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以朝在蛋糕中间插了一支蜡烛,他把蛋糕推过去,看着呆愣的祁砚清,笑着拍了下他的脑袋。
“祁砚清,生日快乐。”
灯光低暗烛光跃动,像极了人类的心跳声。
祁砚清看着蛋糕,少见的愣神,然后支吾着说了句:“谢、谢了。”
网吧里的人此起彼伏地说着“生日快乐”。
蜡烛被吹灭,12点的钟声敲响。
陆以朝说:“还好赶上了,这个点儿都不做蛋糕了,找了很久。”
祁砚清面前摆着泡面和蛋糕,“那我……”
“蛋糕你吃完,泡面给我吧。”陆以朝拿过他的泡面和叉子,埋头大口吃起来,“给你十分钟,吃完继续上分。”
那是他给祁砚清过的第一个生日,在十八岁就要结束的那个冬天。
可也是同样的冬天,让他好好爱人的妈妈倒在大雪中,血泊洇透了雪地,红得刺眼。
他想去好好爱的那个人,站在他面前把他像狗一样拴住。
炙热的心脏冻成了冷硬又易碎的玻璃,被祁砚清冷漠的眼神击得粉碎。
“祁砚清!”
“让你的人撤走!你当所有人都和你一样没心没肺吗!都跟你一样没家没亲人!”
他们挣扎扭打在一起,他狠狠刺穿了祁砚清的腺体,粗鲁地标记和占有。
他说尽了难听的话刺激祁砚清,可又经常偷偷抱住睡着的祁砚清,亲吻他的腺体上的血珠。
幸福和痛苦成了一样的东西,因为它们来自同一个人。
陆以朝从梦中惊醒,居然还是深夜,他大口喘息着,急促地干咳了几声。
黑眸失神地盯着天花板,当时他具体说过什么已经记不清了。
震怒之下的口不择言,看着祁砚清冷心冷眼的样子觉得失望透顶,就句句都往他心口扎。
可到底是谁先失望的。
是他让祁砚清失望到连一句辩解都不屑说。
现在回想起来,在网吧的时候他应该给祁砚清一个拥抱。
明明祁砚清就是想让他陪着过完生日这天的。
陆以朝后颈的伤口蹭着沙发,刺痛让他清醒。
原来祁砚清弄伤腺体的时候这么疼。
伤过几次他也不记得了,有时候正好冷战,他就待在离祁砚清不远的地方,只要祁砚清叫他,他马上就能去到他身边。
他总是试图打折祁砚清高傲的脊骨,让他对自己低头。
可是祁砚清爱他。
可是祁砚清是为了保护他。
只有他的伤害带着利刃,他比祁砚清狠多了。
“呃……”陆以朝弯腰伏低身体,心跳越来越剧烈,信息素乱溢身体燥热,刺痛的腺体发热高肿,已然是发情状态。
熬过一夜的易感期不仅没有好转,反而愈演愈烈。
他用力抱紧怀里的衣服,这些根本不够……他渴望的是祁砚清。
陆以朝眼底猩红虚弱,他回到房间把自己圈在被子里,抱着祁砚清的枕头深吸了几口气。
alpha的易感期只会在有标记的情况下发作,可是已经没有标记了。
为什么他还会有这么强烈的易感期……
第110章 “清神,要不跟我试试?”
“感觉怎么样,头疼吗?”谈妄用仪器贴着祁砚清的腺体,检测相应数据。
“心脏有没有闷窒感,会不会想吐?乏力。”
祁砚清闭了闭眼睛,“不疼,没有。”
“用力握紧我的手……再用力,再用力……”
谈妄感受到祁砚清的力量,“还行。”
祁砚清现在躺靠在床上,除了容易犯困精神不好之外,痛感都很弱。
谈妄在病例上写字,然后说:“砚清,你要参加的那个节目是不是快开拍了?”
“嗯。”祁砚清皱眉看向他,“你别是说我不能跳吧?手术都做完了,也没什么后遗症,你少来。”
谈妄被他先将了一军,不过脸色也总算是好了一些,“一周恢复成这样确实算很不错了,但这是手术,差点要了你命的手术。”
心脏几次骤停,失血过多,血压提不上去,就算是他主刀做手术,成功率也不足70%。
祁砚清被谈妄看得发毛,他偏头低咳几声,“谈哥,谢了。我没想乱来折腾自己,我有分寸。”
谈妄呵了一声,从他被子里翻出手机,“让你休息休息,就是不听,当我不知道你天天熬夜看视频了?”
祁砚清:“我没跳啊。”
谈妄把手机还给他,“那我还得谢谢你是吧,谢谢你只是在脑子里跳。”
“咳,楚星呢?”祁砚清忽然看向门外,抿着苍白的唇,“他说给我买饭,人哪去了还不回来?”
谈妄:“扣了。”
他看了眼手表,说:“十二点会准时送来医院的营养餐,你再让祁楚星给你买灌汤包试试。”
“咳,咳咳。”祁砚清憋了半天,忽然就没忍住笑起来,“把人扣了哈哈哈。”
谈妄透过眼镜盯住他,看他在笑,少顷他又挪开目光,“你自己等饭吧,少看手机多睡觉。”
谈妄说完就出去了,反复看着病例,上面把祁砚清最近的情况都写得很清楚,清除标记对omega的心理影响……
一回到办公室就看祁楚星腿上放着外卖餐盒发呆,转着轮椅无意识地走走退退。
“让你反思,你在干什么。”谈妄忽然出声。
祁楚星轮椅一个急刹,差点把自己闪出去。
谈妄走过来,“重油重盐的东西不能给他吃,我是不是说过。”
祁楚星哼唧了几声,没敢说话。
谈妄觉得他好玩,故意板着脸说:“他让你给他买,你就给买?”
祁楚星:“……我哥想吃。”
“我说不能给他吃,怎么不听医生的。”谈妄继续教育小孩儿。
祁楚星低着头:“……哦。”
还没等谈妄再说话,就听祁楚星又嘀咕着:“反正我哥也不听你的……你、你也不努力……”
“说什么悄悄话。”谈妄把他推到桌边,“吃饭,给他买的你都吃了吧。”
其实饭菜算是清淡的,有牛肉炒青菜、鱼汤、蔬菜沙拉和两份灌汤包。
有医生在门口喊谈妄,“院长,吃饭去吗?”
“不了。”谈妄不客气地把东西占为己有。
祁楚星拿着筷子吃饭很慢,憋不住地问他:“你训我哥了?”
谈妄轻笑,声音轻扬着,“嗯。”
“……我就应该走后门的。”
谈妄笑着继续吃饭。
祁楚星就吃了两个包子,一口菜都没碰,他不喜欢吃包子,本来也不是给自己买的。
筷子一放就被医生盯住,“不吃了?”
“饱了。”祁楚星擦了擦手,眼神不看谈妄,“我饭量小,整天坐着又不用活动,还只有半个身体需要吃饭。”
谈妄从旁边拿了份病号餐给他,“来看病的小朋友都像你这样不会撒谎就好了。”
“谢、谢谢。”祁楚星把饭放到腿上,轮椅往门口走去,“我去找我哥吃!”
“我跟他说你被我扣了。”谈妄拉住他的轮椅,让他好好吃饭,“人质吃完饭,帮我把垃圾扔了,桌子擦干净,开窗通风。”
“哦。”
谈妄出去看病人了,祁楚星叹了口气,肩膀塌了下来。
下次一定要走后门,坐最右边的电梯,不想再碰到谈妄了。
病房。
祁砚清在看手机,趁现在没人刷手机不被念叨。
网上的消息压不完,他醒的那天就知道了,周简还想瞒着他。
手术的事被发到网上,两拨人莫名其妙吵了好几天。
吵的内容是:离异夫夫该不该看对方做手术。
但是很明显背后有推手,有人就是想把这件事闹大,推波助澜。
很难猜到是谁,他树敌不少,丁点黑料就能翻出花来。
至于陆以朝,蝉联三届金杯奖影帝,想压他一头的人更多。
祁砚清捂着后颈的伤口,按上去会轻微的刺痛和发麻,他们之前秀恩爱做戏,现在算是彻底分道扬镳,趁机拱火的人不在少数。
再说都是事实,又有什么好辩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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