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简没有带新的舞者,会长林远梳给他建议,“你很有经验,之前就问过你和砚清,你能不能带两个人。”
周简叹气:“跟清清在一起的时候没有精力管别人,一天24小时看着他都不够。”
“现在呢,你总得继续工作。”林远梳说,“最近有个孩子很不错,有天赋,才18岁,是很好苗子,你大赛经验多,我希望你能考虑。”
周简点了点头接受建议,“我就是最近心态不好,还是会继续工作,但我得缓缓,真的需要缓缓,我带了清神五年,今年是第六年了……”
林远梳当然理解他,恰好有人推门进来,是个高瘦的少年,很年轻,有朝气,看起来干干净净的,“会长您找我?”
林远梳点头,然后看了周简一眼。
周简懂了,这就是林会长说的那个人,18岁的全舞种舞者。
时间更迭,不会因为谁的离开而停下,会有更多舞者出现,有人被遗忘,有人矗立巅峰。
已经九月了,明明烈日炎炎,但吹来风带了凉意。
周简和沈谭舟去找了陆以朝,车里放着三个纸箱子。
陆以朝从村子里赶回来,他黑了很多,看起来少了温雅,锋利冷漠,黑眸比之前更深邃了。
他开门让两人进去,他现在一周回来一次,回来看看花雕。
“花雕。”周简一眼就看到在沙发上的猫,“你长大好多啊。”
花雕盯着周简和沈谭舟看了看,站起来往门外看,门一关上就又趴下睡觉。
花雕不爱玩了,不知道是不是觉得自己被抛弃了。
沈谭舟抱着几个纸箱子,跟着陆以朝到了一个房间。
这个房间常年关着门,拉着纱帘。
他们进去后打开纸箱子,里面是祁砚清放在周简那儿的奖杯,三人没有说话,这个房间的格子柜里放满了奖杯。
这是祁砚清的遗物,是一整面墙的荣耀。
第64章 有一个长头发很漂亮的人
祁砚清这个人,看起来对什么都不在乎,潇洒快活,狂妄肆意
可他想要的东西,从来都是拼了命去争抢。
周简说:“这是清清放在这里的,我不拿走,但是这个房子你别给别人住。”
“你再婚之后把这套房子卖给我,或者你现在就卖给我,多少钱你随便开。”
“总之就是谁都不能住这里!”周简尽力控制情绪,定定地看着陆以朝,“就算是楚星也不行。”
陆以朝动了动嘴,被周简打断。
“清清占有欲很强,他最烦别人碰他的东西,这个房子他住了三年,虽然回来的比较少,但也算他喜欢的地方,你别弄脏了,给他留点喜欢的东西。”
陆以朝咬着烟,深喘了几口气,声音很冷,“房子不卖,没谁会住进来。”
“嗤,我管你。”周简把纸箱子捡起来,拉好纱帘,“反正你别让我知道有人住进来,别以为祁砚清走了,就没人管他了。”
陆以朝眉头紧皱起来,“周简!你要听几次,我说没人住进来就是没有,这儿是祁砚清的家!祁楚星过来干什么?你是不是有病一直说!”
周简哈了一声,一个beta,气焰嚣张的不知道是跟谁学的,“都他妈是混圈的,还有必要演吗?”
“是,之前我眼瞎,我他妈以为你爱祁砚清爱得不行,我他妈还跟祁砚清说让他少发脾气,让他也爱你!”
“我算是懂了,为什么清清每次去看楚星的时候都不跟任何人说,嫌你们麻烦不是吗。”
周简呼吸有点抖,他想起这种事都想抽自己两巴掌!
“离婚之后,网上不是总爆出你跟楚星一起吃饭的事吗?清清那个时候忙着训练,他不知道,可我知道啊。”
“绑架现场……我也去看了啊,那个木屋地上不是有一堆你跟楚星的照片吗?!为什么在这种时候给清清看这种照片……”
周简用力按了下眼睛,声音哽塞,“你是不是以为别人都是傻子啊这都看不出来吗?你他妈喜欢祁楚星干嘛跟清清结婚!”
陆以朝整个人很沉,身体僵硬紧绷,过了十几秒才开口,声音干哑:“……我没有。”
周简扶着墙大笑起来,眼睛红了一圈,“怎么?你又不喜欢楚星了?你又喜欢清清了?你他妈以为自己是皇帝啊,每天晚上翻牌选妃子,你他妈还要不要脸!这两个人……你配得上谁啊,让你选来选去的。”
陆以朝脸色煞白,牙关紧咬着说不出话。
周简咬牙切齿,语气狠极:“我可求你千万别说自己后悔了,求你别说喜欢祁砚清!我就当你是愧疚……当你受不了他是从你手里掉下去的!你说一句后悔,我都替他不值。”
陆以朝喉结滚动着,过了很久才开口,声音低哑闷沉:“看完了就出去。”
沈谭舟一直没看两人,他安静站在奖杯前,一座一座地看过去,听到这句的时候,才慢慢开口。
“这个是砚清进舞协后,拿的第一座冠军奖杯。”
陆以朝和周简都看过去。
沈谭舟语气平静:“他刚进舞协的时候不怎么说话,会长让我带着他,特别狂一孩子,没礼貌,从来不叫我老师,也不叫哥。”
周简骂了一句脏话,已经受不了地哭了,“那他叫你什么。”
沈谭舟自己先笑了,“小谭。”
他目光珍惜地看着奖杯,“比我小的小屁孩,叫我小谭,真不懂事也是真有性格。”
“后来……”沈谭舟目光往过走,站在另一座奖杯前。
“到了这里,他拿了拉丁舞的冠军,比赛结束后看到了我现代舞的比赛,我记得他当时在赛场门口等我,见到我的第一面他说……”
“厉害啊老谭,我一定跟你碰一碰。”
沈谭舟留恋地看着这些奖杯,他还能记得砚清很多场舞蹈的样子,那个明艳又骄傲的少年,就算是最后一场舞都没有灰暗。
这一座座奖杯,能连起砚清的一辈子。
沈谭舟看向陆以朝,走到他面前,“你们在一起是因为他选择你,没人能改变他的选择。”
陆以朝呼吸颤了几声,耳边是沈谭舟平静又清晰的声音,每个字都狠狠砸在他心上。
“陆以朝,你得到过祁砚清,可你又扔了他。”
良久,沈谭舟看着陆以朝眼底压抑的情绪,“你是应该感到难过,世界上只有一个这么好的祁砚清。”
说完这句话沈谭舟就跟周简离开了。
陆以朝一动不动,神情恍惚地看着这面墙,眼前有了重影,一切都变得很模糊,他想点着烟,右手却怎么都抬不起来,一用力就发抖。
他闭上眼,面前全是祁砚清的样子。
“我就是不让你走!你妈妈已经不在了你现在出去能干什么!”
“你是我的狗,你一辈子都要听我的!”
“陆以朝,是我要离婚!是我不要你了!”
……
“陆以朝,我要走,你拉得住我吗。”
陆以朝的右臂控制不住地抖起来,烟盒打火机握不住的掉在地上。
他面前是悬崖,他们满手是血,他看到祁砚清的手一点一点地滑落,他拉不住祁砚清……。
在回村子继续找人之前,陆以朝去看了一次祁楚星。
祁楚星已经开始工作了,断断续续病了一个多月,现在还有点咳嗽,人也瘦了一大圈。
“陆哥,你来了。”祁楚星面前有很多文件,旁边还架着平板,上面显示着无人机拍摄的画面。
注意到陆以朝的目光,祁楚星解释:“我帮不了什么忙,只能看看监控,文柏哥、沈哥、周简哥还有谈妄,都在找人,大家一起找能快一点。”
周简他们安排的搜救队是从末尾的村子开始找的,陆以朝是从头,速度已经很快了。
“嗯。”陆以朝点头,“可能还有人找你麻烦,你注意安全。”
祁楚星连连点头,手下意识放在腿上,攥紧裤子,“我现在很注意了,肯定不会再给大家添麻烦。”
陆以朝看着他这张脸微微出神,恍了几秒才说:“没人觉得你是麻烦,别这么想。”
祁楚星只是摇了摇头,不想再说这些了,他忽然想到了什么,疑惑地问。
“对了陆哥,那天在酒吧他们说你喜欢我……为什么会这么说?”
陆以朝愣了下,嘴巴动了几下没能发出声音。
两人沉默了好一会儿,祁楚星才又说:“但明明不是这样啊,你不是喜欢……”
“别说了。”陆以朝猛地起身,“不用说这些了,你照顾好自己,我先走了。”
祁楚星茫然地看着他的背影,愣了好一会儿,才又开始看监控画面。
那个悬崖很高,他们被吊在外面的时候,身体是悬空的,风很大,吹过来的时候身体会晃,完全没有着力点。
祁楚星回想着当时的画面。
他当时真的很害怕。
他的腺体很疼,他的腿没有知觉。
五年前他和他哥也被绑架了,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醒过来的时候腺体就坏了,腿也坏了。
这是第二次,他没有受伤,可他哥掉下去了。
祁楚星眼里蒙了一层泪,看着监控里的海面,没有东西浮起来,海面太安静了,什么都没有。
“祁经理,要一起下去吃饭吗?”秘书敲了敲门笑着问。
祁楚星快速眨了两下眼睛,“大家今天不订餐了吗?”
“嗯,今天食堂有新菜,我们准备一起去,是给您订餐吗?”
“不用,我们一起去。”祁楚星说着关了电脑,把平板放在腿上,自己转着轮椅出去。
秘书笑着说:“祁经理最近很喜欢和大家一起吃饭啊,订餐一起订,堂食就一起去。”
“啊,人多热闹点。”祁楚星笑了一下。
秘书八卦地问:“晚上总来接您的那个alpha是谁呀?好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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