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苏堇被人丢进七号院,她趴在地板上,疼得蜷起身子,慕容钰听见动静从二楼下来,就见一个女人绑住全身,连嘴里都塞了东西。
她皱了眉头,“这是做什么?”
苏堇唔唔说不出话,慕容钰脸色微变,来不及听人解释,门口处很快闪进个挺拔的人影。
慕容钰目光望去,“阿枭。”
“妈。”谈枭单手插着裤兜,“我的事你别管。”
“发生了什么事?”
谈枭没说话,他揪住苏堇的头发,不顾她的挣扎,强行将其拖入佣人房旁边一个杂物间。
慕容钰跟过去,谈枭蹲着身子,将苏堇绑在一根柱头上,随即取下她口中的白布。
苏堇吓得不轻,眼睛都哭肿了,“救命啊!”
“喊啊,你喊得大声些。”
“谈老大,你放了我吧,我真的不知道予笙在哪里。”
谈枭直起身,似是疯了般,一脚蹬在她肩膀上,上半身略微下倾,修长的左手拍了拍她的脸,“凭你跟乔予笙的交情,你说,她会不会来救你?”
苏堇哭出声儿,不断求饶。
慕容钰隐约中闻到股不好的味道,“儿子,你同予笙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谈枭收回长腿,未再看过谁一眼,他单手送入裤兜,转过身大步离去。
慕容钰不知所措,她赶紧喊来柒婶,经过一番询问,这才得知事情缘由。
竟原来,发生了这么大的事!
085谈老大爱你!
一连三日,谈枭整夜整夜失眠。
慕容钰看着心疼。
他的烟一支接一支,从未离过手。
有时候,男人抽烟,抽的也是一种习惯和陪伴。
一大早,柒婶端着剩菜从杂物间出来,谈枭挽着衬衫衣袖,踩着楼梯往下走,慕容钰瞅他眼,忙从餐桌上起身,“阿枭。”
“妈。”
“唉。”慕容钰应着,接过佣人递来的牛奶,“这个温度正合适,你尝尝。”
谈枭站在楼道拐角,头顶便是一盏led吸顶灯,璀璨的光芒宛若明珠,包裹住男人坚挺的双肩,慕容钰望向谈枭眼圈下方环绕的乌青色,她紧忍眸底的湿润,一股悲怆撕扯着喉咙,“公司的事,先交给刘总处理,这些天你好好休息。”
谈枭衣着光鲜,身材修长挺拔,精致的五官犹似被人花过许多心思细腻雕琢过。慕容钰的儿子,从来都是这样,高高在上,以盛气凌人的姿态,睥睨一切。
他,何曾有过这种颓唐?
柒婶在心里叹口气,一言不发去了厨房。
谈枭坐上餐椅,慕容钰经过他周围闻到股刺鼻的烟味,很浓,混杂着性感的体香。
明显,起床就抽过烟的。
她拿起面包片做出个三明治,放到谈枭盘里,“儿子,多吃点。”
男人犹然出神,捏着牛奶杯的手指,修长且分明,一根根饱满的指腹似贝壳般漂亮,无名指的戒指还在,泛着淡淡的光。
却,物是人非。
慕容钰连喊几声,谈枭才从恍然失神中找回自己,他眼睛睇过去,慕容钰嘴角笑容牵强,“刘总来了。”
慕容钰往旁一指,谈枭才知,刘胜早已屹立在跟前。
“什么事?”男人面无表情。
刘胜说话显得小心翼翼,“您让我查的电话号码,没有实名注册,我只在om公司外,找见了被丢弃的手机卡。”刘胜将东西轻放在桌前,谈枭薄唇紧抿,一对鹰眸危险眯起。
看来,她是有心要同他撇清。
哼。
撇得清么?
“魏痕那边怎么样了?”
“暂时没什么动静。”
“继续盯着!”谈枭恼怒。
乔予笙孕吐反应依然强烈,几乎吃什么吐什么,王秀兰特意为她熬了条鲫鱼汤,端到桌上,“予笙啊,过来喝点。”
乔予笙正靠在沙发上睡觉,听见姥姥的声音,她睁开眼。
王秀兰拉她过去坐下,“小心烫。”
乔予笙勉强喝了几口,都说孕妇食欲大,她却没多少胃口,害喜害得浑身无力,脸色都要比平时苍白。
王秀兰守在她旁边,乔予笙顺着她的花格子棉袄往上看,姥姥那一头白发,突然刺得她眼角生疼,乔予笙鼻子忍不住一阵酸,眼眶红红的,随时都有要哭的可能。
“姥姥,对不起。”
“傻孩子,说什么呢。”
“我给你丢脸了。”
“不许胡说。”王秀兰抱住她,“你永远都是我的骄傲。”
乔予笙巴掌大的小脸埋入她腹部,“骄傲”这个字眼,真的太沉重了,她扛了21年,尽最大努力争取光荣,以自己的方式来报答王秀兰的恩情,可转眼间,它就毁于一旦。
如今,颠沛流离,害得身边人通通跟着受苦。
而更令她想不到的是,她怀的这个孩子,谈枭竟这么快就知道了。
速度,惊人。
她本意是要瞒着他的,再加上她是背怀,根本不显肚子,瞒天过海非常容易,乔予笙原想着等孩子引产后,这事儿便不了了之,就当从未发生过,可现在……
事情,又复杂起来。
三天了,小堇过的是什么日子,她不敢去想。
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
又是几天过去。
逼近跨年,新年的喜庆并不能融入七号院,哪怕慕容钰里里外外四处张灯结彩,也不过是做个幌子罢了。
苏堇同柒婶坐在一起,手中拿着剪刀,柒婶手把手教她剪纸,苏堇学的认真,凡事谨慎小心,她刚被慕容钰从杂物间放出来,自然要乖乖听话。
慕容钰懂得用人,与其把她关着,倒不如让苏堇在七号院帮工。
“小堇啊。”
听见慕容钰喊,苏堇敏感,抬起头,“夫人。”
慕容钰展开一张剪纸,仔细端详上头的鲤鱼图案,“予笙最近联系你了吗?”
“没有。”苏堇低声儿,“我在网上给她留的言也不见回。”
慕容钰把剪纸交给佣人,命她们拿出去贴上,之后,才正眼睨过来,打量着苏堇小巧的脸蛋,“等予笙回来了,你想走,随时都可以。”
“知道了。”
“小堇啊,你心里有什么事也别藏着掖着。”慕容钰端起一杯柠檬汁,“既然你是予笙的朋友,我便不会亏待你。”
苏堇点头,“我明白。”
“明白就好,我喜欢聪明的丫头。”
临到要吃中饭,柒婶爬上二楼,在卧室房门上敲了几声,里面仍没有回应。
柒婶旋即下楼,慕容钰洗净双手,接过佣人递来的帕子擦干水垢,“少爷呢?”
柒婶摇摇头,“还是不开门。”
“胡闹!”慕容钰眸色一沉,“去把备用钥匙找来。”
“这……”柒婶满脸为难,斟酌再三,才道,“先生早有吩咐,备用钥匙除了他,谁都不能碰。”
“我也不行?”
“夫人……”
“柒婶,你去拿吧。”苏堇帮腔,“谈老大两天没下过楼,万一真出了什么事,谁都不敢担待。”
慕容钰看她眼,意味深长。
柒婶觉得在理,忙回佣人房拿出钥匙。
卧室门把拧开,慕容钰急于进去,却被一股浓浓的烟味呛得咳嗽。
屋内很黑,所有光线皆被窗幔遮住,慕容钰走向硕大的落地窗,脚尖踢到一枚啤酒易拉罐,若不是苏堇眼急手快拉着,她差点往前栽去。
柒婶猛地划开窗帘。
哗——
光芒夺目而来,如一把洗尽铅华的刀刃,劈开压抑的黑暗,照亮了一切。
若非亲眼所见,慕容钰不敢相信,“自暴自弃”这个成语,有朝一日会用在她儿子身上!
“阿枭。”
慕容钰信步走向大床,黑眸滚烫,谈枭蜷缩躯体,侧身躺着,慕容钰刚一逼近,就闻到股浓烈的酒气,地毯上,床单上,满是瓶瓶罐罐。
慕容钰坐在床沿,紧握住谈枭的手,他的俊脸苍白如纸,像是只折翼的雏鹰,纵然再凶猛,也少了些攻击性。
“儿子……”
苏堇挨着床头柜,亲眼目睹着这一幕,原来,再遥不可及的男人,也难逃美人关。她以为,像他这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王者,不会被任何事物牵绊、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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