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了点头,紧跟着师父跨进了堂屋。一进堂屋的时候手电随便一扫就发现了那两个灵神又倒挂在那楼梯上,我心想它俩是属蝙蝠的吗?为什么这么热衷于倒挂?
师父走在前面,我都看到了他自然也看到了,但是他只是随意的扫了一眼就转身过来,对我眨了几下眼睛。我会意他的意思,这是要假装没看到……
师父转身把门关了起来,然后轻轻了拍了一张符在门上。拍完之后手并没有拿开,也没有走而是又拿出了一张空白的黄纸盖在了符的上面,并且拿了个小图钉把黄纸固定住了,盖得严严实实的。师父转头看看我,我立刻会意到他的意思,他这是要在灵神眼睛地下布置阵法,至于是什么阵,我暂时看不出来。
师父看着我眼睛向着木梯上倒挂着的那两个灵神瞟了瞟,这意思很明确,就是要我去吸引它们的注意力,给他布阵腾出时间来。
吸引灵神注意的办法有很多,我选了最直接也最有效的那一种,因为我们抹了牛眼泪所以能看到它们,但是它们却不知道我们能看到它们。如果它们知道了,肯定会做出一些举动,现在它们很平静的只是吊挂在木梯上面,从这一点可以判断它们现在肯定也没有主动现形。
既然要假装看不到它们又要吸引它们的注意力,我肯定要做出一些不平常的举动才行。稍微思考了一下,我就朝着那个木梯走了过去。没错,我准备去爬那个木梯。
慢悠悠的走到木梯下面,我还特意拿手电朝木梯照了几下,哪里我都看一下,就是不看它们俩。走到木梯跟前,我离它们已经很近了,手心不住的有些冒汗,下面那个灵神挂的很靠下面。头几乎是在我腰部位置,幸好的是它们不是斜躺在木梯上面,而是垂直挂在木梯背面,这样就算我爬木梯也没有什么阻碍。
来到木梯下,我尽量控制着眼睛不去看它们,它们虽然还是没有什么动静,但是我感觉他们的注意力已经都在我身上了。我缓缓的抬脚踩上了第一阶,然后右手抓住木梯边缘,慢吞吞的准备上第二阶梯。我的动作很慢很慢,为了就是给师父拖时间。
踩上第二阶,一股强大的压抑感袭来,伴随着上面那个白色汗衫灵神的一声冷哼,我一个支撑不住,直接从木梯上面跳了下来,我觉得我应该是挑衅到他们了。下来之后我刚站稳,那两个灵神就同时动了,还是想之前的自由落体般直接掉落在地上,同样没有一丝声响,可是明明他们是头先着地的,但是着地之后却是站着的。而且落点不是在楼梯的背面,而是一左一右的出现在我的身旁。
我心想,不妙,装不下去了。我赶紧把手上的朱砂香灰朝着左边的白色汗衫灵神用力撒了过去,右手的墨斗线还没来得及拉开就被那个寿衣灵神给挡住。“咚咚”右手无力一虚脱,手电和墨斗线都掉在地上。
手被灵神挡住,就像打了麻药一般,直觉全无,我也管不了那么多,趁着左边那个白色汗衫灵神被朱砂灰迷住的那短暂的停顿,抬起左脚就踹了过去。能伤一点是一点,这两个灵神绝对不是什么善茬。
“嘭”一脚踢过去的声音很是沉闷,没有想象中的那种柔弱,而是一种近乎铁柱的硬度,脚底传来一阵生疼。好强的灵神,看上去瘦瘦小小的,居然这么强!我那一脚没有给它造成什么伤害,反而加速了它清醒过来的时间,就在我收回脚的同时,它朝张牙舞爪的我扑了过来。我心想,完了,这么强的灵神带着这么大的仇恨朝着我扑过来,我肯定挡不住。
想起师父给我背上贴的那张符,我一个转身用背对着它,此时此刻,我也只好寄希望于这张符了。
我用背对着它,就意味这我要正面面对着那个寿衣灵神。寿衣灵神在我转过身来的那一刻就松开了我的右手。它不是想放过我,而是想尽全力扑过来。看到寿衣灵神这个举动,我心如死灰,心想完蛋了,这下可别把我整成白痴。
白衫灵神先发先至,后面明显的感觉到一股压迫感,可是并没有太强烈,至少还在我的承受范围。我心里一喜,师父画的符果然威力不一般。让我更加欣喜的寿衣灵神也没有像料想中的那样扑过来,而是快要接触到我身体的时候突然就软了下去。
师父站在它的身后,右手抓着他那方大印。刚才那个寿衣灵神肯定是被师父砸倒了,师父没有停留,又举着大印朝着趴在我背上的那个白衫灵神砸去。在他还没砸到的时候,我背后突然一松,紧随而至的是一股强大的推力,直接把我推了出去。
“嘭”我禁不住那股劲,直接重重的撞到了堂屋关着大门上。木架房子不同于砖房,稍微一敲都会发出很大的声音,更何况我这速度极快的一撞。直接引来了全村的狗叫声,各种音色的犬吠声不绝于耳,和大合唱似得。
寂静的山村顿时变得热闹起来,而且有的犬吠声还越来越近,似乎在往这边跑,我转头看向了师父,师父此时不断的踩着罡步,嘴里咒语疯狂的念出。那个白衫灵神被师父的道术压迫的节节后退。即使这样,它还是有隐隐要冲上来的迹象。这么凶的灵神我还是第一次见,我知道师父那套手段的威力,根本不是普通灵神能够抗衡的。
可是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师父年纪大了,一直这样肯定会体力不支。我刚想冲过去,就听到师父冲着我喊道:“别过来,赶紧的,去启阵。”
“哦”我哪敢耽误,听着师父呼吸都有点急促了,我走过去捡起手电就在师父刚才摆阵的地方四处照了起来,看了几秒钟我就明白了过来,师父摆的是一个靠里面的的引魂阵,外面又有两个困魂阵。这么短的时间里面摆出了这样一个严谨的阵法,实在实在让我望尘莫及。
这里所谓的启阵,其实很简单,因为师父已经摆好了所有的东西,只需要点燃红烛,念咒开阵就可以了,可是这启阵的顺序让我犯难了,如果先启引魂阵那困魂阵就毫无作用,如果先启困魂阵的话我怕师父坚持不了那么久。
小时候老师就教育我们,不懂就要问。我赶紧开口问到:“师父师父,先启哪个?”
“如果不想让你师父提前去地府报道的话,你就先启引魂阵。”师父语气越来越急促,还在和那白衫灵神僵持着,似乎也没有意料到这个灵神会这么难缠。
我哦了一声,掏出打火机就点燃了引魂阵的那对红烛,里面的引魂符师父贴了三张,都是新画的,威力自然不必说。点燃红烛之后我开始念引魂咒开阵。
快速的念完引魂咒之后阵就算开了,这一开阵也把我也吓了一跳,只见那个衣着寿衣的灵神直接从地上快速的爬起来就往我这边冲,那气势就和牢里关了十年刚放出来看到一如花似玉的小姑娘似得。不过它虽然来势凶,那是因为引魂阵的威力导致,其实它的战斗力也就那样了,作为一个新魂,被师父那无情大印那么一砸它哪里能受得了。
即使它现在的能力大减,它冲过来的时候我还是做好十足的准备,快速的塞了两张打鬼符在鞋子里面,又从师父的布包里面抓了一把朱砂洒在鞋子上,迎着它冲过来的方向就是一脚直直的踹了出去,踹出去的同时也心里在祈祷,这次可别再踢到铁板了!
第96章 鬼宅〔下〕三
“嘭”的一声,结果没有出乎我的意料,并没有踢到铁板,而且不但没有。那个灵神还被我踢的退了两步。
由于有引魂阵的缘故,所以那个灵神并没有退却,退了两步之后又张罗着冲了过来。困魂阵未启,我怎么能让它冲破引魂阵,如果就它一个也就罢了,关键是现在还有一个连师父都一时半会儿搞不定的凶灵。
看着它又冲了过来,我拿出一截墨斗线就迎面冲了过去,在交汇的那一刻,我双手一拉,把墨斗线绕过它的脖子,用力一扯把它勒住,顺利阻止了它的前进。同时我的手心也一阵湿润和和刺痛传来,墨斗线太细,直接把手右手的虎口位置划出一道口子。
即使这样,我也不轻松,它的力气还是很大。我只能勉强的维持着不让它靠近那引魂阵,因为那是用来对付白衫灵神的。
我把绳子绕过肩,背对着它用力拉着,我背上有符,倒是不怕它突然发难,而且它现在被引魂阵迷惑着,根本不会在意我对它做什么,这让我突然想起一句刘德华的歌词:曾经年少爱追梦,一心只想往前冲…
稳定住寿衣灵神之后,我转头看了看师父,师父还在和那个白衫灵神纠缠,似乎还是势均力敌,只不过白衫灵神的状态和之前截然相反了起来,之前是一个劲儿的想往前冲,现在是被师父的引魂咒拉扯着往前走,偶尔尽力往后退一两步。师父也不再费劲的踏罡布了,而是背着拿着大印的左手,右手不断的在虚空中画着引魂符,嘴里快速的念着引魂咒。
看到这里,我有点疑惑了,这引魂阵启阵了没有错,但是困魂阵并没有启阵啊,师父难道看不到吗?这可不是一般的灵神,就算被引过来也不会让他有空闲时间来启困魂阵的。既然是这样,师父为何还要不遗余力的引魂?
就在我以为师父要成功了的时候,那白衫灵神突然冷哼了一声,直接转身从神龛边的侧门走了。白衫灵神走了之后,师父脸色平静的走了过来,似乎是理所当然一般,除了脸上有些许汗水之外,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这样的事情他经历的太多,所以习以为常了吧。
师父走过来,看着我还拉着那个灵神,随手一点烛,念咒开了困魂阵,对我说:“反过来吧。”
我手一松,寿衣灵神就像脱缰的野马一般冲向了那引魂阵,可是事与愿违,它还没到引魂阵的时候就被挡在前面的困魂阵困住了,师父右手随手打了一张符在那灵神身上,左手一把香灰撒在了困魂阵的缺口,就把困魂阵给封了起来,看都没看那寿衣灵神一眼就拿着手电和大印走到那神龛边的侧门旁,那个白衫灵神是从这里跑出去的。
我看了看困魂阵里面的寿衣灵神,它在里面剧烈的挣扎着,但是就像被钉在原地一般,不管它怎么挣扎都于事无补。
走到师父身边,师父已经取出了罗盘在观测中,那个门出去是一个专门放稻草和农具的大房间,里面很宽,一两米高的草垛子堆了半个房间,还有打禾机啊,犁啊柴之类的,本来很大的房间,在这么多东西的占据下显得很是拥挤,这里面的环境很复杂,和适合灵神躲藏和偷袭。师父严肃的看了看里面的环境,摇了摇头说道:“暂时拿它没办法。”
“师父,刚才你知道我没起困魂阵,为什么还要那么费力的想要引魂过来?”我终于逮到机会,毫不犹豫的问出了这个问题。
师父呵呵一笑说道:“我当然知道,如果我不做的逼真一点的话,它怎么会跑。而且如果我真的铁了心要引它入引魂阵的话,它也没那么轻松走的掉,只是困魂阵未启,引过去也是徒劳的,走吧,我们先去问问隔壁砖匠,这是怎么一回事。”师父说的隔壁砖匠,就是那个穿寿衣的灵神。
回到困魂阵那边,那个寿衣灵神已经不见了,不是因为它跑掉了,而是因为我们的开眼时间到了,至少我的时间已经到了。师父说:“喊魂吧,已经看不到它了。”我嗯了一声,摆了一个喊魂阵,这种喊魂很轻松,它在困魂阵里面没有丝毫反抗能力,随口就能喊出。
灵魂喊出之后,我没有说话。师父认识它,由师父来和它沟通是最好的。
“你应该死了没多久吧?”师父摆弄着自己手中的大印,面无表情的问到。这是在震慑,这个灵魂是新魂,却和白衫灵神搞在一起,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想要搞清楚,就必须要有个强硬的态度,这套路有点像警察审问犯人的意思,要表达的意思就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你是x师父?我认识你,没想到生前没能见你一次,死后倒是见到了。”那灵神面无表情的说道,但是语气中透露出很多的无奈。
师父依旧平静的说道:“是我,你已经去世几个月了,因何故不去阴间,而是在这里霸者人家老宅不走,还主动去惊吓来量房子的人?如果我没猜错,那个白衫灵神已经是一百多年前的阴魂了吧?”
师父这么一说,听得我很是释然,怪不得这么凶,原来在人世间飘荡这么久了。之所以说是飘荡,因为它也是这几年才到这所老宅子里面来的。
那寿衣灵神听师父说完,默默的点了点头,那头上的血洞在它低头的时候显得贴别明显,在烛火的映射下,显得很是阴森诡异,像是一个盛着血液的容器,似乎还向外面渗着若有若无的血迹。如果它的头在低一点,似乎要想倒茶般把里面的血倒出来一般。
“说吧,有什么隐情,我会为你做主的。”师父叹了一口气,语气开始缓和下来。
那寿衣灵神犹豫了一下,开始说起了整个事情的经过来。
它生前是个砖匠,没有外出打工,只是靠帮附近的村民砌房子过活,最后一次活是给一家种考研的人砌烤房,那个地本来是一块荒地,烤房不大,如果目测的话,也就比一个大的坟山要大那么一点点。烤房的地基是那老板自己挖的,也是他自己用水泥封的。封好之后才叫他过来帮忙砌墙。砌到三米高左右的时候突然就感觉被人从后面推了一下,就直接从木架子上面摔了下来,头部撞到了下面的一块钝物上面,当场就断了气,由于那是一片荒地,周围几乎没有什么人路过,所以也没有人及时发现,没有人来引路,也没有人来收尸,他不知道该何去何从就一直在那个地方徘徊着。
他这种死法叫死于非命,死于非命的灵魂是没那么容易被阴差及时发现并带走的。直到它死后,它还是没有搞清楚,为什么会有人推他,而且死后变成鬼魂了也没有阴差来引路。直到最后面它要出殡的那天晚上那个白衫灵神的出现。
白衫灵神的出现让他彻底明白了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原来,这烤房的位置是原本是一座野坟,由于年代久远,所以别人并不知道这里有座坟。那个要修烤房的老板在挖地基的时候挖到了这野坟里面的棺木,但是他并没有当做一回事,也没有去动这棺材,而是在上面封上水泥,又打好地基。
这个野坟自然就是白衫灵神的,它为什么一直留在坟中没有去轮回,而且也没有变成孤魂野鬼是因为他的死法和葬法不妥导致的。不是它不想出去,而是它根本出不去。至于它为什么没有去找挖它坟的烤房主人,而是害死了这个无辜的砖匠,理由却很是牵强,也很可笑仅仅是因为,那白衫灵神以为那个烤房主人是要给它修缮墓地,而这个砖匠却在上面盖起了烤房,所以它怒不可揭的把这无辜的砖匠给害死了。这中怒火其实也可以理解,坟上修个烤房,等烤房运作起来,它必然会魂飞魄散,灰飞烟灭。
这个砖匠死后大半天才被人发现,那个时候已经是半夜了,家里人见他大半夜还没有回家,就出来寻找,找到的时候他已经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了。这种意外很让人家里人接受不了,他看着家里人悲痛欲绝的时候甚至都想回到身体里面去,但是这仅仅只是一种奢求。
我们那边有一种说法,就是不是自然死亡的人,如果没有太相刑克的日子的话,最好就是隔天就下葬,如果时间拖久了,会对死者投胎不好,对家里人的运势也有很大的影响。所以家里人即使悲痛,也不至于失去理智,当天晚上就叫了我二师父过去给看了日子和整理遗容并且换上了一套寿衣。并且请来了科仪班子给他做起了法事,他从科仪道士的口中得知,他哪儿都不要去,在这里等着阴差来领路就可以了。
谁料当天晚上他阴差没等到,却等到了那个白衫灵神,白衫灵神气势汹汹,来了之后就直接把守在自己遗体边上的他给带走了,当然,一个百年老魂带走一个新魂几乎是不用费任何力气。算是其中会有一些冲突也不是平常人能够看到或者感觉到的。
烤房是待不下去了,所以那个白衫灵神就带着它到处游荡,最后就来到了这栋老宅子里面。并且就此打算常驻这里了。
这些事情它说了好一会儿,我和师父都静静的听着,没有说话。我不知道它有没有说累,但是至少我是有点吃不消了,因为这个喊魂阵是我布置的,很消耗我的精力。师父看我额头开始冒汗了,拿着他的大印在我天灵盖轻轻的碰了一下,然后取出两张符一张贴在寿衣灵神的身上,一张贴在他自己的胸前。
我顿时就感觉轻松起来,就好像这喊魂阵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一样。师父这是用一些手段强行切开了我和喊魂阵的联系,又用符咒建立了他和灵神之间的联系。
师父这一切做好之后,对那灵神说道:“你继续说,后来呢?”
“后来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啊,我和它在这宅子里面过的好好的,突然有一对夫妻来量地……”它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师父打断了。
师父问道:“我是说,那个白衫灵神它为什么要带你走,我想知道其中的原因。”
那寿衣灵神无奈的说道:“它带我走到这里,我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但是它和我说过它有办法找到阴差,领我们去投胎,所以我就跟着来了。”
师父没有说话,只是冷笑了一声。别说是师父,就算是我也觉得这白衫灵神真是搞笑,不但把人害死了,还把人轮回的机会给剥夺了。这哪是要带他去找阴差投胎,它要么就是想借他新魂身份引来阴差带路。要么就是不想投胎只是想拉一个垫背的一起做孤魂野鬼。这两种看似矛盾的想法在白衫灵神看来就很是自然,如果阴差没有找上门来的话,那就一起做个孤魂野鬼也好有个伴。
就在我刚想把白衫灵神的鬼把戏说给它听的时候,师父突然举起手中的大印朝我身后砸了过去,我也感到背后又是一股强烈的推力直接把我推离了原地。
第97章 鬼宅〔下〕四
又是嘭的一声,我再次用控制不住的速度撞到了木墙上面,这一下撞得我有点眼冒金星。扶着墙我清醒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转头看了过去,师父抓着大印蹲在原地喘着气,死死的盯着那神龛边的偏门,嘴里吐出一句话:还是没能抓住你!
“师父,你知道它要来?”我扶起师父,疑惑的问到.
师父点了点头,看了看困魂阵里面的寿衣灵神,缓缓的说道:“它对这个灵神有所企图,肯定会来劫走它。所以我并没有在那扇门上面打符,就是为了放它过来,只是我没想到的是,它的实力真的不差。”
我看了困魂阵里面空空的,心想着不会是被白衫灵神给劫走了吧?师父说:“别看了,砖匠还在里面,想在我眼皮子底下劫走一个灵神,简直是痴人说梦!”师父显然也被这个灵神给弄的有点恼怒了。
当时看着师父这般模样,我心里一阵热血沸腾,恨不得冲进去把那个白衫灵神拉出来一顿胖揍,如果不是我奈何不了它,我早就和它拼了。
“师父,那现在怎么办?”
师父想了一下,说道:“既然它铁了心的要这砖匠,我们就偏不让它得逞,你来送走它,我帮你护法。它如果再来,我帮你挡住它。”我点了点头,拉开了师父的布包,迅速的在困魂阵外面布置了一个送魂阵。
起咒,喊魂。我再一次把困阵里面的寿衣灵神给喊了出来。
“时间到了吗?我是不是该离开了?”我还没说话,寿衣灵神主动问到。
我点了点头,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说道:“那个灵神对你企图不轨,我先送你离开,去你应该去的地方。有什么遗言,你告诉我,如果能办到的我会尽力帮你去办。”
出乎意料的是那灵神没有任何反抗,而且全身状态都很放松,低沉了说道:“谢谢你们帮我解脱,我从没有想过会以这样一种方式留在人世间,老话说的尘归尘土归土,我知道我该去哪里,事实上我也早就知道我留在这老屋里是有违天道,如果可以,麻烦你和我老婆和两个儿子说一声,对不起,我走了,我很好,我会在天上一直保佑他们,叫他们别担心。”说完之后它浑身开始萎靡起来,似乎理所当然的接受了这命运。想想也对,除了这个选择,并没有其他的路可以走,让它留在人世间做个游魂野鬼?别说天不允许,我和师父也不会允许,本性善良的他自己更加不会走这条路。
我点了点头,开始念咒送魂,师父背对着我,紧紧的盯着神龛边的小门。
随着它的身影慢慢的淡化,消失。我顺利的送走了它,即使我们曾经兵戎相见,但是我心里没有什么怨恨,它也是受制于鬼,更何况它叫我带给它家里人的那段话,我走了,我很好。为的不就是让家里人放心吗?铭心自问一下,它真的很好吗?它忙碌一生,还没来得及享清福就突然离世,它很不好,只是它不想让家里人知道它不好而已。
直到送走了这个寿衣灵神,一直没有任何动静,或许它对师父的忌惮远远超过了对这个新魂的需求。
收起东西,我问师父:“师父,现在我们怎么办?”
师父看了看手表说道:“你没有带东西,而且已经子时了,之前不能擒住它,现在更加困难了。我们先回去吧,明天晚上来收了它。”
我点了点头,开始收起地上的东西来。师父说:“符也收走,明晚再来重新布置。”
所有东西都收好之后,我们没有原路返回,直接打开了堂屋的大门,跨过门槛走了出去。师父走在前面,走了两步之后,突然停了下脚步。回头看着堂屋里面,用手电一照,直接照在了站在神龛下面的白衫灵神身上。那白衫灵神用很怨毒的表情对着师父,师父没有理会它的愤怒,冷哼了一声,转身就走了。我刚想跟着师父后面走的时候,就听到后面那白衫灵神也哼了一声,声音很大,听得真切。像是四面八方传过来的声音,又像是说话的人就在耳边。这一声哼分贝不小,又惹来了不远处的几只土狗狂吠。村里面的狗都是好事的主,只要有一条叫,另外的狗就会随声附和。
即使狗叫声再多,我也不能输了面子,它对我师父哼了一声,我怎么不找回场子,对着堂屋大门,我尽我最大的肺活量猛吸了一口气,头慢慢的往上仰,直到感觉到头脑有点晕眩了才没有继续吸气,紧接着猛的哼了一声,把刚才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吸进去的空气全部哼了出来,那效果,果然很爽,也很解气。哼完之后我扬着头转身就走,根本不给它哼回来的机会。
快走两步追上了师父,师父笑着说:“你小子,嗓门这么大,把我都吓一跳。”我嘿嘿一笑说道:“不哼白不哼,哈哈。”说完我们快速的朝着上山走去。太晚了,不早点回去,明天晚上怎么去收拾那个白衫灵神。
伴随着全村土狗的欢送声,我和师父离开了这个村子,在路上我问师父:“我们到底要怎么才能送走它?它已经害人性命了,会是什么下场?”师父说:“万事万物,冥冥之中自有定数,砖匠有一劫那就是被白衫害死,白衫也有一劫,就是被封在墓地下面一百多年之后出来害死砖匠,对它们两个来说,这一系列的事情都是注定的。当然白衫的这一劫是为了它下一步命运做铺垫的,而它的下一步命运就是对它的惩罚……”师父说道这里突然停住了,紧接着又“诶”了一声。
我疑惑的问到:“怎么了,师父?”
师父停下了脚步说道:“我怀疑那个白衫灵神生前是道家中人。”
这突然的一停差点让我撞上了他,我顿住的身型说道:“师父你是说它认得引魂阵和困魂阵?可是不对啊,如果它真的是道家中人的话,就不会不知道当时你在阴魂的时候,旁边的困魂阵并没有开启啊,如果真的认识的话,就不会抵抗你的引魂,那个时候直接对你下手的话应该会更加有把握一些。”
“其实不然,引魂阵已经启阵了,它被引魂阵法牵制的更加不如之前,就算困魂阵没有开启,顶多就是我不能拿它怎么样而已,它同样也不能拿我怎么样,但是你勒住了砖匠,所以在它看来,你随时可能过来帮我,它本来就没有占太大的上风,如果你又过来帮忙,它十有八九要栽!所以它才会想要逃,和困魂阵启不启没有什么关系。”师父耐心的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如果它真的是道家中人的话,那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
师父呵呵一笑,又继续赶路,只撂下了一句话:“车到山前必有路。先回去睡觉,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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