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妩媚娇俏的呼喊声,一听就是心机很深的陷阱好不好。
他要是追出去,绿桃忽然把他劫持了怎么办?他要是不追出去,绿桃忽然把他劫持了怎么办?
李澄晞思量再三,终于决定跟着姜子禄和易寻烟出去。
这两个人,虽然不带脑子,但好歹英勇无双,总好过酒馆里头带了脑子的两个怂包是吧?
李澄晞慢腾腾地追了上去,一边跑,一边大喊道:“救人的话,等等我!”
三个人一路跑到护城河边的柳林里头。
易寻烟四处观望了一番,不晓得看见了什么,飞快过去了。姜子禄原本想拦她,一打眼,也不知道看到了什么,也飞快地跑了。
李澄晞呆呆望着两人尚且残留在原地的透明轮廓,忍不住有些害怕。
对方故意把这两人给骗走,八成是要搞他的事情。而这么明显的操作,显然是对姜子禄和易寻烟的智商十分了解。对方绝对不是凡人。
正在李澄晞瑟瑟发抖的时候,绿桃从他面前的大树上溜下来,一把搂住李澄晞的脖子,兴奋至极,道:“主人!你竟然真的追了出来,我好开心哦,你果然还是关心我的!”
……
好难过,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对他?
第33章 中了穿心掌十分严重
李澄晞用一只手指头点着绿桃的脑门,严正说道:“你能不能不要动手动脚的?听说你是从什么蓬莱小岛上来的,是不是不太了解规矩?我们中原人和你们表达喜欢的方式是不一样的。”
绿桃眨了眨眼睛,天真烂漫问道:“主人,你表达喜欢的方式是怎样的?”
李澄晞往后退了一步,道:“第一个基本的表现,就是彼此说话时,要离对方半丈远。这是友人之间的基本尊重。”
绿桃歪着头,眼睛瞥着地,扭扭捏捏地绞着手帕,含笑问道:“那恋人之间的基本尊重是怎样的?”
李澄晞噎了噎,强忍着胃部的不适,冷淡道:“恋人之间,必须要大爱无声、相敬如宾。所谓相敬如宾,就是你见着她,和见着远道而来的陌生人一样,表面上,你们似乎是好朋友,但实际上,心理的距离必须要拉开。称呼也要到位,能叫‘张公子’就不要叫‘张大官人’,能叫‘张大官人’就不要叫‘亲爱的’。当然,能不说话就别说话。”
绿桃捧着脸,耐心听李澄晞讲完,才娇娇怯怯地叫了一声“六皇子”,震得李澄晞头皮发麻。
“你……你既然能领会,还不站远一点?”
绿桃连连点头,身体却没有动弹。他眼里是星星一样的迷恋之光,还伴随着粉红色的泡泡时隐时现。这种脑残粉独有的光芒,黏黏腻腻的,让李澄晞感到十分恐惧。
“哈哈哈,主人,你好调皮哦,我也是中原人。”
“绿桃,你后退一些,我有话要和六皇子殿下说。”
还……还有人?
绿桃扁了扁嘴,道了声“是,夫人”,又多看了李澄晞两眼,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了。
他的目光像小刀一样,恨不得从李澄晞身上剜下去几块肉带走才肯罢休。李澄晞腿下一软,面前却传来盈盈的香气。
李澄晞抬头,见着过来的是个有钱的妇人。她头上簪了琳琅金玉,闪闪发光,愣是将她的相貌掩盖起来了。这大概就是易容术的最高境界——大隐隐于钱。
李澄晞估计了一下,她这么喜欢打扮,应该长得也不赖。又有钱又漂亮的人总是叫人喜欢,李澄晞对她肃然起敬,拱了拱手。
“六皇子不必多礼。”那位夫人上前一步,扶住了李澄晞的手。
李澄晞脸上变了变颜色,又有钱又漂亮的人叫人喜欢,可是又有钱又漂亮还对他这么客气的人,就很可疑了。
李澄晞看了眼一旁的绿桃,又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位夫人的嘴角,没有什么发现,对方已经露出了奇怪的神色,他不甘心,又大着胆子,盯着对方的喉结看了看。
对方终于生气了,冷冷道:“我听绿桃说,六皇子深明大义、仪表堂堂,如今看来,和一般的登徒浪子没什么区别!”
李澄晞原本差不多可以确认这位夫人的性别,可她一开口,喉咙一跳一跳的,又有些不太敢确定了。再加上他在一些怪谈书里,看到过海外有一种神奇的丹药,可以让男人吃了变成女人,女人吃了……还是女人。
对方说话这么不客气,八成内里是个粗犷的老爷们。
他不由得有些生气,道:“我李澄晞文不成武不就,却也是个有底线的。我对男子没什么兴趣!”
绿桃在一旁着急起来,劝道:“哎呀主人,我们方夫人可是正正经经的女的。不说旁的,我从没有见过她洗澡。”
……好强大的证明理由,脑子是不是有病?
李澄晞和方夫人的脸上都莫名其妙地红了红。
李澄晞思绪飞快转动,终于想起了一丝头绪——绿桃的主人就是玲珑高阁的主人,方渊以前是玲珑高阁的主人,这个妇人是方夫人,那多半就是方渊的老婆。
他心里涌出一丝莫名的情绪——方夫人看起来也有三十多岁了,她这么爱打扮的女人看起来都会比实际年龄年轻一些,那方渊应该是……起码四十出头?
李儒风么,近些年才出现的妖孽,谁也不知道他多大,可看面相,也就是二十七八?
李澄晞艰难地把李儒风和一位四十多的大叔放在了一起,又摇了摇头。
方夫人见状,微微一笑,道:“六皇子,李儒风去蓬莱小岛找我了。”
然后呢,你们达成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
方夫人见李澄晞不说话,继续道:“李儒风还在找方渊,而且他坚信方渊没有死。”
李澄晞“哦”了一声,心情越来越不好了:原来李儒风亲自去征讨倭瓜国,并不是为了大胤朝的黎民百姓,更不是听了他的劝,而是有自己的小九九。
“但是——”方夫人忽然一把揪住了李澄晞的衣襟,眼里闪现出奇怪的神色,“方渊确确实实死了,他就死在我面前,也是我为他收的尸。”
李澄晞哧地笑了,了然点了点头。
“是不是你和李儒风说实话,他不肯相信就算了,还要打你?”
方夫人先是一惊,尔后潸然泪下。
“可不是吗!我告诉他实话,他不信,我就要带他去挖方渊的骨灰,他却说什么也不肯,非要说我在撒谎,还打我!”她说到这里,委屈之极,咳了两声,竟然咳出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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