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我已经让今日大堂尤其暖和。哈哈,保证一入堂那黏住瓶子的冰就化了,就等着严督察干瞪眼了。哈哈哈,你这个计策太妙了,东西坏在严督察手里,看他怎么办?”徐长铭接道。
“严督察取走花瓶的消息泄露给张侍郎了么?”
徐长铭拍拍柳乔阳的肩:“我办事,你放心,估计这会儿张侍郎已经是热锅上的蚂蚁了吧。只是我有一事不明,这花瓶碎了,难道就不能成为罪证么?”
柳乔阳嘿嘿一笑:“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那瓶子虽是古老,然而最有价值之处便在吴年子的印上。如今那印已经被我反复摔成渣了,凭他再高超的技术,也还原不出来。没有价值的花瓶,怎么能成为罪证呢?”
徐长铭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诀窍在这里。
点点头,只见一行人已经抬了花瓶从眼皮子底下走过。现在万事具备,只欠入堂了。
柳乔阳盯着这一行人,大气不敢出,只盼他们快些走到宗正司。
“不好!”柳乔阳暗叹一声。那一行人走到街口,却没有右转到宗正司方向去,反而左转往严督察的府上去了。“有了罪证,不往宗正司去,干嘛回府啊?”徐长铭暗骂。严府没有“特别”暖和,那冰还能化么?到时候严大人只要打开箱子一瞧,不是一切都完蛋了么。
☆、第八章 救命惊魂 (1143字)
正待柳乔阳和徐长铭懊恼不迭,心慌意乱之际,忽的从背后围墙中跃出一个挺拔的黑影,站在墙头,清越的吁声划破夜空。
一匹骏马从小巷中蹿出,踢踢踏踏奔跑过来。那黑影从墙头从容翻身上马,动作干净利落。此人刚在马上坐定,便回头望了一眼焦急的两人,姿容尊贵而轻狂。扫过徐长铭时,星目忽然亮若闪电,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转身便朝严督察一对人马疾驰而去,嘴里还大呼:“小贼,哪里逃!”
少年俯身向前,单手一挥鞭,往马屁股上狠狠一甩,临近时立刻往后猛拉缰绳。受惊的骏马抬起前蹄,对准了抬箱子的几人就踢了过去。一时间,人仰马翻。那箱子骤然坠地,用冰粘好的花瓶也再次摔了个四分五裂。
侍卫都慌了神,迅速围拢过来,嘈杂之声四起。
严督察回马一看,发现一地碎瓷片,顿时目眦欲裂。怒道:“混账!还不把那人给我带过来!”
却见那少年缓转起身,拍了拍受惊的马,从容镇静地走到严督察面前,恭敬施礼:“世叔,成佑刚才为抓一个小贼,惊扰了您的侍卫,犯下大错,还请世叔责罚。”说完一抬头,一张英挺若玄玉的脸望向严明堂。
严明堂一惊,立刻翻身下马,握住眼前这个俊朗少年的手:“成佑?!慕成佑?果然是成佑,几年不见,都长这么大了!你父亲怎么样,边关战事如何?”
“父亲一直惦记着您。冬季大雪,边关也少有战事,父亲让我回来看看母亲……刚才,我打碎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吗?”
严督察尴尬一笑,附身在成佑耳边一说。
幕成佑惶恐道:“那我坏了您的大事,这该如何是好?”
严督察无奈地摆摆手,叹了口气:“不妨不妨,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来的。”说着就要幕成佑和他回府叙旧。
角落里柳乔阳和徐长铭看见慕成佑明亮的双眸往自己身上一瞥,倏地莞尔一笑,然后牵马跟上了严明堂。
“他是谁?”柳乔阳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掉了下来,长舒一口气,问道。
“他就是威远将军家的世子慕成佑啊,我俩小时候是铁哥们儿,老打架的那种。”徐长铭也从刚才的惊险中回过神来:“不过,他七岁时就跟着幕将军去镇守边关了,没想到今天在这儿碰到,居然还能认出我来。”
柳乔阳点点头,望着严明堂慕成佑离去的背影出了神。
自从得知花瓶落入严督察手里后,张侍郎在家急得团团转。当小厮将花瓶碎了的消息传回去的时候,张侍郎瞪大眼睛,噎住了,半天还喘不过气来,过了好久,才失神落魄地念道:“碎了好,碎了好哇!!”
柳夫人得知消息后大念阿弥陀佛,而柳如正听闻花瓶被踢碎以后,大松一口气,竟然连连咳嗽起来。柳夫人一边给老爷捶背顺气,一边递过生精水:“你瞧瞧你,花瓶碎在自己手上你咳,花瓶碎在别人手上你也咳。平时多注意注意身体才是啊。”
☆、第九章 闲话平安 (1157字)
碎碎平安,岁岁平安。这花瓶一碎,落了个皆大欢喜的场面,柳府上下自是一片喜气洋洋。唯独子卿自上次一跪,寒入了骨,拖了半个月都没有好利索。
柳夫人亲自过来服侍了几回,说些个贴己话,每每话中带有愧意时,就被子卿淡淡一笑给挡在了喉里。
乔生每天都要来来回回好几遍,说这家的糖葫芦,那家的煎饼果子,这边的蛐蛐,那边的猴戏,最后爬上子卿的床,吵着闹着要一起睡。
柳老爷就会过来拎了那臭小子往门外扔:“就你不知道消停,还不让子卿好好休息养病。”子卿看了,也是淡淡地笑。
唯独立了大功的乔阳没有过来,此人这几天有恃无恐,光明正大地在外面晃荡,听听小曲儿,喝喝小酒,上上青楼,逛逛妓院,每天推杯换盏,纸醉金迷,日子过得不亦乐乎。
这天,跟着罗入景去了平阳城外灵丰山上的法华寺。罗入景最近和一个叫芊芊的姑娘你侬我侬,芊芊信佛,硬是闹着罗入景去法华寺求一个开了光的平安佛珠。美人令下,岂敢不从,拉了柳乔阳就往法华寺去。
见罗入景欣欣喜喜地拿了佛珠一脸淫荡,心中一动,便也顺手取了佛珠,想找位高僧为其开光。
刚一转身,便见到寺中主持了悟法师翩翩而来,风华浑然出尘。
死皮赖脸地求了悟法师。法师悠然一笑,慈眉善目,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既然施主求平安,就让老衲为你刻上安之一字,愿施主一世平安。”双手奉上佛珠后,又施一礼,淡然一笑,飘然不似在人间。
握了佛珠,跑到西厢房,见子卿刚从沉沉睡梦中醒来,便把佛珠丢给他:“喏,给你的。”
子卿捡起佛珠,左右观看,只见一个“安”字风流潇洒,飞扬不羁,却又圆融互通,心头暗赞。嘴里噗嗤一笑:“你居然也信这个?求了平安就能一世平安么?”
“哼,信与不信,只在一心,你不要就扔了呗。”柳乔阳一脸不爽。
子卿暖暖一笑,握了珠子不再说话。
柳乔阳表情松动,凑了过去和子卿说话。大概就是讲自己如何聪慧灵敏地想到了办法,又是如何胆大心细地安排计划,之后如何惊险连连,又如何化险为夷云云。
子卿听后,只道一句:“那慕成佑世子,真真是个妙人。”
乔阳被这话噎了个半死,半天就“哼”了一句。
子卿笑道:“只是我不明白,那花瓶既是罪证,为何不直接让严督察查办了那姓张的,这样惩治了污吏,不是一劳永逸么?”
乔阳斜眼道:“你倒是清傲,那张侍郎后面有一手遮天的枢密使撑腰,凭一个花瓶办了他,哪有那么容易。”
子卿低头暗叹一声,心道这官路仕途真是曲折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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