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氏顿时又惊惶了起来,抓着叶胜男的手便道:“那……那该怎么办?”
叶胜男故作为难道:“奴婢倒是有个法子,端看三奶奶的意思。”
韩氏如今把叶胜男当救命稻草了,巴不得叶胜男给她出谋划策的,连忙道:“你且说。”
叶胜男就附韩氏耳边,悄声说了几句。
到了晚上襄郡王回府,韩氏拖着病歪歪的身子就见去襄郡王了。
回来,韩氏就得了一方很不起眼了的石头印鉴。
奇怪的是,翌日竟有不少店家源源不断地往襄郡王送东西了。
然后,四爷就发现他成亲所需的事物,就这么一应齐全了。?
☆、第 126 章
? 如此忽然的峰回路转,襄郡王他是怎样一个看法的,暂且不提。
大爷等的人都是称奇道怪的。
王妃人等则以为是韩氏迫不得已终究还是把嫁妆拿了出去,所以都说称愿了。
传到优昙婆罗院处,常安家的笑对太妃道:“依怙果然不愧是太妃调理出来的人,这样难死人的事儿也办下来了。”
太妃则道:“就是小心谨慎太过了,但也罢,当日正是她的这份小心知礼,我才瞧上的她。”
在叶胜男的操办下,四爷的大喜事儿可算是齐备了,四爷只要安心等着到了那日当新郎官的。
可就在这时候,却传来了黄河决口,突然改道的消息。
自古黄河便善淤,善决,善徙,老百姓中也常有“三年一决口,百年一改道”之说。
所以黄河忽然改道,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了。
只是襄王府得这消息后,却似炸开了锅一般,慌乱了起来。
原来这回黄河改道之处,正是薛云上归来所经之地。
襄郡王知道后,再顾不得库房的事儿,各方打听去的。
只是打听来,打听去的,得来的皆是薛云上生死未卜的话。
大爷私底下自然是幸灾乐祸的。
太妃听到这消息也难得的变了脸,薛云上可是她与郑国公府筹谋了多年的关键,倘若薛云上出了什么事儿,这些年的苦心积虑可就要付之东流了。
所以太妃一时间的,也慌了手脚,一迭连声地打发人到郑国公府去传话,让郑国公想法设法打探薛云上消息。
而王妃和韩氏一听说就昏厥了过去。
也幸亏王妃前番得太医的精心调养,这才没又伤了身子。
韩氏的病却是心病所致,这一下可险些要了她的命了。
太医好不容易才救醒韩氏,可韩氏一醒来就抓着叶胜男的手,直问薛云上如何了。
叶胜男的手腕生生被韩氏掐出好几道紫痕来。
可在得知薛云上生死难料之时,叶胜男当下便摔了一个茶盅,人也走了真魂似的,整个人恍恍惚惚的。
所以这会子韩氏就是掐伤她了,叶胜男也不知道疼了。
这时候再看屋里,也只关雎还好些了。
关雎看着叶胜男腕上的青紫吓人,忙先安抚了韩氏,好不容易才让韩氏松开了叶胜男。
可想要再叫叶胜男醒,却半天叫不回她魂来。
关雎无法,只得又让人把叶胜男送回下房去。
此时,叶胜男只觉心头乱跳的,耳内更是嘈杂一片,所以她什么都听不见了,也什么都想不明白了。
叶胜男只能用力地回想,方才那丫头来回话,到底说了什么?好像是说薛云上怎么了?可薛云上到底怎么了?她怎么都听不清,也记不起来了?
叶胜男捂住耳朵,想把耳内的嘈杂给隔绝在外,但没用。
于是叶胜男捶打起自己的头来,口里也直念叨:“别吵了,让我好好想想。”
叶胜男使劲捶打了自己好几下,倏然间耳边心里果然就安静了下来,只是这静却又静得让叶胜男觉着害怕了。
就在叶胜男要抱头尖叫,想要打破那死寂一般的静谧时,忽然的又有人在唤她了,“依怙。依怙!依怙?”
唤声清冽绵长,分外熟悉。
虽只有声音,看不到那人,但叶胜男却知道,那人是在微笑着唤她的。
叶胜男很想答应那人,却又怎么都张开嘴了。
……
而那个让襄王府内外兵荒马乱的人,现下到底如何了?
京城,天子脚下,繁华依旧。
那风流销金窟外宝马香车,人挤车碰的。
而销金窟里凤箫声动,玉壶光转。
唐知贯一改头面,不说容貌,就是气度与他与当差时的严谨小心,大相径庭。
只见唐知贯眉眼带醉,口衔痞笑,脚下踉踉跄跄的,就往那大红灯笼处冲了去,抓住一个姑娘就往怀中搂,“来,陪爷喝一杯。”
那姑娘做的就是迎来送往的皮肉生意,自然是不会推开唐知贯的,还直拿胸前的丰满往唐知贯身上挨去。
里头的老鸨和龟公瞧唐知贯有些脸生,便过来婉转地问了几句。
只是唐知贯那能这么轻易就被人套了话去的,只见他一把推开怀里的姑娘,从怀里摸出一锭金子拍桌上,大着舌头骂道:“狗……狗……狗眼看人……人低的狗玩意儿。怕……怕……爷没银子……怎么的?”
老鸨和龟公看唐知贯醉得不轻的样子,连忙陪笑告罪,直说留着上好的厢房和头牌姑娘等着唐知贯的。
唐知贯果然再不闹了,直嚷着要最美的姑娘,又在两个龟公的搀扶下进了后院的厢房。
没多少功夫,唐知贯便酒馔美人都有了。
只是美人虽好,但酒量似乎不行,没几杯就倒在桌上不动了。
而方才还满面醉意的唐知贯,此时却分外清醒了,还恢复了往日的严厉。
就见唐知贯看了眼被药昏过去的姑娘,也不顾及起身就褪去外衫,露出里头的夜行衣。
完了,唐知贯又利索地推开门窗钻出,没想窗外有人。
“唐指挥使。”
闻声,唐知贯藏起的匕首就出鞘了。
只听“叮”的一声金玉相碰的脆响,一块金色的令牌挡在了窗外人的跟前。
看清那令牌,唐知贯连忙收住匕首的去势,打量起了来人,抱拳道:“不知是大人,冒犯了。”
来人将令牌收起,笑道:“不知者不罪。”
唐知贯又道:“此处并非谈论公务之地,不知大人此番前来拦阻唐某到底为何?”
来人也直言不讳道:“自然是为了睿王。”
唐知贯当下便僵住了身形,戒备地看着那藏在暗沉阴影处的人,“不知大人此话何意?”
就听来人笑了,“唐指挥使不必如此,我知指挥使暗中查找睿王多年,以报大仇。我如今正好知道些蛛丝马迹罢了。”
唐知贯一怔,他自然是很想知道仇家的下落的,只是他更知道天下可没有凭白得好处的道理,所以他问道:“大人为何要帮我?”
来人道:“不过是正好我也想要知道些,当年的事儿罢了。”
唐知贯道:“他可是睿王。”
来人道:“那又如何?”
唐知贯又道:“多少人避之唯恐不及的逆臣贼子。”
来人反问道:“若不为此大仇人,想来唐大人也不会还在锦衣卫里潦倒了吧?”
闻言,唐知贯默然了许久,再说话时声音便有了些许哽咽了,“唐某当年不愿在众皇子中‘站边’,令家中老母妻儿死得不明不白,这让唐某……”末了,唐知贯再说不下去了。
来人长长叹了一声,“当年睿王诈死,很巧的云南段家就上京来给娄家下聘礼。”
唐知贯惊诧道:“你也是相信睿王没死的,当年不过是他的金蝉脱壳之计?”
来人暗中捏了捏袖中的书信,只是他未答言语。
唐知贯又道:“只是这里头怎回牵扯到云南段家?”
来人若有所思道:“据我所知,那年睿王中毒身亡,京中曾全城搜查过。在搜到娄家时倒是一无所获,可段家原先看好的儿媳人选却从娄二小姐,变成了娄三小姐。”
乍一听,唐知贯还想不明白这同睿王诈死有何干系,但到底是在镇抚司多年的人了,再三忖度后也惊觉不对了,“你是说……”
来人点点头,“没错。”
唐知贯向来人又一抱拳,道:“唐某这就去查。”
说毕,唐知贯便又踅身进厢房内,不多时,一个凶婆娘带着一众家丁就杀了进来,把唐知贯给提拎走了。
襄王府里,叶胜男在她自己的房里昏睡了大半日,恍惚中,似乎总有人在唤她,先是叫她依怙,见她不答应,又改叫她叶胜男了。
叶胜男知道,她似乎被什么魇住了,怎么都醒不过来。
直到叶胜男感觉到了青竹般的气息,和声声的焦急唤,“依怙,依怙……”
那叫她叶胜男的声音,才渐渐远去了。
叶胜男缓缓睁开眼睛,只见朦胧的烛火中,果然是那个他竟然在不知不觉中进她心里的人。
“依怙,依怙醒醒,我就在这。”他握着她的手,轻声道。
叶胜男才醒来,还恍惚着,很多事她还记不来,但见着薛云上了她却能安心了,还做出了素日她从来不会的事儿,伸手抚向薛云上的脸,“三爷,你可回来了。”
薛云上抓着叶胜男的手,道:“嗯,我回来。别怕。”薛云上连着说了好几遍。
完了,叶胜男又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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