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这是做什么?”珍贵妃的眼里闪过狐疑,连忙上去扶沈馨玉,两人正拉扯着,沈馨玉突然道:“床下那是什么东西?”
“床下?”珍贵妃心里“咯噔”一下,她的床下应该什么都没有才对,又能有什么东西?莫非是沈馨玉动了什么手脚?
但这不对,沈馨玉要在她的宫殿里动手脚容易,要在她的床底下动手脚却绝无可能,她这些日子一直在闭门思过,唯一进过房间的可就只有几个心腹!
“陛下,床下好像有什么东西!”沈馨玉捂着胸口,满脸恐惧地看着周昭。
周昭一愣,立刻就让身边的老太监上前:“你去看看那是什么东西。”
“是,陛下。”那老太监应了一声,艰难地趴下身体看向床底,然后整个人就僵住了,还越抖越厉害越抖越厉害……最终,他带着哭腔喊道:“陛下,魇镇之术,是魇镇之术啊!”说到后来,这老太监看着都快晕过去了,不过他到底还是没真的晕了。
床底下的娃娃被这个老太监抖着手拿了出来,这两个娃娃一男一女,头发是用人发做的,咧着嘴看起来极为诡异,其中那个男娃娃全身插满了针,另一个女娃娃却只有胸口插了一根针。
第70章 第六个故事(7)
沈馨玉一开始从未想过要用魇镇之术来对付珍贵妃,毕竟这魇镇之术牵连非常广,一旦被发现被闹大,少不得要牵扯很多人。
她最先开始的时候,只是想让周昭因为得怪病怀疑上珍贵妃,然后她让人把宰相在朝堂上一手遮天的事情透露给周昭,自然就能让怀疑自己“中毒”的周昭打压一下珍贵妃一系。
要做到这一点并不难,毕竟周昭本就是个多疑的人,在她和太子都废了之后,周昭肯定就会对三皇子和珍贵妃不喜了——见识过自己那些兄弟为了皇位发疯的样子的周昭,对皇位可是非常重视的。
偏偏珍贵妃为了往她身上泼脏水,竟然想出了巫蛊这样阴毒的法子,要是从她的长春宫里被搜出点什么东西,那她就算长着一百张嘴巴也辩解不了。
而且她是拦不住那些可能会往她的寝宫里藏东西的人的,毕竟珍贵妃手上的人手很多,而她就算有穆凌的镜子,也监视不了所有人。
所以她只能用这样的法子。
看着那两个自己亲手做的人偶,沈馨玉又捂住了自己的胸口:“皇上……”
皇六子去世之后,沈馨玉就常常觉得心慌胸闷心口不舒服,还因为这个睡不好觉,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一开始太医都说这是因为思虑过重伤心过度,前些日子又被查出来是因为中毒,现在么……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那个胸口被扎了一针的女娃娃身上。
周昭根本就没听到沈馨玉的话,只是盯着那两个娃娃看,只觉得韩汗毛倒竖,下意识的倒退了一步,然后才颤抖着问道:“这娃娃身上的生辰八字……”
那老太监根本就不敢把周昭的生辰八字说出来,只是将两个娃娃捧到了周昭眼前,让周昭得以看清这两个娃娃。
周昭看到那个男娃娃被扎针的地方,顿时就想起了来之前自己突然的疼痛——他痛的位置,竟然跟这个娃娃扎针的地方一模一样!
该不会他们来的时候,这珍贵妃就在对“他”动手,然后情急之下随便往床下一塞吧?
他和皇后都是不用向珍贵妃行礼的,于是珍贵妃就以为别人都看不到?
周昭又看向那个女娃娃,沈馨玉是皇后,要过千秋,因而沈馨玉的生辰八字他一直都没忘记,眼前这个可不就是?
珍贵妃这是要他们死啊!太子已经没救了,他们再死了,这宫里不就珍贵妃最大了?
周昭越想越觉得毛骨悚然,看着珍贵妃的目光也愈发的冷厉,一副恨不得要吃了珍贵妃的样子。
珍贵妃在看到那两个人偶之后就已经满脸苍白,她刚打算用魇镇之术将皇后彻底打趴下,没想到就在自己的床下搜出了这东西……到底是谁?
珍贵妃仔细回忆,都怀疑上几个心腹了,却又一一否决,她的那些心腹都是跟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绝不可能害她:“皇上,臣妾冤枉!臣妾什么都没做啊,一定是有人栽赃陷害!”
“你在这偏殿里闭门思过不能出门,闲杂人等根本进不来,又日日有人给你打扫,谁能陷害你?”周昭的两只眼睛都红了。
“皇后娘娘刚才怎么会突然朝我跪下?是不是就是为了指出我床底下的东西?”珍贵妃直接看向了皇后。她是一个很清醒的人,这会儿自然也就第一时间抓住了疑点。
沈馨玉一直是一副害怕的样子,她听到珍贵妃的话都险些反应不过来,顿了顿之后才看向周昭:“皇上,臣妾……臣妾……”沈馨玉用了吸了几口气,才总算缓过来:“臣妾离珍贵妃的床远着呢,哪有本事把东西放在珍贵妃床下?提前放的就更不可能了,珍贵妃的房间里被擦得纤尘不染,还能发现不了两个娃娃?而且谁能帮臣妾在珍贵妃的眼皮子底下做这种事?”
周昭也是相信沈馨玉的,刚才沈馨玉的一举一动他都看在眼里,沈馨玉根本不可能去陷害珍贵妃,至于以前……
沈馨玉能在珍贵妃的宫里让丫环往泥里埋个娃娃往角落里塞个娃娃他信,往珍贵妃的床底下放娃娃……这绝无可能!
周昭这么认为了,也就对珍贵妃更加厌恶气恼,几乎恨不得将珍贵妃掐死当场。
珍贵妃跪在地上,绞尽脑汁地想要解决这件事,而周昭已经开始琢磨要怎么弄死珍贵妃的时候,外面突然有人来报:“皇上,奴婢在长春宫找到魇镇之物了!”
周昭脸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当下问道:“什么魇镇之物?在哪里发现的?”
那来回话的也是个太监,还是周昭的心腹,他面对周昭,一五一十地就把情况汇报了:“陛下,奴婢搜查了一遍长春宫,最后在长春宫后面的一颗小槐树下找到了这魇镇之物。”
那太监捧着的依然是个扎了针的娃娃,上面也有他的生辰八字……
“皇上您让人去搜查长春宫了?”沈馨玉不敢置信地看着周昭,然后捂着心口咬牙道:“皇上您觉得臣妾会魇镇您?臣妾就算恨极了别人要用这种手段,要害的肯定也是秦珍儿这贱|人!”秦珍儿就是珍贵妃的本名。
周昭刚才确实有那么一瞬间,觉得沈馨玉和珍贵妃都害了自己,但现在再一想,就有所怀疑了,珍贵妃这儿的人偶是放在床底下的,沈馨玉那里的人偶却是埋在花园里,哪个更可信一目了然。
更重要的是……周昭还没回话呢,就又有人来了:“皇上,我们又在长春宫的书房里找到了一样魇镇之物!”
“皇上!这是有人担心只有一个害不到我,要多放几个才能安心啊!臣妾现在住在东宫,除非是傻了,才会将这些东西都留在长春宫!”沈馨玉咬牙道。
沈馨玉这些日子一直住在东宫,除了偶尔在花园里逛逛,按照太医的嘱咐晒晒太阳以外几乎足不出户,当初让人搜查长春宫的时候,周昭就想过如果她真的要做这些事情,应该会将东西放在东宫,然而他现在不想跟东宫拉上关系,也就没有对东宫动手,而是让人搜查了长春宫。
结果,还真的搜出来了……
如果没有之前沈馨玉的那番哭诉,没有从珍贵妃那里搜出两个娃娃来,周昭在看到眼前这两个写着自己的生辰八字的人偶之后,恐怕不听沈馨玉的解释就会处置了沈馨玉,但现在……
“秦珍儿,你还真是胆大妄为!魇镇帝后不说,竟然还栽赃皇后!”周昭想也不想就一脚朝着秦珍儿胸口踢去。
他之前还想着秦珍儿既然会跟他说起这魇镇之术,那这应该就不是秦珍儿动的手,结果……原来秦珍儿这是贼喊捉贼呢!
之前她在秦珍儿的床上出事,肯定也是秦珍儿动的手,她倒是好意思说她真要动手也不会在自己床上……估计就是因为大家都这么想,她才会偏偏在自己床上动手吧?
“皇上,臣妾真的没有!”秦珍儿被踢出去,又爬了回来哭道,以前遇到类似她解决不了的事情,她都会直接晕过去,勾起周昭的同情心,但现在她知道自己不能晕,要不然说不定就要被立刻定罪了。
只是,明明应该沈馨玉会遇到的事情,怎么偏偏就落到她头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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