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这句话说的他是又气又痛。他又是怎么回他的呢?
“臭小子,说什么呢!”他埋怨着他,然而转身准备离开,但在那一刹那,他的眼眶却一下子酸涩的发疼。于是脚步下意识地加快,“我走了,零。”
“等等!”在他出门的那一刻,他又突然叫住了他。“师父,您……一定要小心!”
“放心吧,师父心里有数!”他记得自己是努力扯着嘴角笑的,却难看的好像哭一样。然后大步离去,从此再也没有回头。
夜刈十牙一直在他的床边待到了黄昏,天色渐黑的时候,他将一块白布蒙在了他的脸上,轻叹地道,“零,一路走好。下一辈子投胎,一定要找一个好人家,过的别这么艰难了。”
你此生伤于绯樱闲之口,死于玖兰枢之手,历经磨难。此后,就让我来为你消弥仇恨,抚平伤口吧!
我一定会杀了玖兰枢,然后,消除掉所有的纯血种,为你报仇!
夜色深沉,旧梦迷离。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那些细细的伤口才会被蓦然揭开,然后让人――痛彻心扉!
“玖兰枢,我从未像现在一样深恨过一个人。你若再向前一步,我们就是生死仇敌。要么你死,要么我亡,要么就是同归于尽!今时今日,我们绝不会同时走出这个房间,你想好了吗?”
他眉眼淡淡,但目光深处的恨意却毫不掩饰,深深刺进了他的眼眸里。
玖兰枢猛然惊醒,然后忍不住捂着心口开始粗粗的喘气。时隔两月,一颗心还会时不时的漫起尖锐的疼痛,好像那个可怕的伤口,永远都无法长好,也好像那个盘旋在心底的噩梦,还是固执地――忘不掉!
最后,他还是披衣而起,径自走到阳台,仰望着天空上的一轮寒月,怔怔发痴。
架院晓和蓝堂英一坐一立,一直在不远处看着他。
“枢大人又做噩梦了吗?”
“这两个月来他一直是这样,每次躺下后都会被突然惊醒,从未睡过一个好觉。”
“他也忘不掉吗?”蓝堂英这样说着,不知怎的,一下子红了眼睛。“就因为这样,我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他。”
“这样的枢大人,我也是只有在十年前见过。”架院晓忍不住叹了口气。
“以前的枢大人,很温柔。”蓝堂英也想起了什么,眼神里弥漫着丝丝怀念。
“我第一次见到枢大人,是在蓝堂主宅的书房。那时的我一直在别人羡慕的眼光中长大,还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傲慢的不得了的毛头小子。枢大人来我家做客,循着同龄人的味道找到了我,他推开门的那一刻,几乎是立即吸引了屋里所有人的目光,包括我。”
“我从来不知道,天底下会有像他那样完美的人。他就像是上天的宠儿,从头到脚,根本找不到任何瑕疵。”
“所有人都被他所迷惑,他们一直以来对我的所有宠爱和吹捧仿佛一下子变成了笑话。我不满又愤怒,他却那么彬彬有礼地向我开口了。”
“记得那时,他说,‘对不起,打扰到你了吗?我很少见到同龄人,所以就冒昧的过来了。’他的语气是那么的温柔,神色是那么地恭顺有礼。最后他还说,‘可以和我做朋友吗?’”
“然而,我拒绝了他。”
“为什么呢?”架院晓明显不解。
“我不知道他的尊贵,只是因为一时的嫉妒。之后,我受到了全家人的批评。”
“第二次见他,是在后院的沙场,我在认真做着冰凝训练,他走了过来,问我有没有时间。我因为一口气憋在心里,于是恶声恶气地拒绝了他,他却没有生气,还温柔地向我道歉。甚至还问着,‘是我做了什么让你生气了吗?’那时候,我就注意到他身边有护卫,是一些不怀好意的监视者。”
“那时的枢大人,过的也许就很不顺心,他没有朋友,得不到任何帮助,很是孤独,但他始终忍耐着,不愿给任何人带去麻烦。毕竟,他是那么温柔的一个人啊!
然而,在他双亲去世的时候,他就变了。”
“那时的他,也像这时一样,伤心了很久,不言不动,令人很是担心。”
“我那是第三次见他,在一个例行晚会上。那时,刚刚失去双亲的他走在一翁的身边,看到我时,突然停下了脚步走过来。我们只是简单寒暄了几句,我发现他有了很重的心事。但他什么也不肯说,对于我传递过去的好意也是嗤之以鼻。我蓦然明白,一切再也回不到从前,枢大人已经学会了伪装,有了君王的威严。但我心里清楚,他不管怎么变,在内心深处,一定还藏有那份父母赐予的,令他永远也无法舍弃的――温柔。”
“双亲的突然离世对他的打击巨大,每个人都说他们是自杀。但我从中嗅出了阴谋的味道。晓,我从那年起就一直跟在大人身边,我有时能清楚地感觉到他的不安。他一直在害怕并努力地躲避着什么。”
“为什么这么说?”架院晓有些疑惑。
“其实,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固执的告诉自己,那个晚上,我一定是看错了的!因为在我们面前的枢大人,一直是强大而理智的,几乎无坚不摧。可那时,我却隐隐约约,似乎看见……有人在吸枢大人的血!”
“什么?”架院晓也惊讶的睁大双眸,脸色渐渐沉肃下来,眉梢浮着些疑惑和恼怒,“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蓝堂英微微皱眉,“其实我也一直不大确定,因为那天没有月亮,光线很暗。在林子里最阴暗的角落,我看到了一个黑影,他竟然把枢大人强行按在了树干上……好像……在吸他的血……那情景后来一直在我的梦魇里摇晃,后来我就不停告诉自己,当时一定是看错了的。”
“可是如今,我却觉得一切似乎没有那么简单了。因为这么多年来,我们有目共睹,枢大人他一直小心翼翼地部署着什么,如履薄冰,甚至耗尽心力,设下弥天大局。可没想到的是,他却偏偏在此时,遇上了此生躲不开的劫,使得所有的一切,都在刹那间,功亏一篑!”
“他是我此生选定的君主,我曾经发过誓,会誓死追随并守护他,所以目前的形势,让我很是担心!”最后,蓝堂英这样说着。
架院晓也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那个人在枢大人心中留下的伤痕太深,我们大概倾尽全力也无法帮他抚平。但他藏在心中的一些顾虑,我们也许能尽到一点微薄之力。”
“想追查真相的话,我们就从十年前枢大人双亲的死因查起吧!那也许并不是一个意外呢!如果是谋杀,那么究竟会是谁,一直躲在背后,处心积虑地想要对付玖兰家,真相揭开,这也许会是一个了不得的阴谋!”
第63章 混乱的开端
拖着行李箱的支葵千里在进门的时候有了瞬间的犹疑,但他只是迟疑了一秒钟,最后还是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果然如他所料,一个披散着头发坐在楼梯口的女人在看见他的一刹那,眼睛顿时亮了亮,接下来就毫不顾忌地扑进了他的怀里。
“千里!”她爱怜的抚摸着他。
支葵千里有些无奈地拍着她的后背,轻声道,“我回来了!妈妈!”他低头望进她的眼睛里,在她的眼角看到了微微的光亮,心里的酸涩莫名又增加了一分。一时忍不住有些掩饰地轻笑道,“您好歹也梳梳头发啊,这模样要是让您当年做演员时的粉丝见到,还不得哭死啊!”
她忍不住抬头看着他笑,支葵千里这才伸手为她拢了拢发,又一手拉着她在旁边坐下,跪在她身后亲手为她梳头发。
这并不是他第一次为她梳发,这景象如此的温馨。于是她手捧着镜子,渐渐地呆住了,之后,便轻轻地流下泪来。
“你跟那个忘恩负义的人长的越来越像,可感觉,却是一点都不一样!”
支葵千里握梳子的手蓦然一顿,垂下眼睛淡淡道,“是吗?我从来没有见过他!”
这个话题并不适合深谈,所以她蓦地擦了一把眼泪,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微微偏过了半边脸,轻声对他道,“话说回来,你祖父来过,他让我一定要告诉你,让你去一趟本宅。虽然我们一直和他并无来往,但他背后有元老院,他的命令,我们不能反抗什么。”她的眉目里浮动着淡淡的担心,“一定要早点回来啊,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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