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你本来是唯一能拽住他的人,可你用几个字轻易砍断了他心里的线。”
谈妄不再刺激陆以朝,语气平静温和,“所以能不能好起来,这件事很难说,但他现在受不起更多催磨了,他的身体太差了,所有数值都远低于健康值。”
谈妄站直身体,说:“砚清清醒了他会给你一个说法,这件事我们谁都无法干涉,给你。”
陆以朝木讷地站着,全身都紧绷着,动一下都能感觉到关节钝涩,他转头看着谈妄手里的东西。
车钥匙。
谈妄说:“虽然他不喜欢你的信息素,但我看了检查报告单,腺体激素有在恢复。”
“砚清喜欢我的信息素,我会去看他,但他生理上需要你的信息素。”
陆以朝忽然转头看向车里,仔细看才发现后座躺着一个人,谈妄一直靠在车头挡住了。
两人交换了车钥匙,谈妄把陆以朝的车开走了,“按时三餐,准时吃药,他伤口疼,别总让他走路,腿的问题很严重,好好养着。”
谈妄开车走了,坐在车里默默叹了口气,镜片后那双眼睛理智又锐利。
爱恨这两件事都过分磨人心力,很少有人能理性十足地从这两种感情中脱身。
所以最好还是不碰。
车里。
陆以朝坐在驾驶位,回头看还在沉睡的祁砚清,给他把毯子拉好,碰到了他的指尖,很凉。
看了很久,陆以朝猛地回头,下意识想抽烟,想想在车里又忍住了。
他眼底情绪复杂,双手搓着麻木的脸颊。
祁砚清不喜欢谈妄的话……是喜欢他吗?
心脏又剧烈不安地悸动起来,他不敢细想,他真的不敢。
谈妄问他为什么敢说出那么锋利的话,一次又一次,他仔细想了想。
是他以为祁砚清不会走。
以为祁砚清斩钉截铁地说要绑自己一辈子,就真的怎么都不会松开。
陆以朝浑身无力地靠着椅背,却不敢闭上眼睛仔细回想过去的每件事。
祁砚清还在睡,怕开车吵醒他,陆以朝拿出手机翻了翻。
祁砚清的超话现在冷清了很多,他太久没比赛,没有出现在大众视线中了。
所有视频也都下架了,很难再找到有关祁砚清的舞蹈视频。
他上了小号。
【lyzyygmm】:我以为你不会走。
很快就有了评论。
【希望祁砚清快乐】:“姐妹别这样,清神没走,他会回来碾压那群不要脸的渣滓!清神不会输!”
陆以朝皱眉,这是在说什么,他往下翻了翻,看到了这个人帖子。
【希望祁砚清快乐】:10月21日打卡。居然已经有人不记得清神了,先不说他的私事,就他在舞坛的地位,是谁敢忘的?舞协现在有多少记录和奖杯是清神赢来的!要不要脸!
陆以朝脑袋一紧,找到了相关微博。
就在今天晚上7点,舞协开始提名会长人选了。
林远梳会长也该带下届会长了。
会长提名名单中,祁砚清的名字一直在第一位。
然后风向就从提名会长人选,蔓延到副会长职位这个话题上。
副会长位置有限,新人层出不穷,老者有能力的更是数不胜数。
就有人建议林远梳,把祁砚清从提名会长名单上抹除,顺便取消他的副会长职位。
热评已经十万赞了。
“祁砚清到底是谁啊?能不能科普一下,我看了三个月里没有得奖记录,他很强吗?”
下面的回复更是上万。
“祁砚清是你爹,千万不能说他不好,小心被喷死。”
“最烦什么都饭圈化,为什么不能批评一句?粉丝能不能客观一点?”
“黑池得奖最高记录。过往比赛有279场断层第一。全舞种目前参赛最多的舞者。打破了亚洲在全世界得奖的新记录……你妈给你客观了,你给你妈回什么?”
“祁砚清和陆以朝秀恩爱造假糖的事我能说一辈子。”
“就揪着离婚这件事不放了?封建时代?离婚死你全家了?”
“清神你别看这条微博,卧槽心疼死我了!”
“两千块工资的人心疼两千万工资的人。”
“可祁砚清就是退圈了啊,他多久没出来了,他自己都不跳了怪谁啊。”
“占着位置有意思?你清神都不给你们跳了,拿了钱跑路了,粉丝自嗨什么啊?”
“孔俊也是副会长,怎么就必须排到祁砚清下面?”
“就是,我们孔俊跳得哪里差了,就只有祁砚清有粉丝?”
“不跳就滚,没看到有新观众不认识他了吗。”
陆以朝看着这个名字,搜了下才发现是舞协的副会长,但从未提名过会长人选,包含的职位也不多。
之前有人黑祁砚清,他就觉得是动了谁的蛋糕,直到现在才冒头,也真沉得住气。
陆以朝继续翻评论。
“有人知道叶威吗?很多比赛他都快解禁了,猜一波他会不会继续冲黑池记录?他现在国籍是不是m国啊。”
“回忆起了被叶威支配的恐惧,他太可怕了。”
“上次那个cockydancer街舞比赛,维克托现在还在复健,叶威不是就跟祁砚清碰了碰吗?最后都不比了。”
“长眼的都能看出来,祁砚清一直被叶威压制好吗,粉丝别吹了。”
陆以朝低头查叶威是什么人,忽然听到旁边传来几声嘤咛呓语,他连忙回头。
祁砚清醒了,茫然地看着周围发现自己在车里,他都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随后把眼神停在陆以朝身上,皱了皱眉。
又是这个人,他下意识抿着唇。
陆以朝放下手机,几次开口都没想好说什么,最后才支吾地说:“祁砚清你、你想不想猫?花雕想你想得饭都不吃了。”
“谈妄还会来看你,你去看看猫,让花雕好好吃饭,行吗?”
猫……祁砚清垂头,把毯子拉好,点点头。
陆以朝松了口气,幸好还有花雕能留住他。
快开到家的时候,陆以朝说:“你不喜欢住这儿?”
祁砚清抬了抬眼看他,不说话。
陆以朝自问自答:“那明天我们换地方住吧,换一个你喜欢的地方,带上花雕。”
第76章 他有一个秘密,藏在心里好多年。
祁砚清不想跟他说话,裹着毛毯坐在后面发呆。
他刚睡醒,头发凌乱地扎在脑后,碎发挡在脸边眼里没什么情绪。
下车的时候陆以朝拦住他,背对着他蹲下,“来。”
祁砚清正要下车,硬是被他挡在门口了,不解地看着他。
陆以朝回头冲他笑了笑:“脚疼,我背你回去。”
祁砚清迟缓的目光盯着他的后背看了很久,脑海中闪过几段零碎的片段。
谁也这么背过他……是谁?
他扯着头发难受地闭上眼睛,好晕。
“怎么了?!”陆以朝急忙起身扶着他,“头疼?别扯头发……松手清清。”
陆以朝掰开他的手,贴了贴他的额头,没有发烧,额头很凉。
祁砚清像是陷在了某种情绪里,本来就雾沉沉的眼睛现在更是找不到一点焦距。
陆以朝用毯子把他裹好,把他抱出来,安抚着:“清清,咱们先回家。”
祁砚清闻到了他身上的气味,挣扎着动起来,“不……我不……”
陆以朝抱紧他,吻他的额头,疾步往家里跑,“不动,清清,就抱一下,马上就到家了!”
祁砚清难受地推他,断断续续地说:“你别……别碰我!不让你背……放开!难闻!”
电梯门一打开,陆以朝进去就把他放下。
祁砚清脚步虚浮,后退几步靠着电梯,毯子也掉在地上。
陆以朝一米八九的身高挡在他面前,抓住祁砚清要推开他的手,“有监控,别拍到你的脸。”
祁砚清靠在角落微微喘气,咳嗽了几声,陆以朝抖了两下毯子裹在他身上,“真的这么讨厌我?抱一下都不愿意?”
祁砚清不看他,现在这种距离闻不到他身上的气味。
电梯徐徐上升,这个时间没什么人。
陆以朝稍稍弯腰,偏长又深邃的眼睛看着他,“我不会欺负你了,上午的事对不起。”
祁砚清拉高毯子挡住鼻子,眼皮垂着。
陆以朝退后半步,右手撑在他身后,把他围在自己怀中,声音平和温柔。
“你脚和腿都受伤了,不能久站不能总走路,你还要继续跳舞,别这么不在乎自己的腿。现在站着疼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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