。
穆二胖笑着对她眨眨眼,表明自己前头和她坦白的都是真话!什么臭号,在当年她做的臭豆腐面前,都是小儿科啦!
那些个陈年旧事,也不算多光彩,所以现在只有他们母子俩和劳不语知道。
劳不语心知肚明但也不声张,接着去看其他人的卷子。
毫无疑问,梅若初依旧是最出色的,沈傲霜这次倒是发挥算是超常,他史论那块答得特别好,不比梅若初逊色。
沈阁老自己就是个博古通今的奇才,虽说忙于公务,分身乏术,无暇像正经先生那样盯着沈傲霜读书,但偶尔得闲的时候,也会考校一下他的功课,或者给他讲讲史论典故。
他老人家偶尔透出来的一点东西,于普通学子而言,那都是千金难换的珍贵财富了。
这就是沈家的家学渊源了。旁人羡慕嫉妒不来的。
当然翠微这边,也没人会嫉妒沈傲霜在这上头的才华,反而穆二胖还替他惋惜道:“史论只到会试、殿试才考,若是前头也考,你的名次也就不会被我压一头了。”
沈傲霜挑眉好笑道:“我自己都不在意,怎么你还替我可惜上了?”
他们说悄悄话的时候,劳不语已经看到了卫奚的卷子。
卫奚也没有发挥失常,但因为身体原因——尤其是第一场大风大雨的时候,他的药瓶子滚走了几个,不知所踪。后头虽然被巡场的军士捡到了,但那一片被吹走的东西太多了,军士只当收捡垃圾似的收在一处,并不会再去区分到底是谁的东西,然后一一归还。在那场考试中,他的体质很早就下跌了,靠着意志力坚持下来的。
所以总体就是没失常,但也不出彩。
他和穆二胖、沈傲霜的名次每次都挨的很紧,这次他当然同样是不担心考不上,只是可能就是三人中名次最差的那个了。
而卫恕,虽然在书院里各方面都不算出挑,但也同样没有需要人操心的,劳不语和梅若初都一致认为他肯定能稳在二甲。
至于崔斐,他所求的跟其他人又不同了。
轮到评奖他的卷子了,他直接问的就是:“先生看……我的三甲还有希望吗?”
会试的名次并不是科举最终的名次,最终名次得在殿试过后,由当今钦点。
但是三甲好几百号人,当今也不可能个个把名次都重新调整,一边也是只过问前头几人的。
也就是说若考不到前几名,会试的名次就几乎决定了最终成绩。
而崔斐一直心心念念的三甲,也就是同进士,跟进士出身是有一定差距的。
一甲可直接入翰林,二甲需要经过考核,而同进士则一般都入不了翰林,都是做个外放的知县那样的小官。
崔斐商户人家出身,本身也不是目空一切、只喜好阳春白雪的性格,务实的很。
当一方父母小官,对他来说就很好了。
在他紧张目光的注视下,劳不语思虑再三道:“这次你发挥的也不错,比前头乡试的时候还出色一些。”
乡试那会儿毕竟是热,这次是冷,崔斐这样身形壮硕的,还是更耐寒一些。
但会试总归是比乡试更难的考试,所以只比过去的自己发挥优秀,也不算稳妥。
所以中不中的,眼下且还不好说。
后头还是沈傲霜开口道:“今儿个我醒的最早,正好回家了一趟,让家人帮着打听了一番,说本届举子里头怨声载道的,直说这次会试题目不难,难得是考试环境。尤其是考棚附近的茅厕出事,听说有至少一半的地方都多少受到了影响,所以……”
梅若初那种真正的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强人,前头乡试坐了臭号,戴着系统出品的面巾,都被逼的提前交卷,回来之后更是吐了个昏天黑地。
一般人哪有那么强的耐受力,又没准备什么防味的东西,下场可想而知。
所以跟乡试那会子一样,崔斐能坚持考完三场,而且没有失手,无形中已经超越了很多跟他竞争对手。
这京城中打听消息讲究的很,尤其是那些个举子,防备心都重的很。
等闲人根本打听不到相关消息,不用说,自然是沈家人出马,才能掌握这种动向。
“但愿再坐一次红椅子。若坐不上也没事儿,我下次再来考就是,那时候你们可都是官老爷了,可别拒而不见。”崔斐得知结果之后反而松了口气,没再追问下去了,更怕他们担心自己,所以特地捡了玩笑话来说。
他们说笑起来,劳不语看了沈翠一眼,两人静静地去了外头说话。
照理说自家学生都发挥不错,劳不语应该高兴的,却看他此时脸上的笑淡了下去。
对着沈翠,他也不兜圈子,直接就说:“阿斐暂且不论,若初他们必然是能考上的。但他们四人的籍贯挨在一处,很有可能在最后判名次的时候,会被特地隔开来——毕竟我观会试出题,庞次辅是力求不出错的性子,又是第一次主持会试,怕是没有王尚书那种不怕人非议的底气。唉,若是按着圣上的原意,让沈阁老主持会试就好了。”
沈翠理解地点点头,说道:“总之咱们是尽全力了,具体名次如何,也不强求。”
系统的通关标准,只是穆二胖进入到考状元这个环节,并且榜上有名,并不一定非是‘状元’不可。
劳不语性情也豁达,把担心的事项跟沈翠一说,便也不纠结了。
…………
跟翠微这边平静祥和的氛围形成对比的,是此时贡院内紧张压抑的气氛——负责判卷的一众官员,个个都噤若寒蝉,战战兢兢。
外帘官已经把几千份考卷都誊录完毕,可以开始阅卷了。
但本届会试像受了哪门子诅咒似的,又是塌了了望台,又是炸了茅厕。
皇帝都已经在宫中听闻了,虽只派遣了贴身的太监过来询问有没有人员受伤,并未表露出责怪的意思。
但君心难测,谁知道他真正的想法呢?
更有甚者,京中百姓已经在传什么‘事出反常必有妖’、‘本届会试不详’之类的传言。
科举是为当今、为国家选拔人才的考试,自然不可能是不祥之事。
很有可能后头这传言被人捅开来,他们中就会有人被推出去定为引发灾祸的‘不详之人’。
副考官、同考官等尚且如此发愁了,作为主考官的庞次辅就更别说了。
他本是有些中年发福的身形,这一旬来就没睡过一个整觉,形容憔悴极了。
若不是身上还穿着官服,只看他的脸色,还当他也是今遭应考、吃了大苦头的老举子呢。
但再愁苦也无济于事,庞次辅能四十岁就爬到眼下这个位置,自然也有他的过人之处。
所以他虽然脸色憔悴,但其他方面一点儿也没有表现出异常,按部就班地和一众副考官、同考官阅卷判卷。
让他略为欣慰的是,本届的举子并没有全部受到那些那些个反常事件影响,起码排最为优秀的几份卷子,不论放到哪一届会试里,都出挑的很。
可惜啊,这优秀出挑的也着实不多,整体而言,这届会试的举子都是多少受到了影响的。
这事儿瞒不住皇帝,后头必然要被问起的。
在最后拆掉糊名、誊录名次的时候,忙完了正事儿的庞次辅其实已经魂游天外,开始打请罪的腹稿了。
虽然罪责肯定是不在他自己的,但主考官嘛,这时候不站出来肯定是说不过去的,总不能等着百姓议论到皇帝头上。身为臣子,肯定得挡在前头。
这会子他甚至怀疑沈阁老推举他来主持这次会试,会不会是早有预谋?
不过也不大可能,了望楼坍塌和茅厕爆炸之后,他都派了亲信仔细盘查过,确认过不是人为。
不然他早就想着去抓‘凶手’了,也不至于愁苦到这份上。
前头穆云川猜想沈家后人可能就在这届举子里头,庞次辅不比人笨,后头自己也咂摸出来一些。
甚至还做了二手准备,一边派人去调查沈家的假户籍,一边想着不动神色地压一压这届会试中姓沈学子的名次。
这会子是再不敢有那些想头了,只想着后头吃挂落,不要被罚的太厉害。
庞次辅兀自魂游天外,就听负责拆卷的亲信惊讶地‘咦’了一声。
亲信见他看过来了,便解释道:“大人之前点出来的几份最优秀的卷子,籍贯都是出自一个地方。您看是不是……”
按着庞次辅稳妥的性子,亲信想着他肯定是要调整一番的,免得旁人猜测他是不是从中受贿了。
没成想,庞次辅看过拆掉的糊名,眼珠子一转,立刻喜笑颜开道:“天佑我大耀啊!这青州府何年出过这么多优秀贡士?必然是上天知道圣上求贤若渴,特地赐福。难怪考场内出现那么些异象呢,原是这么些不世奇才将要出世所致!”
第二百零一章
那科举考场发生的种种凶兆从庞次辅嘴里过了一遍,已然成为了吉兆。
那亲信没想到还能这么操作,讷讷地问道:“了望台但还好说,那茅厕……”
庞次辅已经不忧心后头吃挂落了,所以神情也松散了不少,他把袖子一笼,老神在在地笑道:“茅厕,污秽、阴气之地,承受不住这些不世奇才的贵气……你还有什么问题?”
亲信不敢再发问了,庞次辅又对他招招手,让他附耳过去。
一阵耳语之后,亲信便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此时还未放榜,照理说贡院里头的内外帘官都是不得外出的,但他们在里头的吃喝总要有人提供,所以每日都会有人运送一些食材过来。
这其中当然也有庞次辅的人,给外头的自己人传个口信,实在不是什么难事。
会试还未放榜,京城百姓茶余饭后的话题还是之前贡院里头发生的异事。
这日却又发生了一件新鲜事,贡院外头居然来了个疯疯癫癫的游方道人,于大门口大声喧哗。
里头的官员都还在判卷,正是要紧的时候,军士自然得驱赶他去往别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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