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顷,他低头轻啄祁砚清的唇,声音低沉:“怎么一直看我。”
祁砚清愣住了,沈谭舟也愣住了,转回头默默暍酒。
陆以朝把蜂蜜水喂给祁砚清,蹭掉他嘴角的水渍。
祁砚清动了下,脑袋抵着他的胸口,低低地叫了声:“陆以朝。”
陆以朝揉着他的头发,接过江南眠递过来的房卡。
江南眠笑着指了指楼上,“楼上,带这个醉鬼去睡觉吧。”
陆以朝把祁砚清抱起来往楼上去,抱着比看起来还要轻,这人是瘦了多少。
周简早就回房睡了,现在吧台这里只剩江南眠和沈谭舟了。
江南眠看着两人的背影,托着下巴笑眯眯的,“怪不得清清那么喜欢他,那张脸可真是梦中情a的长相,介于温雅和痞气之间,又凶又蛊。”
沈谭舟暍着酒,眉眼低垂,“可他未必是个好人。”
“可清清喜欢啊。”江南眠笑着戳了一刀。
沈谭舟扯了扯嘴角,“麻烦再来一杯酒。”
楼上房间。
暍醉的祁砚清很安静,坐在床边一动不动,只有眼睛跟着陆以朝转。
陆以朝一进房间就变脸了,语气冷硬,“真有出息啊祁砚清,大半夜来酒吧买醉,你知道你粉丝们都舞疯了吗?”
“我他妈被人戴了上万顶绿帽子,你晚上还跟沈谭舟投怀送抱?”
“还有,穿那么短的裙子跳舞,还跟沈谭舟一起跳,你想干什么?你告诉我你到底想干什么!”陆以朝一直听不到祁砚清的回应,他把外套砸在沙发上,大步迈过去在祁砚清面前站定。
祁砚清缓慢仰头,乌黑发亮的眼睛盯着他看。
陆以朝稍稍弯腰,右手撑在他身侧,“祁砚清,你不是从来都不要舞伴搭档吗?”
“终于忍不住了?不立人设了?”他捏着祁砚清的下巴,手劲很大,下巴很快就红了,但祁砚清没有反应。
陆以朝神情嘲讽,继续说:“还是说你跳不动了,故意找话题给自己提热度,怕自己撑不住清神这个称号……”
“陆以朝。”祁砚清拖沓的声音响起,有点软。
陆以朝深吸了一口气,“说。”
“我困了。”祁砚清一把扯住他的衣领,拉低他的身体双手抱着他。
陆以朝没设防,直接被拽倒了,两人齐齐倒在床上。
祁砚清闭上眼睛,环抱着他的腰身,软着声音说:“陆以朝,我困了。”
陆以朝这算是一拳砸在棉花上,“祁砚清,你给我放手!”
闻言,祁砚清紧了紧手臂。
“别逼我动手打你!给我放开!”
祁砚清脑袋抵在他肩颈,闻着他的气味,“我、特别困,很想……睡觉。”声音越来越小,听着迷迷
糊糊的。
陆以朝眉头拧成结,挪着两人的身体,好不容易才都躺好,然后就要把怀里的人推走。
“……好累。”祁砚清更用力地抱着他,然后低声呢喃着,“我好累啊,陆以朝。”
陆以朝动作停下来,动了动嘴,但是没发出声音。
祁砚清依偎在他怀中已经睡着了,紧绷的精神在见到他的那一瞬就松懈了。
睡梦中的祁砚清不安地抖了几下,更贴紧陆以朝,“陆以朝,你别……”
陆以朝问:“别什么?”
别不听话?别多管闲事?还是别自以为是?
陆以朝自嘲地扯着嘴角,神情越发冷冽。
没出息啊陆以朝,大晚上专程过来哄他睡觉的?
他都不把你当回事了,比赛完第一件事不是回家,是来酒吧烂醉……你还在这儿陪他。
陆以朝嗤笑着关了灯,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祁砚清整张脸都埋在陆以朝的肩颈上,陆以朝看不到他的口型。
祁砚清说的是:别离幵我。
祁砚清醒过来已经下午了,宿醉头疼,被自己身上的酒味熏得有点犯恶心。
江南眠进来的时候愣了下,“这么快就醒了?你老公刚走。”
祁砚清平静地坐在床上发呆,三秒后,“谁?”
江南眠把衣服放在床头,笑着挑眉,“你、老、公。”
“陆以朝来过?”祁砚清满脸写着不相信。
“我骗你干嘛。”江南眠好笑地说,“再说你上网随便一搜不就知道了吗?你两早被拍了。祁砚清昨天比赛结束后就没上过网,现在一上去,粉丝发的全是自己的女装照。
有些滤镜加了十几层,他自己看着都瘆得慌。
再往下翻了翻,画风就变了。
是酒吧的照片,吧台这边打着冷光灯,整个环境昏暗,人影有些模糊不清,但能看到照片中有人接吻了。
是祁砚清坐在椅子上,陆以朝弯腰主动吻了他的照片。
祁砚清拿着手机不动弹,样子有些呆,呆着呆着脸上有了笑容,眼眸明亮。
“不是吧你,有这么髙兴吗?”江南眠觉得这太夸张了。
“我没高兴。”祁砚清推开他去洗澡了。
热水让他清醒了些,他觉得陆以朝的这个吻应该是在演戏。
……可是以前做戏的时候,他们不可能有这么亲密的行为。
他们,挺假的。
祁砚清沉寂的心脏像是注入了清流,逐渐复苏,有了希望。
陆以朝那天说喜欢他,好像真的是真的。
祁砚清湿着手又点开那张图片,保存到手机,添加到私密相册中。
作者有话说
陆以朝,要不你还是别说话了。
明天见。
第38章 祁砚清和祁楚星
祁砚清洗完澡出来的时候,接到了祁楚星的电话。
楚星很少给他打电话,之前联系的时候,也大多是在网上聊几句。
“哥,你在忙吗?”楚星清爽的声音响起。
“还好。”祁砚清湿着长发坐在床边,“找我有事啊。”
“没事就不能给我哥打电话了嘛!”祁楚星傻笑了几声,“哥,我看你最近几天没比赛,那咱去看看
爷爷?”
“你忙的话就算了,我自己也能去,但还是想跟你一起。”
祁砚清想自己也有段时间没回去了,“好,回去吧,你们几号回。”
“哥,就咱两回呗。”楚星笑声很甜,“我知道你不想看见爸,不带他们,带了影响你心情。”
“他们放心?”
“放心着昵,从国外不都是我自己回来的么。那咱们下午就去?”
祁砚清:“好。”
祁楚星的声音明显高兴起来,“下午你别来接我,你还在酒吧吗?我去找你,咱们直接走。”
“你别折腾了,等我去接你。”
祁砚清说完挂了电话,双手无力地搭在膝盖上,他低着头,发丝的水珠连续不断地滴在地毯上,他盯着水珠走神。
他面对楚星是矛盾的,一面觉得他可怜也无辜,一面又嫉妒他的所有。
祁砚清用掌心压住眼睛,藏住自己外漏的不耻的想法。
他是个伪善的人,努力维持着表面和谐,却在没人能知道的地方,纵容自己疯长的妒意。
他不知道别人会不会像他这样,也可能是他一直以来太过我行我素,不知收敛自己的脾气,最终让自己成了这副不讨喜又别扭的样子。
接到楚星后,祁砚清把他抱到副驾驶,轮椅收进后备箱,还有一个大行李箱。
“这么重,你要住几天?”祁砚清问。
楚星系好安全带,笑嘻嘻地说:“看你时间,你什么时候回我就什么时候回。”
祁砚清也笑了一声,坐进车里对上楚星阳光喜人的目光,揉了揉他的头发,看到他额头上还有疤。
楚星马上笑起来,从包里拿出两杯奶茶,“哥,这早不疼了,腿也没事了,本来也觉不出疼,就他们一个个瞎紧张,暍奶茶吗?”
“对不起了。”祁砚清拍拍他的脑袋,接过奶茶。
“啊啊啊啊啊哥你干嘛道歉啊!”祁楚星转过脑袋暍奶茶,捂着自己因为不好意思有点发热的脸颊。
他晈着吸管含糊不清地说:“真就是个意外,平时我可警惕了,摔都摔不了。再说了,是那个人该给我道歉,不管他是想打你还是最后打了我,都是他不对啊。”
祁楚星越说声音越小,“这事可真是太丢人了,我都不愿意想起来,哥你给我留点面子就别提了。”
“我一25岁的青壮年,让人按在地上打……好丢人好丢人,臊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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