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搬走了,我走。你把我门上的指纹删了,衣服扔了,你继续住在这里,奖杯摆回去吧。”陆以朝深吸了一口气,深邃的黑眸认真地看着他,“我保证再也不回来。”
这些奖杯是祁砚清用将近四年的时间,一个一个摆上去的,这是他的回忆。
现在这样就像祁砚清是被赶走的,带着他这些年的荣耀被赶出去了。
“我走。”陆以朝又说了一次,然后把所有钥匙都放下,去卧室拖出行李箱,“给我半个小时收拾。”
祁砚清沉默了一会儿,看着陆以朝把办公用品扔进行李箱,他抱起箱子退了几步,“不用了,我不想住,当初就说了是带你回家,是给你的。”
陆以朝半蹲在地上,眼前一片模糊水汽,鼻腔酸涩,他猛地起身快步走到祁砚清身边抢过他的箱子帮他搬到车里。
车里只放了两箱,陆以朝帮他固定好,出租车来得很快,陆以朝把箱子放好,再三确认不会乱晃才放心。
祁砚清开车离开,一眼都没看他。
陆以朝行尸走肉似的回到家。
他的行李箱还铺在地上,他也不知道该放什么进去,他没力气动了,整个人倒在沙发上。
祁砚清走了,只带走了花雕和自己的奖杯。
这里没有属于他的东西了。
陆以朝一直没有好好休息,瘫在沙发上意识模糊,思绪游离。
昨晚他们还在这里相拥而眠,还在做着最亲密的事情。
他还亲吻了自己的玫瑰花。
厨房放着切好的面条,他打算问祁砚清想吃什么口味。
今天就什么都没有了,除了用强硬的手段,他根本留不住祁砚清,可他总让祁砚清受伤。
“嘶……”腺体又开始疼起来,陆以朝缩着身体紧咬牙关。
外面很黑了,祁砚清一个人开车可能会有危险。
好歹要……看着他安全到爷爷家才行。
像是忽然找到了理由,陆以朝下楼开车,加速追过去。
只是送送他,送到之后就回来,看他一眼就行。
祁砚清开车很快,一路高速飙回家,出租车司机帮他把奖杯搬回屋里。
祁砚清一把抱住花雕,疼爱地揉了揉,埋着脸吸了吸花雕的肚皮,声音闷闷地说:“爸爸回来了。”
“喵。”花雕甩着黑尾巴。
祁砚清抱着猫蹲在院子里,看着这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下次出门带你一起吧,太孤单了是不是?”
“喵喵。”
“你一个小家伙有好好吃饭吗?”祁砚清捏着花雕的小黑爪子,“让爸爸检查检查猫粮。”
“喵~”花雕蹭着他的脖子,然后仔细闻了闻他的锁骨,湿凉的鼻子贴在上面。
祁砚清想到了什么忽然笑了,“是不是闻到别的味了?”
“喵。”花雕拱着身体蹭来蹭去。
“小黏人精。”祁砚清打了个喷嚏,抱着它回屋,“外面太冷了,我们回去。”
花雕趴在他肩上看着院子外面,“喵。”
陆以朝从旁边走出来,冲它挥了挥手,看他们进屋后又站了十几分钟才走。
先让祁砚清好好休息吧,见到他总是生气,对身体不好。
祁砚清一个人在家里待了三天,期间周简、文柏、江南眠轮番视频。
只有三个问题,饭否、睡否、安否。
江南眠那边酒杯叮叮当当,“宝贝儿啊,谈妄把我教训一顿,说我不该给你酒喝。”
“然后他还给我验了血,说我肝儿啊还是哪儿的不太好,给我一顿恐吓。说我再喝酒影响皮肤……真的假的。”江南眠确实收敛了,毕竟还是脸毕竟重要。
祁砚清在吃苹果,“谈妄说了,每天一个苹果,医生远离我。”
江南眠笑死了,“早说啊,我现在就吃,谈妄远离我。你现在自己在家?”
“嗯。”祁砚清啃着苹果说,“你们这一天三个视频打给我,是怕我自杀还是怎么?”
“担心你嘛!挂了挂了!”江南眠挂了电话。
刚吃完苹果,周简的电话又过来了,“清清我今天就过去!周三就手术了,这我得给你调理饮食!”
“我买了好多好多的补品,谈哥说都吃上没事,顶多会长胖,你身体亏虚的厉害,补不过头……”周简在电话里絮叨着,“我去……你别动我!”
祁砚清挑眉,“干嘛呢就给我打电话。”
“我去!”周简那边传来撕扯衣服的声音,“有点小情况……”
“周简?”祁砚清皱眉,“你那边怎么了,有人欺负你。”
“明明是周哥欺负我……”一道可怜巴巴的声音响起,柔柔弱弱的像是omega。
“啧。”周简说,“你等我啊!下午就到!”
“啧啧啧。”祁砚清挂了电话。
下午周简到的时候,穿着高领毛衣,面若桃花,一对上祁砚清挑眉带笑的样子,顿时炸毛了:“不许看我!”
祁砚清:“哟,哪家omega?你行不行啊,就陪人家一上午。”
周简把东西扔到茶几上:“什么事都没有!”
“好渣的发言。”祁砚清鼓鼓掌,“我简支棱起来了,都学会渣小o了。”
“你快拉倒吧!”周简脸红了,“特么就是啃了两下脖子!你再说我就走了!”
“我简厉害,都开始威胁我了。”祁砚清笑着说,“那行吧,我不问了。”
周简脸更红了,凶巴巴地说:“谈哥让我看着你,快手术了怕你出岔子,明天就去住院,陆以朝正好出差了。”
祁砚清也不意外,就知道谈妄肯定会告诉周简。
“后天就手术了,你别紧张!谈哥说了就是一个小手术,你腺体恢复的比他想的还要好,连失败的机会都没有!”
祁砚清笑着点头:“好。”
周简说着说着眼睛有点红,他坐在沙发上搓了两下脸,手指微微发麻,“手术就是没有万一,你说的那些话……才不管你……”?
第106章 祁砚清做清除标记手术
祁砚清抬手搓了搓周简的短发,有点扎手,声音懒散带笑,“行,不管我,把我的骨灰扬了……”
“祁砚清!你大爷!”周简拍开他的手,声音越来越哽咽,“……不想听你说话!”
清除标记手术怎么可能是小手术,谈妄都开始好好休息养精蓄锐了。
病痛能忍,就怕腺体撑不住碎了。
成了beta也无所谓,就怕腺体直接影响到大脑和心脏。
周简越想越慌,心脏怦怦狂跳太难受了,再这样下去先被自己吓死了!
他从袋子里拿出各种补品,撕开一袋即食燕窝,“你吃着,我去把鸡汤炖了,西洋参枸杞桂圆红枣阿胶莲子黄芪……”
祁砚清吃着燕窝,甜得皱眉,“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给我保胎。”
“别打岔。”周简看着纸上一堆中药材,就怕漏了哪个。
“周简。”祁砚清看他仔细分食材的样子,忽然叫了他一声。
“干嘛?”周简没好气地应了一声,眼睛还在数枸杞,二十粒不能多也不能少。
祁砚清把燕窝喝完,又灌了半杯水,“没事,就是叫叫你。”
“毛病。”
“喜欢人家omega就得主动点,这么多年难得看你有点感情波动。”
周简脸色瞬间涨红,特么的数到多少个忘了!
祁砚清继续说:“你别太抠搜了,钱该花花,多给人家买点东西,这年头不好追人。”
“还有舞协里能带带别人就去,会长说你都不好好工作了,你挺有能力的,beta怎么了?当初我定你的时候,你就是在一群alpha和omega之间脱颖而出。”
“靠……”周简忍不住了,眼眶又红又酸,“清清你别说了……”
祁砚清走到他身边,明艳动人的眼睛里写满了感情,“这么多年……”
周简一瞬间潸然泪下泣不成声,转身抱住祁砚清憋不住地哭起来。
祁砚清拍着他的后背,“这么多年笨死你了,你清神的皮毛都没学到,多带个人多份工资不懂?”
周简没好气地推开他,萎了真的萎了。
他都做好准备听那句“这么多年多亏你陪在我身边”,终究是错付了。
祁砚清靠着门框笑起来,“傻不傻,你清神没那么容易死,还能再让你看看冠军。”
周简开火,声音比刚才还低,吸了吸鼻子,“你快别安慰我了,是我该安慰你,做手术最紧张的是你。”
可祁砚清确实感觉还可以,生或者死都是他自己的选择,他都接受,没什么好紧张的。
就这样被周简喂了两天,出发去住院之前,祁砚清去给爷爷扫了墓。
那里依山傍水的,风景很漂亮。
手术前一晚,祁砚清住院了。
身体各方面都感觉不错,吃着江南眠削的苹果,喝着周简炖的老母鸡十全大补汤,看着沈谭舟点开的近期大型比赛视频,头发还被文柏梳得滑溜溜。
谈妄是个大嘴巴,他根本守不住秘密。
“我喂你?”周简举着勺子放在他嘴边,“不烫了,张嘴。”
祁砚清哭笑不得,把几人推开一点,“我还没瘫,目前四肢健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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