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了悟法师当年也是那场宴会的在座之宾,他听过……”沈洛殊淡然道:“不足为奇。”
子卿点点头。
“你说晋元当时鼓励你弹出那样的曲子?”沈洛殊忽然问道。
“嗯。”子卿微微颔首。
“呵……”一抹浅笑不由浮上沈洛殊白玉般的脸颊:“晋元他……真是痴心不改啊。”说着看向子卿,道:“你可知道我和晋元都试图弹出那首“一字曲”,无奈,他身在佛门多年,心性早已清净宁定,根本无法弹出那么跌宕的琴曲。而我,”沈洛殊轻轻摇了摇头:“无心无情,只能琢磨出技巧,那样的曲子与我无缘。所以……”沈洛殊浅笑着看向子卿:“晋元虽然并不知道你的身世,却将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了。”
“我?”子卿微微蹙了蹙眉,听都没有听过的曲子,自己何从弹起?而且……那是母亲的爱恋……子卿至今都对母亲私自生下自己一事耿耿于怀。
“唉……他就是痴心不忘。”提起李晋元,沈洛殊幽幽叹了口气,眼眸里难掩落寞:“晋元近日心疾频繁复发,只怕是……”沈洛殊自从来到平阳后,便和李晋元交好,彼此引为知己。如今李晋元的生命快走到尽头,沈洛殊只觉得这世间寂寥更甚。
听着沈洛殊落寞的话语,子卿心中也倍感凄惶,李晋元这样一个惊才绝艳之人,老天却偏偏薄幸于他……“晋元……如果可以……我多希望能弹给他听……”子卿暗暗握紧了自己的手。
沈洛殊却轻轻摇了摇头:“最好还是不要……让他在这个世间留点遗憾吧,这样……他去了以后,还会记得你我……”
洛殊……我能感觉到,你的心在痛……就和我一样。
这恼人的秋风,偏偏在此刻吹起两人的发丝衣袂,吹落一树的枯叶,无情地任由生命无依凋零……
“怎么突然说到这里了……”沈洛殊忽然省起,立刻收敛了神情中的寂寥,转而清清淡淡对子卿说道:“子卿,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正在调查当初陌荻公主之事,以及你的身世。”
“嗯。”子卿允定地点头:“有什么我能帮你的吗?”
“你肯帮我那自然再好不过了。”沈洛殊抚了抚被秋风吹拂的耳发,问道:“除了上次你给我说的那些事,你能再想想,是否还有什么关联到你的身世的事情被你遗忘了么?”
“遗忘的……”子卿极力搜索这二十多年来发生的可能关系到自己身世的事,希望能记起什么:“好像……嗯,对了。我记得两年多前,皇上封我为御用琴师时曾经召见过我一回,当我行完礼时,他一言不发地看了我好久……”
“皇上见过你?”沈洛殊眼角一挑。
子卿点点头。
“这……”沈洛殊眼波流转,思量道:“他定是觉得你与陌荻公主十分相似。嗯……不过你的出生只有我师傅和前朝皇上知道,连收养了你一年的王尘风都未必知情。所以……我想皇上当时应该只是触景生情,想起了皇妹。”说着,淡然点了点头:“不过我会再去确认一下,确保他不会对你不利……”
“洛殊……”
“还有什么事吗?”沈洛殊再问。
子卿低头再想,隐隐地觉得似乎有什么被自己忽略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不由一边蹙眉,一边摇了摇头。
“没关系……不用刻意去想。”沈洛殊安慰道:“以后若想到再告诉我就好了。”
“好的。”子卿歉意地点了点头。
☆、第一一六章两封书信 (3092字)
这日,柳乔阳的发小,如今也是严明堂得力助手的徐长铭到柳府书房将一封信交给柳乔阳。(亲们会不会已经把他忘了……)
“这是世子……哦,不对,这是慕将军从北戍发来的信,特地让我尽快转交给你。”
有情况?!为何不通过疾风堂的渠道传消息给我?
柳乔阳皱着眉头,赶紧拆开来看。
看着,看着,柳乔阳的双手竟然止不住地颤抖,脸上的表情甚是复杂,眼眶竟然氤氲起来。这是真的吗?这是真的吗?!!
“何事?”徐长铭见状不解,不由问道。
“太好了!太好了!”柳乔阳竟然激动地抓住徐长铭的肩膀,不住晃动:“长铭,真是太好了!我要赶紧去往北戍方向一趟!”
正在这时,严静芸跌撞着神游一般地走了进来。
“静芸,”柳乔阳见了她,不由问道:“你这几天去哪里了?我怎么没有见到你?”
我去哪里了?呵呵……
严静芸在心中苦笑。她这些天一直在柳府,只是因发现了子卿和乔阳的事情而没有主动去照料乔阳。现在……她的丈夫居然问她这几天哪里去了……
“乔阳……”严静芸强忍着内心的悲痛,幽幽说:“我有事跟你说。”
“正巧,我也有事跟你说。”柳乔阳答道,可眉梢却难掩欣喜:“不过我现在要立刻向北戍方向去一趟,等我回来再一起说。”说着,柳乔阳奔出了书房,向柳夫人的房间跑去,似乎是迫不及待要把信中的喜讯告诉母亲。
一瞬间,心如刀割。严静芸凄惶地望着柳乔阳背影,无助地伸出手去,却不知道想要抓住什么,又缓缓放下……
半晌,严静芸才记起这屋里还有外人,她的狼狈不堪全落入了别人眼里。
严静芸抬起疲惫的头无神地望了望徐长铭,顾不得在外人面前收拾起自己的悲戚,做出娴静端庄的大少奶奶样子,跌跌撞撞地走了出去。
“嫂子……”徐长铭有些尴尬,却在严静芸身后低语喃道。
严静芸的发髻一贯一丝不苟,而今天,她的发髻却松松垮垮,甚至有几缕发丝掉了下来。这一切,徐长铭注意到了,而她的丈夫却完全没有发现……
……
与此同时,沈府里,常叔也接到了一封来自慕成佑的书信。
沈洛殊正坐在窗边翻阅大庆前朝的卷宗,常叔拿着信站在一旁,等沈洛殊示意。
“谁的信?”沈洛殊一边扫着卷宗上记载的事迹,一边淡淡问道。
常叔沉声答道:“慕成佑。”
“嗯?”慕成佑?沈洛殊眉头微蹙。很意外,自己是有线人在边境的,他有什么消息要通过书信告诉自己?沈洛殊继续翻看着卷宗,漫不经心地对常叔说:“念给我听。”
“是。”常叔领命将信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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